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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湛生辰这日,素月终于等到了祁湛回府。
她早早地等候在府门前,终于看了祁湛的身影。
只不过,他身旁站着拓跋熙。
二人边走边聊,也不知她贴在祁湛耳旁说了些什么,引得祁湛一阵轻笑。远远看去,好像一对才子佳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长着一张和顾岚烟一模一样的脸!为什么要夺走她的湛哥哥。
已经死了一个,现在又来一个。
那张脸真是令人恶心。
素月忍下心中怒火,推动着轮椅,来到祁湛面前,轻声道:“湛哥哥,我精心布置了生辰宴,你可还喜欢?”
祁湛点了点头,“不奢不简,有心了。”
他唯独不说一个“好”字。
素月目光楚楚地看向顾岚烟,挤出一丝笑容,用女主人的口吻道:“长公主也来了,里面请。”
顾岚烟挽起祁湛的手臂,“走吧!我们进去。”
祁湛无奈地看着她,“我还要在这里迎客。”
“那我陪你迎客。”
“你迎客?我真怕客人都被你吓跑了。”他玩笑道。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长得有那么吓人吗?”
“无关容貌,而是你那‘母夜叉’的绰号,令人闻之丧胆。”
“我不管,反正我要陪你。”顾岚烟铁了心要缠在他身边。
祁湛拿她没办法,只能让她留下,“好吧!来者是客,不许疾言厉色。”
“明白。”她乖巧地保证。
顾岚烟回身看向素月,故作体贴地道:“夫人,你身子不好,不如先回房歇息。”
“来人,送夫人回房。”顾岚烟一副女主人的做派。
婢女面色为难地看向祁湛,只见祁湛低声问素月:“这里风大,当心着凉,先回房可好?”
虽是询问,但其实是命令。
素月没有拒绝的权利,若是拒绝,便太不懂事了。
这是她入丞相府以来,第一次没有与祁湛一同迎客。
不过,也是最后一次。今夜,顾岚烟必须死。
素月微笑着答应,“也好。”
素月走时,回眸深望了顾岚烟一眼,巧的是,顾岚烟也正看着她,四目相对,眼中各藏杀机。
胜负全在今夜。
今夜的客人格外多,有一些人甚至不再邀请之列,比如:凤炘、司徒瑾。
祁湛似乎察觉出异样,蹙眉问:“管家,是谁拟定客人名单?”
“是夫人。”管家拿出名录对照,其中真的没有凤炘名字。
可是,凤炘手中确确实实拿着丞相府请帖。
管家一脸迷茫,“为何会这样?”
顾岚烟缓声道:“来者是客,人家来贺你生辰,难不成你要将人拒之门外?”
祁湛若有所思地望着宾客,沉默片刻,目光淡淡地看向顾岚烟,“你说得有理,来者是客,不应计较太多。”
到了戌时,姜宁笙、淮王妃也已经入席,正要开宴时,只听见门外传来一道苍老厚重的声音,“祁相,生辰万吉。”
祁湛、顾岚烟回过身,只见陛下身着一袭布衣而来,身旁跟着秋子逍。
祁湛眸中闪过一丝惊讶,“拜见陛下。”
顾岚烟随随地行礼,“陛下。”
陛下缓缓走进丞相府,边走边道:“丑时和子逍对弈,子逍提及今日是你生辰,朕一时兴起,便想来凑凑热闹。祁相不会怪朕不请自来吧?”
“不敢。”祁湛面色自若,淡笑着请陛下入席,“陛下,请上座。”
陛下摇摇头,低声道:“朕着布衣而来,只想免去那些繁文缛节,与爱卿同乐。”
入厅之后,众人见到陛下,先是一阵惊讶,正要起身行礼,只听陛下道:“众卿只当朕不在这里,不必拘礼。”
他随意找了一处座位坐下,含笑道:“朕就坐这里。”
秋子逍坐在陛下旁边的座位。
周围已是鸦雀无声,虽然陛下说“不必拘礼”,可君王始终是君王,他们万不敢不敬。
为了缓和气氛,祁湛命乐师奏曲,立即开席。
主位始终是空着,祁湛和顾岚烟都坐在陛下对面的座位。
开宴后,顾岚烟端着酒盏走到凤炘身边,佯装着敬酒的样子,低声道:“今晚的戏一定很热闹。”
凤炘冷冷一笑,“我很期待。”
凤炘饮完杯中之酒,眸光看向陛下,“为何大越皇帝会来?也是你安排的?”
“我不知道,他并不在计划之中。”顾岚烟心中也觉得疑惑。
“他来也好,多一人看戏,就多一份热闹。”凤炘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到秋子逍身上,已经猜出了大概。
想来,秋子逍应是知道今晚有事发生,才会带着陛下前来。
只有人多一点儿,这场戏才有意义。
丞相府内院,段非身着夜行衣,低头擦拭着佩剑,剑上映着他深邃的眼眸。
素月望着他的背影,重重地道:“一切小心。”
“这一去,不知是生是死。”段非目光神情地看向她,“我想教你弹一首曲子。”
“好。”
段非缓步走到琴旁,抬起手,用帕子擦了擦琴弦,随后,指尖拨弄着琴弦,一曲《雪山寒梅》弹得那般清冷、空灵。
曲尽之时,段非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学会了吗?”
“嗯,会了。”
她一向聪慧,看过的书,听过的曲,从不会忘记。
“那你弹一遍。”段非推着素月的轮椅,带她来到琴桌前,素月双手放在琴上,指尖灵动地拂过琴弦,竟比段非弹得悦耳。
段非心中默默叹息:这般灵慧之人,竟有着一颗蛇蝎心,实在是可惜。
他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素月,你确定要我去杀拓跋熙?”
“是。”
“好,我去。”段非站起,嘴角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微笑,离开了屋子。
素月不知,那笑容中藏着她看不见的刀。
她并不想错过拓跋熙的死,正准备去正厅,忽然觉得脑中一阵眩晕,身体好似被烈火焚烧,滚滚发烫,脸颊绯红,呼吸越来越急促。
这是怎么了?是合欢散?
她顿时惊慌起来,想叫,嗓子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黑暗中,她听见有人将她拖进暖阁,衣衫被人层层脱下,接着,有人掰开她的嘴,强灌她喝下一坛酒。
那一刻,她什么都忘记了,脑中只剩下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