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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这夫妻俩时常出去晃荡,卢春伊担心他们会无意间看到捉拿纪凤龙的告示,心里终究不太放心阿颜夫妇。
她打算着,一旦发现阿颜夫妇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立即背上纪凤龙逃离这里。
况且这两天阿颜夫妇都不在家,实际上,卢春伊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毕竟来回一趟,两天的时间足够去裴府告密了。
阿颜,你们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卢春伊在心里祷告,她和纪凤龙身无一物,压根就不需要收拾东西,一旦察觉到男子有异样的情绪,那她就偷偷地离开这里。
其实,从男子踏进门槛那一刻,卢春伊就打起精神仔细地观察他,但他的脸上只有冷漠之色,全然看不出其他情绪,卢春伊有些茫然了。
男子双手抱胸,轻轻地靠在窗旁,不屑地说:“多住十天半个月就不算是给我们添麻烦了?”
话语间充满了嘲讽与不屑,要不是他善于观察,及时发现纪凤龙的不对劲,恐怕纪凤龙会惨死在这里。
他的话语令卢春伊无法反驳,确实,与治病求药相比,住十天半个月更麻烦人。
看向床上的纪凤龙时,男子的眼里闪过一抹深意,这次下山,他有了新的发现,偶然知道了纪凤龙的名字。
这人的眉目酷似告示上的画像,没准裴老大统领要找的人就是他了。男子在心里暗自思忖,他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抓了药之后就匆匆回来了。
卢春伊捕捉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寒意,她心头一凛,踌躇的目光久久停在桌上黑躍的药汁上,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喂纪凤龙喝下。
她心道,万一这人怀有歹心,纪凤龙喝了药之后一命呜呼了,那又该怎么办!
一旁的男子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他冷漠说道:“药我已经送过来了,愿不愿意喝是你的事。”
他留下这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开了,他已经尽了地主之谊,对方愿不愿意承自己的情,那就与自己无关了。
得知纪凤龙发高烧后,他专程带着阿颜前往山脚下的一个村庄,寻找村里的大夫拿药,恰巧碰到裴老头的人挨家挨户地搜查,一问才知道是寻找画上的男人。
他和阿颜经过仔细对比,才惊觉自己救下的兄弟俩是裴老头的猎物,官兵不说细节,只说纪凤龙得罪了裴老大统领,所以才会遭到逮捕的。
阿颜夫妇并没有揭发纪凤龙的打算,他们抓了药之后就离开了,路上偶然遇到官兵的盘查,他们连搭理都懒得搭理,直接出示了腰间的令牌,众官兵见状,急忙让开了一条路。
趁周围无人,阿颜才悠然询问:“夫纪,裴大人费尽心思寻找他俩,而我们却窝藏他们,会不会不妥?”
男子含笑望着她,薄凉的嘴唇轻轻覆在阿颜的额头上,过后才道:“阿颜,这有何不妥?”
阿颜无法接话,她眨了眨清澈纯净的眼睛,等待男子的解释,男子低低笑道:“能让裴老头大动干戈地查找,料想他俩也不是普通的人物。”
不是动不起,而是不想惹麻烦,好不容易过上了安定的生活,他不想再卷入皇权的争夺中。
回去之后,他俩都对路上的见闻闭口不谈,阿颜对卢春伊仍向之前那样,热络而又不失礼貌。
阿颜夫妇决定隐居的时候,纪凤龙才十二三岁,威望不高,只是军中一个打手的大统领罢了,所以男子并不认识他。
房中的卢春伊觉得自己不能以小人之心度纪子之腹,于是她毅然将药汁灌入纪凤龙的嘴里,看着脸色惨白的纪凤龙,这一天,卢春伊在惶惑不安中度过。
窗外寒风呼呼作响,草木摇曳,偶有飞禽走兽的声音,卢春伊坐到深夜,方才吹灭了烛火,在纪凤龙的身边躺下,侧身瞧着他紧闭的眼眸,心里慢慢腾起一丝暖意。
次日一早,她尚未全然醒来,便察觉到一道柔和的目光,这道目光,充满了无限的缠、绵情意。
卢春伊只觉不对,连忙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俊脸,她冷不防吸了口冷气,纪凤龙,这货居然醒了!
“卢副将,你真有本事,找到了一所好住处。”见卢春伊醒来,纪凤龙眼里的柔情隐匿得干干净净,嘶哑的声音显现出他的病态。
他突然出声,将卢春伊吓了一跳,她整理了一下情绪,不禁抱怨:“醒了也不说一声,害我白白担心了你一个晚上。”
“……”睡得跟猪一样,哪里像担心他了?
他清了清喉咙,淡淡问道:“本王睡了多久了?”
“不久,也就六七天。”卢春伊掰开手指算了算,认真地说,“你能不能下床?能的话我们马上离开这里,不能再麻烦人家了。”
卢春伊很少像现在这样麻烦别人,她情愿别人找她帮忙,也不愿自己有求于人。
“这么着急,你欠人家钱了?”纪凤龙挑了挑眉,不能理解卢春伊着急离开这里的原因。
再说了,这个地方风景优美,是个幽居的好地方。他昏迷的这几天里,脑袋一直浑浑噩噩的,对于周围发生的事情,他迷迷糊糊知道一些。逸云中文 .yiyuzw.
他迷惑的眸光瞥向卢春伊的脸庞,见她凝眉思考,不由有了兴趣,随着目光的下移,卢春伊雪白的脖颈和迷人的锁骨映入眼帘,纪凤龙喉结滚动,眼里渐渐蒙上一层情欲。
卢春伊洁白似雪的皮肤令他想起了那个旖旎的夜晚,他的手不自觉地伸向卢春伊的胸前,想重温那一夜的美好。
只听“啪”地一声,房间里回荡一道清脆的响声,纪凤龙愣住了,只觉手背上传来一阵麻麻的痛意。
“你干什么,是不是想猥、亵我?”卢春伊冷声嚷道,一脸戒备地看着他,纪凤龙这个色狼,又想干嘛!
被她这么一嚷,纪凤龙才回过神来,看着自己被甩掉的手掌,他在心里暗骂一声,奶奶的,纪凤龙,你怎么这么没有出息!
令他奇怪的是,一遇上卢春伊,他的自制力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总是忍不住想对她做点什么,然而面对其他女人,他偏生没有这个想法,自制力好的不得了。
“好心没好报。”纪凤龙瞬间收敛了异样的情绪,“卢副将,你不知道你有白头发吗?”
好在他脑子转的快,找了一个烂借口,可对于女人来说,白头发即是变老的标志。
卢春伊心中一紧,低头瞧了好一会儿,硬是要找到这根祸害,然而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如何也挑不出一根白色的发丝。
她对自己的头发异常珍重,死也要将白头发扼杀在摇篮里,所以她看得认真,找得仔细。
纪凤龙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意,他喜欢这样的卢春伊,可爱伶俐,同时又带有一丝不服输的气韵。
“倘若下次看到了,本王再帮你拔出来。”他好笑道,一根白发罢了,何必这么紧张!
纪凤龙在床上躺了六七天,他感觉自己身体都快要散架了。
穿戴完毕后,他看着铜镜中的脸庞,竟想起了卢春伊喂他喝药时的情景,嘴唇温温软软的,对方似乎是通过嘴对嘴的方式喂药的。
“走啦,别让人家久等了。”眼下是吃早饭的时候,平日里阿颜没送早饭过来的时候,总会坐在前厅等她一同用餐。
“这套衣服……”纪凤龙指了指身上的衣服,他遥记得自己身上穿的是一套夜行衣。
他的问话换来了卢春伊的白眼,“难不成你想穿一身夜行衣招摇过市?”
这……倒不是!
“是你帮我换的?”说话时,纪凤龙的眼里捉摸不定,间或透出期待的神色,这么说来,卢春伊岂不是将自己看光了?
恍惚间,他忆起了卢春伊之前说过的话,遥想她当初是这么说的:我们卢家有个规定,被人看光了身子,就要与那人结为夫妇。
不知这话现在还算不算数?
想到这里,纪凤龙竟笑出了声,卢春伊啊卢春伊,是本王当初看走眼了,竟信了你的鬼话。
“我是闭着眼睛换的,王爷乃贤身贵体,岂是末将能看的?”卢春伊没好气接了一句,并没有听出纪凤龙话里的深意。
换衣服,她自然不会闭着眼睛,反正纪凤龙看过她的身子,这样一来两人就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接着,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这衣服是借来的,要是你身上有钱的话,就把钱还了。”
纪凤龙的嘴角抽了抽,他哪里有带钱出来,卢春伊这不是明摆着为难自己吗?
但他眼眸毫无波动,微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卢春伊,凉凉问道:“那你身上的衣服呢?”也是借来的?
谁知卢春伊骄傲看了他一眼,笑眯眯地说:“自然是我刚结拜的大哥送给我的见面礼了。”
当时秋风乍起,卢春伊只穿了一件内衬,阿颜看不过去,这才从男子的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让她换上。
纪凤龙迅速捕捉了他话语里的重点,大哥?难不成是这里的主人,自己的救命恩人?
他也不得不佩服卢春伊的本事,才几天的功夫,就认了一个大哥,怪不得他昏迷的时候,总能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纪凤龙眸色深了深,让他留下买衣服的钱?恐怕有些困难,他身上的饰物都极其珍贵而有价值。
他不自觉地摸了摸头上的发簪和衣袖里的小刀,一时犹豫不决。
人家好心收留他俩,离开的时候要点补偿,并不过分,然而发簪是裴芙清送的,他舍不得送出去,精致的刀子则是生日时卢春伊送给他的,他更是舍不得。
两种礼物,两个抉择,同时也是两条道路,这一刻,纪凤龙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