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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颜景澄出来之后，才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他明明就是知道真相的人，却没想到，他不能说。
其实白灵若心底还是对颜景澄颇有微词的，如果当时他说出来，指不定就是另一个结果了。说不定，钟明远的目的就没法达到，那后来的一切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可是，如果换一面来想，假设当时颜景澄反抗了，将真相说出来了，就能得到好的结果么。
不一定，当时乾清宫里的都绝不是泛泛之辈。如果那一层薄弱的窗户纸被捅开了，指不定当初所有人，都走不出那里。
历史上逼宫的事情，比比皆是，比钟明远更富心机的篡位者，也不是没有。所以啊，世事难料，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了。
“后来的事情，白姑娘你也知道了。这后来啊，我有时就躲在皇上的尸体旁边，假装皇上还在世。后来不知怎么了，勾喜就突然把我藏了起来，也传出了皇上驾崩的消息。”
“祝乐邦，你抬起头来。”白灵若语气严肃的说道，“看着我的眼睛，你保证皇上的死，你可有参与？”
“哎哟，白姑娘，小人哪有那样的胆子啊。”祝乐邦一个男人，都快哭了的样子，“我就是自己不要命了，也不能连累我的家人啊！而且，当时我几次都想离开那里，但是里面的宫女太监们，都在外面四处巡逻着，一点儿都不让人出去。我实在是没办法啊，一家老小的命都捏在人家手上的，只好继续按着他们的意思做了。”
杀人这种事情，更何况还是刺杀皇帝，这种事情想来像祝乐邦这样的市井老百姓也不可能会做得出来。
白灵若离开医馆之后，就回家去了。只是，刚刚才到家中，一个衙役就过来禀报白丞相。说是，一个重要的犯人，自杀了。
原本好好关在地牢里面的文嬷嬷，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用一条绸带，将自己活活勒死了。
据说，狱卒发现她的时候，她早就已经断气了。她就那样坐在稻草床上，两只手扯着绸缎的各一端，活生生的绞死了自己。
而且，两只眼睛珠子，瞪得特别的大，就好似是随时随地都要掉出来似的。一副惨样，十分可怕。
傍晚时分，白丞相和白灵若终于急匆匆的赶到了大理寺。只见原本应该回府歇息的陶立仁，还在门口等着他们。
一步步的来回踱步，见白丞相下了马车，陶立仁立马就苦着一张脸，跑上前去：“丞相大人，下官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突然人就没了。”
白丞相脸色有些铁青，毕竟这人可是在大理寺没的，说跟陶立仁没有关系，鬼都不信。至少也是个看护不利啊。可这事儿，是他让陶立仁帮忙的，这下子出了事情，也不能全怪在陶立仁身上。
“尸体在什么地方，带我们去看看。”白丞相沉声说道。
“就停在里面的，丞相大人这边请。”陶立仁连忙在前面带路，他知道这件事是他大理寺理亏了，连语气和动作，都不由得卑微了一些。
走到大理寺的后院，也就是厨房的位置。原先来过几次，白灵若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阵仗。
本来就不大的后院，硬生生的挤满了好几十个人。这些人都排队站在一边，而在这些人的前面，则单独站着四五个男人。
而且，在另一边，则放着一只担架，上面还蒙着一层白布。不用多说，一定就是文嬷嬷的尸体。
“大人，这几个小子，都是今日下午值守地牢的狱卒。也不知道这几个混小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么大的声音，竟然一点儿都没听到。”陶立仁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直到给犯人送晚膳的时候，才发现这犯人已经是断气多时了。”
白灵若眉头紧皱，午时她审问的时候，人都还好好的。怎么她才走没多久，这文嬷嬷就自杀了呢。
“可有找仵作来验过？”白丞相沉声问道。
陶立仁连忙让站在队伍里的一个仵作出来，将验尸的结果说出来：“丞相大人，犯人所在的地牢里，找不到任何其他人进去的样子。而且，以犯人双手紧紧抓住绸缎的样子，如果是他杀，再将绸缎塞入犯人手中，似乎并不符合现场的样子。”
听他这么一说，意思就是，文嬷嬷是自己勒死自己的。
白灵若脸色一白，她立刻就反驳道：“不可能，我中午过来看过她，她精神虽然有些萎靡，但嘴里一直念叨着不想死。况且一个老太太，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能够自己将自己勒死，还不让外面的狱卒听到一丁点声响。”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不过种种迹象看来，确实是她自杀的。”仵作诚实的说道。
这时，站在人群中的卜闻也站了出来：“中午是小人陪白姑娘来地牢的，白姑娘离开的时候，这犯人的确是正常的样子。”
距离白灵若离开地牢到发现文嬷嬷离奇死亡这段时间，统共就有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地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文嬷嬷死亡呢。
“唉。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就请她家里人来认尸吧。”白丞相叹了口气，头疼的说道。
“下官已经通知了她的家人，也许片刻就到了。”
话音刚落，只看见大门口冲进来几个人，有老有少，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而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男女。那名女子，正是前两日要帮助文嬷嬷逃走的少女。
“大姐啊！”老男人一过来，一下子就差点扑到那尸体上，嚎啕大哭道，“您怎么说走就走了啊，您这都还没在这世上，好好享福呐。”
那少女也跪在尸体旁边，抽抽搭搭的哭泣着。但是如果仔细看去，她眼里的眼泪却半天都落不下来。
想想也是，这么一个姑姑，尽管是从小就知道的，但是始终才认识几天不是？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感情，顶多是看见比陌生人亲近一点点的人死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