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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木做飞花字织锦鸟雀逐雨入长林(第1/2页)
“AI是时代的大趋势,很多行业肯定在未来都要被AI替代,所以这节课你们一定要好好听!不然到时候被AI替代了,再着急也来不及了。”
课才刚开始没有五分钟,汪明月就已经无聊到拿着手机翻来覆去的等着消息——不想听这些危言耸听。
“有些同学,别看手机是会玩的,但是你要她用AI做创作,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听了也不知道怎么办。汪明月心里嘟囔了一句,把手机关上放在了一边。
课上讲的都是些三两分钟就能说明白的理论知识,以及一些完全站在AI发展角度上的言论,最后给出的答案大多对于当代大学生来讲都是“悲观的”。
因而汪明月实在是不想听,也不想照着做。
“明月……”一旁坐着的周舟用胳膊肘捅了捅汪明月,显然是对自己这好闺蜜的性格了解的不能再了解了,“别较劲。”
“我没事。”
汪明月一不是和老师作对,二不是上课不好好听课的孩子,说白了就是不喜欢听这套人不如“机器”的论调。
老师的话当然针对的不只是汪明月一个人,毕竟班里面拿着手机打游戏的都不在少数。
提醒了一遍,稀稀拉拉有几个学生像是汪明月一样,出于对老师的尊重,把手机熄屏放到了一边去,还有的干脆注意力就没有放在老师身上,全然没有听清老师说了什么……
“你们要知道,现在AI是大趋势,不能说你们现在觉得用不上AI,觉得它输出的东西不行,你们就不愿意听。”
“愿意,AI写个作业挺好的。”
不知道是谁在座位上和老师对着这么说了一句,声音不大,但已经足够让不大的教室里边儿传出一阵哄笑。
老师干脆什么也不说了,直接打开PPT,露出上面的期末汇报要求,一个小组汇报,一个个人成果。
“你们自己记下来,自己分组,把名单给我。”
“小组汇报占期末成绩的百分之三十,个人的成果占百分之七十,我再给你们强调一下最后个人作品的格式要求……”
必须用AI,汪明月听得心烦。东拼西凑来的“艺术”还能叫“艺术”么?分明就是不把别人的劳动成果当一回事儿!
“啾啾啾啾!”
一只鸟扑啦啦从树头纷杂的树枝中窜出,穿过窗子,将身影平铺在屋内的桌上。几个瞬间就消失在人的视野里,不受控的自在……
细碎成粉的木屑随着不大的线锯升起又沉下,翻滚又翻腾,整间屋子早就被沁出了味道。
“喝点水吧,忙了一中午了。”
“不用。”
“嗤嗤嗤。”
线锯的锯条细得看不清上面的锯齿,细细密密的咬上切割好整体形状的木料,发出有节奏的颤动。
“嗤嗤嗤。”
木屑的飞舞里,光凝聚出当下时刻的形状,光线缓缓地推移,张奶奶放下手里的鱼线,站起身来看着老同事稳稳握着线锯的手里换上了烫花用的烙铁。
一上,一下。
一起,一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038章木做飞花字织锦鸟雀逐雨入长林(第2/2页)
一浮,一沉。
一呼,一吸。
“快五点了。”张奶奶缓缓开口,已经看出老同事手里捧着的,款式正是汪明月那个“没必要再修”的扇子。
“忙完这一点,你先走吧。”
“明天又不是不过来。”
“明天再做明天的事。”
张奶奶没有走,坐在同事身边,重新拿起鱼线,拿起一把还没开始穿线的扇子。
老山檀、澳檀、红檀、绿檀、沉香……独没有汪明月拿来那把扇子的材质。
当年的香木扇,有用机器烫花的,也有手工做的,只是自打这个世纪就没再出产。
张奶奶挨着老同事,看着那把熟悉又陌生的扇子——夕阳的铺陈下,新生的华发藏到了染好的黑发里,两个老人家的目光柔和而有力,把早准备好的花纹烙在扇子上。
谁都知道这比买卖不值得。甚至到最后无论是厂里,还是几个耗时费力的老人家,能象征性的和汪明月要上二十就不错。
可张奶奶和几个老同事,就是想维护好汪明月母女两个这份难得的记忆。
“那小姑娘专门找过来,也是难得,”
“是啊,难得。”张奶奶一边应声,心却像是这随风漫散开的木香一样,缓缓的推开了联想的思绪。
难得的到底是什么?自己这群人守护的,又只是汪明月母女两个的记忆么?
其实是自己的,是属于他们这代人难忘的回忆。
“难得啊,如果不是这个小i姑娘,都快忘了还有那么一段过去。”忘是不可能忘的,只是那段在当年看起来可歌可泣,又了不得的过往,放在现在似乎也显得稀松平常——于是张奶奶这群人,便很少会主动提起来。
想起那个时候赶工,造出新花样,拓展新产品……那时候的“新”都早已经成了如今的“旧”。
他们一群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也都已经两鬓斑白,从刚来场子里的新人,到如今看着厂子里来了一代又一代的新人。
提起记忆,风就不再掩藏两个人藏进深处的白发,丝丝缕缕的飘出来,被落日最后一点金光照映成了根根金丝。
便从“旧”成了岁月和时光的勋章。
“你这头发要重新染染了,白头发都明显了!”
年纪大了,可老人家还赶时髦,一定要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不服老!
“不染了,上次我就说这次再长出白头发就不染了。”
“与其看着刚染好就长出白头发来心烦,还不如根本就不染……我想了,现在岁数也不小了,该接受自己老了这个事实。”
张奶奶已经有大半年时间没染头发了,剪发也从专门出去变成自己随便剪上两剪子,看着没什么大问题也就是了。
唯一没有变的,就是每天早上起来比来上班的员工还早的到了厂里,坐在那坐了几十年,厂里还专门为他们留着的工位——其实就i是一把被坐包浆了的木椅子——坐在上面做,做了几十年如一日的工作。
“现在还能干点什么。”
“等到真的做不了了,那才是真的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