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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扬成功让传说中的血瓜瓜挂果,这对整个青木村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喜事。当颜若曦和刘思雨几人兴奋地围着瓜秧拍照记录时,胡标、曹勇这些老辈人已经开始热烈地讨论明年该把血瓜瓜种在哪里最合适。
“天扬,血瓜瓜的味儿可比香瓜强太多了!明年说啥也得多种几亩。这东西往常只有雀沟深处才偶尔能见到,我看,明年就种在靠近雀沟的那片地上,准行!”曹勇率先提议。
他这话让陈峰眼睛一亮,想到了什么:“标叔,以前雀沟长满了胡杨、红柳和酸溜溜,根本没法承包。可现在……雀沟啥都没了,烧剩下的那些草木灰,可都是顶好的肥料!虽说雀沟里砂石是多点,但有土的地方更多!要是能把雀沟整个整理出来,用来种瓜、种菜,说不定是块宝地!”
陈峰这番话,让胡标、曹勇等人顿时茅塞顿开,眼睛都亮了起来。胡标深吸一口气,连连点头:“雀沟是村里的集体财产,搁以前肯定不让动。但现在一场大火烧得精光……情况不一样了!要是真能把雀沟开发出来,少了说也得有几百亩地!这个想法,还真他娘的不错!”
他越说越激动,看向莫天扬:“天扬,你觉得咋样?”
莫天扬抬眼望向远处苍茫的青木山脉,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思路确实可以。毕竟一直以来,也只有雀沟的环境能长出血瓜瓜。如果把血瓜瓜种回雀沟,无论是成活率还是挂果率,肯定都比别处强。只是……这承包手续,不知道能不能办下来……”
“村里这边应该没问题,”刘思雨站起身,主动请缨,“乡里也知道雀沟被烧的事。回头我就去乡里探探口风,问问政策。”
“好,那这事就麻烦你了。”莫天扬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对了,标叔,”莫天扬想起另一件事,“我刚才去看了发的豆芽,有一批因为控温没做好,有点发黄了。这种品相肯定不能拿出去卖,但自己吃没问题。您用广播通知一下村里,看看谁家想要,都分了吧。剩下的就拌到饲料里喂鸡喂羊。”
“那可有好上千斤呢!便宜处理也能卖不少钱……”胡标有些舍不得。
莫天扬摇摇头:“算了吧。虽说送过去张学涛也不会说啥,但我这心里过意不去。不能坏了口碑。”
几个月下来,根本不用莫天扬自己宣传,胡标、曹勇他们早把“莫天扬种的豆芽是一绝”这话传遍了全村。胡标刚用大喇叭通知完,人还没回院子,作坊前就已经聚集了不少闻讯而来的村民。
陈峰看着越聚越多的人群,虽然心里替莫天扬肉疼,但还是提高了嗓门对大家说:“乡亲们!标叔叫大家来为啥,你们都知道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豆芽是品相不过关,天扬是为了维护信誉才免费分给大家的,绝不是次品!”
“陈峰,你这话说的!天扬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莫老爷子是啥人品谁不知道?天扬绝不会拿孬东西糊弄咱们!”一位老人高声回应道,引来一片附和。
“成!有您老这句话就行!”陈峰脸上也有了笑容,“大家不是一直想尝尝天扬这豆芽是啥仙味儿吗?今天管够!一户三斤!都排好队啊!”
帐篷下,陈宏利看着村民们提着袋子、高高兴兴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对莫天扬说:“天扬,这豆芽白送了,连袋子都搭进去,你也太大方了吧……”
莫天扬笑了笑:“宏利,刚不是说了吗?要是硬卖给张学涛,他看面子肯定会收,可他还得转手卖给别的饭店。到时候人家一看这品相,损的是他张学涛的信誉。咱不能干那事。”
兄弟几个正闲聊着,胡振南突然站了起来,神色有些尴尬地看向莫天扬。莫天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身材消瘦的年轻人正慢慢地朝这边走来。他走得很慢,每一步似乎都有些艰难,显然腿脚还不利索。
“胡亮?他怎么过来了……”陈宏利低声嘀咕。
莫天扬看向有些不知所措的胡振南,温和地说:“振南,还愣着干嘛,去扶你哥一把。”
胡振南赶忙点头,快步朝胡亮走去。陈宏利看着那边,眼神复杂,低声道:“估计是他爹妈今天都不在家,他过来领豆芽了……”
莫天扬点点头,目光却一直落在胡家两兄弟身上。他看到胡振南快步走到胡亮身边,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就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胡亮,朝他们这边慢慢走来。
尽管胡亮之前做了让胡标、胡振南乃至全村都不齿的事情,但莫天扬以德报怨,替他还清了赌债后,胡亮似乎真的洗心革面,有了很大的变化。莫天扬也从心底里希望这个曾经带着他们玩耍的哥能真正变好。
此刻看到胡亮过来,莫天扬深吸一口气,主动起身迎了上去:“亮哥,腿感觉怎么样?好点没?”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帐篷下的陈宏利等人都惊呆了!
只见胡亮轻轻推开弟弟搀扶的手,身体微微颤抖着,竟朝着莫天扬,慢慢地、艰难地屈膝,就要跪下去!
“亮哥!你这是做什么?!”莫天扬惊呼一声,反应极快,在胡亮膝盖即将触地的瞬间,自己也毫不犹豫地“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双手稳稳托住了他。按照村里的辈分和年纪,胡亮是兄长,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受这一拜。
“天扬,那件事……我真不是个东西!可你还这样帮我……我……我今天是专门过来给你赔罪的。”胡亮的声音带着哽咽,情绪激动。
莫天扬和胡振南一左一右,稳稳地将他扶起,让他重新坐好。“亮哥,你说这些干啥?”莫天扬语气平和而真诚,“人这一辈子,谁还能不犯点错?知道错了,能改,就是好样的!再说了,那件事的主谋本来就不是你,你也是被人家坑害的受害者。”
听到这话,三十多岁的胡亮瞬间红了眼眶,泪水止不住地滚落。他低下头,用粗糙的手背狠狠抹了把脸。“这两个月,我躺在炕上想了很多……以前那些年,我干的真不是人事!害了村里不少乡亲,更让我爹妈跟着我一起抬不起头,受尽了白眼……”
莫天扬摇摇头,示意他不必再说。他和胡振南扶着胡亮在帐篷下的凳子上坐稳。莫天扬转头对陈宏利说:“宏利,去沏一壶咱们最好的‘紫烟’,让亮哥尝尝鲜。”
看着陈宏利应声离开,胡亮深吸一口气,似乎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天扬,我……”
莫天扬淡淡一笑,用轻松的口吻岔开了沉重的话题:“老话都说,人无完人。亮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几个小崽子以前总偷偷去你家菜园子摘西红柿、黄瓜,还摸鸡蛋?你那会儿看见了,也从不真骂我们,就吓唬两句。你看,我们现在不也不偷了?所以啊,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别再提了。等你腿脚利索了,好好干,只要干出个样来,村里谁也不会再说你半个不字。”
“这两个月我想破了头,”胡亮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深深的自嘲,“我也想堂堂正正做人……可就我这样的烂人,谁还愿意信我……”
“我们信你!”莫天扬斩钉截铁地说,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忘了,我可是真金白银替你还了好几万的赌债!你好了,还得来我这儿打工还钱呢!”
“你……你真还愿意让我来你这儿上班?”胡亮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微弱的希望。
“当然!”莫天扬肯定地点头,“现在也能慢慢走动了,以后没事就常过来转转,别总一个人闷在家里。你多出来走走,睿伯和婶子心里也能敞亮些。”
“天扬……以后……我都听你的!”胡亮重重地说道,仿佛下了巨大的决心。
这时,陈宏利端来了沏好的茶。清雅的茶香袅袅升起,胡亮只闻了一口,竟觉得胸口的郁结似乎都散开了些许,身上莫名轻松了不少。
“天扬,这是什么茶?这么香!”他惊讶地问。
“哥,这是天扬自己在青木山里发现的野山茶,他自己取了个名,叫‘紫烟’。”胡振南在一旁解释道,语气里带着自豪。
“山里?”胡亮下意识地望向远处苍茫的青木山脉,眼中流露出一丝本能的畏惧。随即,他看到了不远处安静趴卧着的大青,那份通灵的威仪让他心頭一凛,但旋即又释然了,喃喃道:“真是好人有好报……你救了青狼,才有了这样的福气……”
莫天扬闻言哈哈一笑,对陈宏利说:“宏利,再去问问慧姐,看看咱们家还有没有好的山货干货,晚上我下厨弄几个菜,给亮哥接风!”
“天扬,不用,真不用麻烦了!”胡亮连忙摆手,“烟和酒……我都戒了。”
“那就不喝酒,坐坐也好,尝尝我自个儿酿的‘屠苏’,那不算酒,是药饮。”莫天扬笑道。
“你……还会酿酒?”胡亮再次惊讶了。
“哥,天扬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胡振南的语气更加自豪,“他会的东西,多着呢,根本不是咱们能想到的!”
胡亮听着,不由得苦笑摇头,仰天长叹一声,充满了无尽的悔恨:“我那会儿怎么就那么傻……怎么就鬼迷心窍……”
“亮哥,”莫天扬适时地转移了话题,关切地问,“睿伯和婶子……去领豆芽了吗?”
胡亮摇摇头,神情黯然:“被我闹得……我爹妈平时都不太好意思出门,就算出去,也只在雀沟那边没人的地方走走……”
“那怎么行!”莫天扬立刻对胡振南说,“振南,你赶紧装一大袋子豆芽,再挑些好的菜,给睿伯和婶子送过去。跟他们说,是我让送的,让他们千万别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