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塌了!
谁能想到,劲歌热舞看的正起劲呢,轰的一声巨响,天花板突!然!就!塌!了?!
大小不一的混凝土混着杂七杂八的东西齐齐砸下来,会场立刻粉尘弥漫,陷入混乱和晦暗之中。
尖叫四起,惊慌失措的人们顾不得身上砸出的伤口,一股脑地疯狂地涌向出口。
由于酒店还没正式营业,除了一楼,往上都是空的,因此疏导集中在了一楼,也得亏酒店门面造的大,短短五分钟,观众连酒店员工,呼啦啦跑出来将近两百个人。
可等这些死里逃生的人跑出了酒店大门,却只觉得更害怕。
因为塌的不仅是一楼这个会场,而是整个16层高的大楼!
巨大的裂缝从1楼一直延伸到了16楼,整个大楼摇摇欲坠,没准下一秒就会整个砸下来。
看见这状况的人腿都吓软了,心里只有一个最原始的念头:跑!
疏导还在继续,摇摇欲坠的大楼却不给他们时间了,一声接一声的巨响,地面在震,空气在震,整个大楼轰然倒塌。混凝土连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继续噼里啪啦地砸下来,瞬间堵住了逃生的出口,整个会场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七零八落、幽闭狭窄的空间里,起码还有三十几个活人没有跑出去,有的被压在了石堆里动弹不得,有的躲在角落里不敢轻举妄动。
余震未断,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天花板塌下来的瞬间,简单拔腿冲向乔伊,才跑出去一步,却被潘冬浪扽住了。他们离出口太远,加上视线不明,周围全是惊慌失措的人,与其冒着被下落的物体砸死和被人挤死的危险,不如找个地方躲躲,等待救援。
于是,潘冬浪拖着简单向一旁的角落躲去。
乔伊当时正在舞台角落里和许可说话。
灾难来临的瞬间,许可下意识将乔伊护在怀里,避开下落物,迅速地向出口跑去。然而,没跑出几步,许可就被下落的石块击中了肩膀。
半边肩膀突然一麻,许可向前趔趄了一步。乔伊见状,拉着他马上往一旁躲去。
当周围的震动终于停下来时,身处废墟中的人们才终于敢站起来,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寻找出路。
可眼前的景象,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灰尘遍布的幽闭空间里,狰狞的血色弥漫,呼救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的,人们举着手机开始相互救助。
简单推开死死按住她的潘冬浪,朝四周大喊着,“一一!”
回应迟迟没有传来,简单举着手机在错落的钢筋水泥间艰难地搜索。
可是没有,哪里都没有乔伊的身影。
简单不死心,掀开石板,一片片地找过去。
耳旁传来潘冬浪冷静的声音,“别找了,省点力气。”
潘冬浪是为简单好,幽闭的空间里空气本来就流通不畅,剧烈运动容易引发缺氧,此外,喊叫声也容易引发余震。
可此时的简单哪里听得进潘冬浪的忠告,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一定要把乔伊找出来。
对她那么好的一一,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永远站在她这边的一一。
她绝不能,绝不能就这么失去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简单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发颤。
怎么办,就快十分钟了。
对正常人来说,一旦被废墟掩埋,别说十分钟,两分钟之内就会窒息而亡。
此刻的简单,虽然面无表情,心里却充满了无助,可她仍逡巡在断壁残垣中,始终不愿放弃。
时间依旧一分一秒的流逝,转眼就是半个小时了。
半个小时了!存活的几率越来越渺茫了!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一一你到底在哪里!
潘冬浪一直跟在简单身后,他注意到她越来越惨淡的脸色,也注意到她越抿越紧的唇。
以他多年的经验,再找不到人的话,小姑娘的心理防线就要奔溃了。于是,潘冬浪跟着简单在坎坷崎岖的废墟中翻找起来。
“一一!”
简单终于在一堵墙后面,发现了倒在地上的乔伊。
不要,千万不是她想的那样!
简单飞奔过去,将乔伊前前后后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她只是晕过去之后,才安了心。
也是此刻,简单才终于注意到,乔伊的手其实一直被另一只年轻而有力的手紧紧握着。
许可就倒在乔伊身边,灰头土脸,死气沉沉的,完全没有一丝半个小时前,站在舞台上的那种光芒万丈神采飞扬的样子。
简单根据两人摔倒的姿势和周遭的环境判断,石板砸下来的时候,应该是许可护住了乔伊,所以乔伊身上仅有一些擦伤,可许可两条腿都被压下了一块硕大的石板下面。
潘冬浪连忙叫人,众人一起把许可从石板下救了出来。
在潘冬浪的呼吁下,现场的人们都停止了抱怨,也停止了害怕,他们将精力用在了更紧急的救援上,好让自己忘记这糟糕的处境。
简单轻轻拍着乔伊的脸,“一一,你听的见吗,快醒醒。”
乔伊嘤咛了一声,终于醒了过来。
她的意识渐渐苏醒,她想起在像枪林弹雨一般危险逼仄的空间里,许可死死护住了怀里的自己。
乔伊焦急地问,“小单,小可呢?”
小可?她说的是许可?
简单终于对这个年少成名的大明星有了些许的印象。
原来,许可就是追了乔伊整整一个少女时代的小可。
乔伊是医学生,尽管现在的她们还没开始上临床课,可她一摸许可那两条冰冷的,紫的开始发黑的腿,就知道情况不妙了。
石板的压迫导致小可两腿的血液无法循环,要是再不采取措施,这两条腿就废了!
乔伊的鼻尖因为紧张和不安而沁出了汗水,她问简单,“小单,你有没有尖锐一点的东西。”
简单举着手机,扫视了一眼逼仄又狭小的四周,从不远处的地上捡起一块玻璃碎片。
只见乔伊接过玻璃片,避开许可小腿上的动脉和神经,快准狠地在他两条小腿外侧各自划了一道五厘米的口子。
鲜血淋漓直下。
“啊!!!”
许可疼地醒了过来,下一秒,又被疼的晕了过去。
砰的一声,黑暗处,不知道是谁因为受不了这鲜血淋漓的画面而晕了过去。
简单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寻去。
地上倒着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昂贵的银色西装淹没在尘土里,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高档模样。
简单用力地掐了掐那人的人中,男人醒了过来,他沉默地盯了简单几秒,脸上的神情比简单还冷,冷漠中还透着一股傲气。他的薄唇轻抿,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透出几分冷酷的意味,竟是一种彻骨的寒意。
简单看见男人醒了以后,便打算起身离开。
男人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简单淡淡地回了一句,“不用谢。”
男人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直直盯着她,声音低沉而冷酷,“你叫什么名字?”
简单微微皱眉,甩开他微凉的手掌,转身离开。
官兵救援在半小时后全面展开。
简单逃出生天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正好来得及看天边最后一点鱼肚白。
站在森冷的夕阳下,简单不禁感慨了一句,活着真好。
本市新建五星级酒店竟然在试营业当天坍塌,还造成10死34伤的重大事故。
别说热搜第一,讨论量都达到了上亿。
有人将坍塌之后,潘冬浪在废墟中临危不乱,沉稳果断的表现拍成了视频上传。简直就是教课书级别的救援,潘冬浪本人也被冠以“淡定哥”的称呼,突然就火了。
一夜成名之后,潘冬浪年轻时的各种奖项证书称号也被翻了出来。
原来这个貌不惊人,长相瘦弱的文艺青年,在十三年前曾因敢说真话,会说真话,而被称为“新闻界的良心”和“政坛明日之星”,他写出的文章,曾让□□改章,他说过的话,曾让恶人胆寒,而他本人也曾多次被国家主席和国家总理亲自接见,有传言称他当时已被央视录取,有望成名史上最年轻的央视主播。
可当时有多辉煌出彩,对比之下,现在就有多落魄不堪。
网上一群追根究底的闲人,可不是当事人,任凭如何猜测,谁也不能确定什么才是真相。
第二天早上,编辑部内,简单坐在电脑前,将全副心思都投射在这场重大事故的案情进展上,所以当同事们对主编潘冬浪的英姿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她都没反应过来他们是在讲他。
等同事们将关注点都放在她这个亲眼见证者身上时,简单终于反应过来,同时实事求是地说道,“的确很帅。”
娱乐组算上潘冬浪和简单,总共9个人,5男4女。
八卦的瘾满足了,为了跟踪事故明星中的后续以及各类发布会,众人出外景的出外景,采访的采访,写稿的写稿,编辑的编辑,有条不紊地投入紧张的工作中。
简单作为新手,在没有展示自己的存在感以前,免不了干些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活,比如收集材料,整理文档。
不过文档还没理完,就接到潘冬浪的电话,让她就昨天的事情写一篇新闻稿。
虽然都是新闻,但娱乐新闻和民生新闻完全是两个口子,两种思路,不过做什么事,都怕用心。简单相信彭冠英,因此她也相信他相信着的潘冬浪,参考了大量模板之后,简单将新闻稿发给了潘冬浪。
可惜,结果差强人意。
这世上有一种人,是天生的笔杆子,他嫉恶如仇,民心所向,不管他写什么,都能让人拍案叫绝,比如潘冬浪。
而简单,此时的她还没建立起对新闻的敏感度,由于太注重格式和条理性,反而忘了去思忖怎么能把内容写的更通俗易懂和引人入胜。
“还差的远呢。”
潘冬浪摇了摇头,将她的不足一个一个标注出来,接着将电子档发了回去。
世上的师傅有两种,一种是能带着你往前走的,另一种是不管不顾,好坏全看你个人造化的。
而潘冬浪明显属于前者。
在娱乐组五天,简单觉得自己收益良多。她发现娱乐组的人分工明确,开朗随和,哪里像别人说的那样懒散无能?
可见,世上的许多事还是要自己亲眼经历过好。
简单甚至有些庆幸当时自己来了娱乐组。
从小到大,她因为冷淡的性格得罪过很多人,也曾有人在她背后故意中伤,但在这里,无论什么事情,大家都是明着来,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和需要提防的小心思,自然谁和谁相处的都很好。
而在这样开明活泼的环境里工作,简直就是两个字——敞亮!
干新闻的没有什么单休双休,不过简单是实习,每周六可以休息一天。
寒假期间,逗留在学校里的人不是打工实习的就是准备考研的,由于逗留的人不多,学校安排了统一住宿。
在自己有选择的情况下,简单是不喜欢和陌生人住在一起的,她的天性不喜欢交际,所以在知道自己被电视台录取之后,她就在电视台附近租了房子。
从回到乔家开始到现在,简单没有花过乔家一分钱。
而她最大的经济来源,就是给外国人当导游。
这当然不是她崇洋媚外,刚开始她也是给那种就来s市逛个一两天的外地人当导游的,但大部份人一看她年纪小,就不是很信任她,对她挑三捡四,二是喜欢讨价还价,看她年轻,就压低价格,甚至还有人见她好看,就调戏她对她耍流氓,对于这种人,简单直接录了视频报了案。
相反的,外国人从小就提倡独立,对十三四岁就出来做兼职的孩子没有那么多偏见,而且给的小费丰厚,从来不会和她讨价还价。大部份外国人甚至在归国之后,还会介绍亲戚朋友给她。
靠着客拉客的滚动效应,五年下来,简单虽然很少在网站上发单,但手里也积累了一定稳定客源。
简单今天要接待这个游客叫harper。
harper是自己找上她的,虽然有个地道的外国名,但这人却是个本地人,由于在国外长大,回国之后工作又太忙碌,他已经许多年没逛过故乡的街,所以就想找个本地土著领着逛一逛。
一般像这种自己找上来的生客,简单是不会接的。
不过年关将近,能多挣一笔是一笔。
两人约在s市的地标建筑——东方明珠塔下。
这天是个好天气,阳光明媚,气温在七八度。
简单怕冷,她把自己裹在长到脚踝的厚实的白色羽绒服里,厚厚的围巾在脖子上围了一层又一层,头上还戴了一个白色的贝雷帽,远远看去,还以为在这里堆了一个雪人。
遥遥地,简单看见一个比她包裹的还严实的人。
那人大衣,围巾,帽子,墨镜一个不落,看不清他的模样,但走路的样子,高大帅气,沉默干练,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那人走到她面前停下,摘下眼镜,问了她一句,“ja?”
ja是简单的英文名,简单点了点头,瞬间有些惺忪。
怎么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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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