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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天簌城稍显得略微有点太热,林孚换了一身清减些的服饰,等候今日来客。今日来得是一个比较沉闷的中年汉子,只见他向林孚言道:
“回客官的话,我有一个邻居,名叫田至。在某一日,还是跟往常一样,田至在城南一处看院那里下了白班,他的媳妇很是贤惠,见他回来了,便已经将菜到端桌子上,酒也烫好了。田至刚端起酒杯,就听外面有人叫:
‘大哥,在家没?’
田至听到声音以后,出去一看,是跟他在同一家大户那里当护院的卢恬,只因为此人平常好喝上一杯,故人送外号“酒腻子”。卢恬三十多岁,可能是因为长期喝酒的缘故吧,他的鼻子长的又红又大。
看到这人来了,田至就猛地一皱眉头:
‘这小子好几天没去上工了,还正想要找他呢,他倒跑我这儿来了。’
这个酒腻子,自从他的女人跟别人跑了后,他见酒跟见他老子一样,好喝酒。
好喝酒就好喝酒吧,偏偏还就没多大的量,顶多几两白酒就懵逼倒地了,而且喝酒之后此人的德行还不是太嗨,喝寻常米酒他都能耍出上等美酒的疯来。不过酒腻子这个人还是有优点的,人实在,对田至这货还挺好的,经常喊他来喝酒,在上工的时候也是最认真仔细的。
这酒腻子卢恬进了田至正屋以后,一见正屋里面那桌上满满而又美味的酒菜,眼睛都看的直了,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着:
‘哎呀,我嫂子炒这菜,一看就好吃,这酒都烫上了……’
张天福一看,好生无奈之下,叹了口气,赶紧对着自家媳妇说道:
‘给兄弟拿双筷子,拿个杯,我跟兄弟喝两盅。’
坐下后,田至就问他:
‘你这几天为啥好几天没来上班工?’
而他唉声叹气了好半天,也不吱声,闷头喝了几杯以后,才冒出一句话:‘去找我媳妇了……’
今天很奇怪,酒腻子一直跟卢恬喝到了半夜,都没见他今天显现出喝多耍疯了的样子,甚至连舌头都没转圈。但是有一点能看得出来,就是他今日的状态显得很忧郁,像是有话说不出来的样子。田至以为他要借钱呢,就先开口问道:
‘兄弟,手头是不是紧了?要不哥给你拿点?’
酒腻子摇了摇头,然后说道:
‘哥,不是钱的事,我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那啥,都半夜了我得走了,明天还得上工呢!’
说着他起身往外走。田至见卢恬想要站起出去,便赶紧起身去想送送他,也就脚前脚后的样子,等田至送他到了门外,酒腻子早就已经没了踪影了。回到屋里,他媳妇一边往下收拾碗筷,一边嘟囔着:
‘这没媳妇的男人就是不行,你瞅瞅他身上那味,跟揣个死耗子似的,那衣服指不定都多长时间没洗了呢。’
田至也很纳闷地说道:
‘哎?今天我咋没看他喝多呢?’
媳妇没好气地说:
‘他可不没喝多!你瞅瞅,他把酒都倒地上了,能多吗?’
田至听自家媳妇这么一说,赶紧跑到原先卢恬坐过的位置那里一看。可不是嘛,酒腻刚刚子坐的那个地方,地上湿了一大片,因为家里是硬砖铺就的地面,所以酒并没有渗到地下去。但是酒味很淡,不仔细闻还真看不出来这是酒。
田至一到大户那里,就向自己周围的那些护院打听酒腻子,但一直没见到他,问谁,谁都说没看他来上工。这时有个姓李,名叫大虎的人小声说道:
‘死了吧……听说是死了。’
一听这话,田至心中有气,遂回头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这李大虎深知田至的凶悍,当即便被吓得再没敢吱声。就这样,一直等到上工时,也没见酒腻子的身影。
就在田至正在院中巡护的时候,走到了一所比较偏僻的房子那里,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恶臭气息。
闻到这股气味以后,田至赶紧往屋内里面一跑,在一进屋子里就觉得身旁好像有个人,一股子酒味。他下意识地往两边看了看,除了黑乎乎的煤壁,也没啥东西。
因为这间屋子好像是所偏房,一般是放杂物的,几乎没人来这里,也就没有掌灯所需的物事,他逐渐向里面走的时候,就只能见到里面一片漆黑,他边往里跑边喊:
‘有没有活的?有就吱声!’
等他也跑到里面了也看清了,根本没有冒顶,这里哪里是什么仓房啊,分明是一个小型的作坊,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里面的人看到田至忽然闯了进来,慌忙之下正拆设备呢,见他来了都是一愣。
尤其是后面听到声音赶来的那个李大虎,看到这里的一切之后,表情更夸张。他好像也是第一次来一样。田至看到这里以后,连忙让众人停下,他可不允许自己上工的地方,出现什么问题。正说着,就见后面来的一个人猛的朝着一个方向喊道:
‘酒腻子,你啥时候来的?刚才咋没看见你?’
田至转回身一看,见到这酒腻子就站在自己身后呢,一脸的醉态。
田至看到他的样子以后,见他这般醉醺醺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张嘴就骂。可是任凭田至怎么骂,酒腻子就是不吱声,还是那副样子。这时,那几个在房中拆设备的人已经装完车了,正合力往外推车,前几趟推车都没费劲,不知为啥就这趟费老劲了,咋也推不动。
田至见他们几个人推着很费劲,也没心思骂酒腻子了,转身对着后来的人,张嘴就说道:
‘还瞅啥哪?赶紧过去帮着推车!’
腻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来弄顶你来推吧。’
田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说:
‘你等下了班我再跟你算账!’
他这一过去,这装备立时就轻快了,几个人把车推到外面,把设备卸完以后,刚要推车往回走,都觉得猛然一晃!紧接着就听‘轰’一声,眼瞅着里面一块巨石砸了下来,一股气浪夹杂着泥土就在里面涌了出来。这次是真的出事了!
等灰尘散开后,再看酒腻子已经没影了,田至腿一软就坐地上了,眼睁睁地看着酒腻子被拍到了外面假山掉下来的一块石头下面,他心里接受不了,如果刚才不是腻子让他去推车,那现在被拍在里面的就是他自己。
在确定不会有二次在发生事故后,大伙赶紧去掏酒腻子。整整一个下午,终于把石头弄开了,再仔细一看,地上连酒腻子的毛都没有!除了两段被压弯了的铁车以外,就是一些碎石头。
这下这帮人可真蒙了,都找遍了,哪儿都没有,难道还能把他砸到地底里面去了?就在这时,那个李大虎说话了:
‘不会是真的吧!我前两天听人说腻子在外面找到他媳妇了,出了人命,他自己也上吊了!闹不好是真的呢。’
田至听了以后冲李大虎说道:
‘能不能不瞎咧咧?’
其实他嘴里说着,但心里明白,联想到昨晚腻子在他家里的反常举动,再加上今天发生的事,他心里也明白了些。其他人也没说话,毕竟谁也不太相信刚才见到的那个是‘灵’。
田至带着大伙又找了一遍,依然是什么也没有。
回到家里,他媳妇很神秘地告诉他,今天在市场买菜时听说了一件事,酒腻子前几天在外面杀人了,后来自己也自杀了,你说昨天来咱家的那个能不能是……
田至没有说啥,坐下后,拿起酒杯,将第一杯酒洒到了地上,他明白,腻子能喝到,他并没有走远。
而今天那个小作坊的事情瞒不住之后,主家也说了,其实他们家财已经不多了,只是做一些小吃食啥的维持生计。可是又怕被底下的人看见生乱,只好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要不是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情,估计主家还是不会说出来的。
闲话少提,只说田至走到房门之外,叹了一口气,感叹人生悲欢。”
这中年人讲完以后,林孚言道:
“以小见大,故事虽然平淡,但是小事见真知,可见其人品性。”
说完以后,林孚让侍从送上了客金以后,见到那人离开以后。便翻开古书,在最底下写了一句:
“兄弟之义,结发之恩,下世再为人,当享太平,寿终七十二,一生喜乐。尔其钦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