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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超跟着小红帽离开,路上才知道雷神买了什么柜子。
她居然花了十六万,买了一个大衣柜。
十六万!
苏超现在也算是见过不少钱了,却也依旧被这个数目惊掉下巴。
败家娘们啊!
到...
林婉的新电影《拾起》上映后的第三周,票房数据悄然突破了两亿。这个数字对于一部零宣发、无流量演员、排片率始终徘徊在百分之三左右的文艺片而言,堪称奇迹。影评人开始重新审视这部作品,称它为“年度最被低估的惊喜”,而观众则自发组织起了观影会,在社交平台上写下长篇影评,讲述自己如何在林婉的镜头里,看见了那个曾被生活压弯脊背却仍挣扎着站起来的自己。
林婉依旧没有出现在任何采访或活动上。她只是每天清晨六点起床,煮一壶茶,坐在阳台上翻看观众写给她的私信。有些是感谢,说她的电影让他们在抑郁中找到了出口;有些是倾诉,讲自己的失恋、失业、亲人离世;还有些只是简单的一句:“谢谢你拍了这样的电影。”每当读到这些,她都会轻轻合上手机,望向远处渐渐亮起的城市天际线,心中涌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
沈知搬进了她公寓对面的那套房子。他说是为了方便讨论剧本,但林婉知道,他是怕她一个人太安静。每天傍晚,他会敲开她的门,手里拎着菜,笑着说:“今晚我掌勺。”他们不再谈论奖项、票房、市场风向,而是聊起小时候走过的巷子、母亲熬的汤、某年冬天错过的一场雪。那些琐碎的记忆,像细沙一样填满了两人之间的缝隙。
新剧本的名字叫《回声》。
故事从一场暴雨开始。女主角独自驾车穿越西南山区,目的地是一个地图上几乎找不到的小镇??青禾。三年前,她在这里拍过一部失败的电影,也是在这里,她失去了最信任的搭档。如今,她收到一封匿名信,上面只有一句话:“你还记得吗?她说过要回来。”
男主角是个在当地支教的音乐老师,曾经是红极一时的摇滚主唱。十年前,他在一场演唱会上突然失声,从此消失于公众视野。有人说他疯了,有人说他死了,只有他自己清楚,那是他对喧嚣世界的最后一次告别。
他们在镇口的老邮局相遇。她拿着泛黄的照片询问旧事,他递给她一把生锈的钥匙,说:“你要找的人,住在河对岸第七棵树后面。”
随着剧情推进,两人的过去逐渐交织。原来,当年女主角拍摄的那部电影,正是以男主角的人生为蓝本改编的。可她为了追求所谓的“戏剧张力”,篡改了结局,将一个关于救赎的故事硬生生改成了悲剧。影片上映后,男主角的母亲因无法承受舆论压力而病逝。他因此恨上了电影,也恨上了她。
可命运偏偏让他们再次相逢。
林婉写这场重逢戏时,整整三天没出门。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遍遍听着沈知之前录下的几段钢琴旋律??那是他在写剧本时随手弹的,带着淡淡的忧伤与克制。她忽然明白,真正的和解从来不是大声宣告,而是在某个清晨,你看到对方蹲在院子里修篱笆,阳光落在他花白的鬓角上,那一刻,你想说对不起,却最终只是轻轻放下手中的水杯,走过去帮他扶住木桩。
沈知看完这一幕的初稿,沉默了很久。
那天晚上,他坐在林婉家的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剧本边缘。“你知道吗?”他低声说,“我以前总觉得,拍电影是要改变世界。后来才发现,能让人看清自己,就已经足够了。”
林婉端来一碗热汤,放在他面前。“所以你现在写的,不是电影,是镜子。”
沈知抬头看她,眼里有光闪动。“那你愿意演吗?”
她笑了:“你明知故问。”
第二天,苏晴来了。她刚结束一部电视剧的拍摄,整个人瘦了一圈,但眼神比从前更坚定。她带来了一份自己写的短片剧本,说是想尝试做导演。
“我想拍一个女孩在地铁站等人的故事。”她坐在沙发上,语气认真,“她等了十年,其实早就知道那个人不会来了。但她还是每天去,因为那是她唯一还能抓住的东西。”
林婉听完,久久没有说话。最后她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笔记,递给苏晴:“这是我最早写的几个故事之一,关于等待与放手。你可以参考。”
苏晴接过本子,眼眶微红。“导演……谢谢你一直愿意带我走这条路。”
林婉握住她的手:“是你自己走过来的。”
几天后,制片人老周打来电话。他是业内少有的坚持做文艺片的人,曾因投资亏损差点破产,却从未放弃。“林导,”他说,“《回声》这个项目,我能参与吗?我知道你不喜欢谈钱,但我只想告诉你??这次,我准备好了。”
林婉犹豫了一下:“预算还是控制在八百万以内?”
“可以。”老周笑了一声,“而且我不求回报,只求成片出来那天,让我第一个看。”
挂掉电话后,林婉拨通了沈知的号码:“我们有制片人了。”
沈知在那边轻声笑了:“我就知道,总会有人懂我们的电影。”
筹备工作缓慢而有序地展开。选角会议上,林婉坚持启用非职业演员饰演小镇居民。她说:“他们的皱纹里有故事,不需要表演。”沈知点头赞同。他们一起去青禾实地勘景,在一座废弃的电影院前停下脚步。墙壁斑驳,招牌早已脱落,唯有门口那棵老槐树依旧挺立。
“就这里。”林婉说,“第一场戏,让她站在这棵树下。”
沈知看着她:“你觉得,现实中的我们,是不是也在等这样一棵树?”
林婉没回答,只是伸手摸了摸粗糙的树皮。那一刻,她想起了十五岁那年,第一次走进电影院看国产文艺片时的心跳。那时她还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只知道银幕上的光影让她哭了整晚。如今,她终于成了那个制造光影的人。
演员定下了。男主演是一位默默无闻的话剧演员,嗓音沙哑,眼神深邃,试镜时只念了一句台词,便让全场寂静。女主演自然是林婉自己。尽管公司多次劝说换人,认为她作为导演兼主演压力太大,但她始终坚持:“这个角色,只能是我。”
开机前一天,沈知在酒店房间反复检查设备清单。林婉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袋热腾腾的包子。“吃点东西吧,”她说,“明天就开始了。”
沈知接过包子,忽然问:“紧张吗?”
林婉坐在床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山影。“有一点。但更多的是期待。就像小时候写完一篇作文,等着老师批阅的感觉。”
沈知笑了:“那你现在是我的老师了。”
林婉摇头:“我们是同学。”
清晨五点,摄制组抵达拍摄地。雾气弥漫,远山若隐若现。第一场戏是女主角抵达小镇,在晨光中走向那棵老槐树。林婉穿着粗布外套,背着旧帆布包,一步一步走在石板路上。摄像机静静跟随,没有配乐,只有脚步声与鸟鸣。
当她站在树下,仰头望向枝叶间漏下的微光时,整个剧组都屏住了呼吸。
“过了。”沈知低声说,声音有些颤抖。
没人鼓掌,但有人悄悄抹了眼角。
接下来的日子,拍摄节奏缓慢却不拖沓。每一场戏都像一次心灵对话。有一场戏,女主角在河边找到男主角年轻时留下的录音带,按下播放键后,传出一段嘶哑的歌声。林婉要求实录,不允许后期配音。于是那位男演员真的对着河水唱了起来,歌声破碎却真挚,唱到一半竟哽咽停住。林婉喊了“卡”,却没有换角度重拍,而是让镜头继续运转,记录下他低头擦泪的全过程。
“这才是真实的。”她在场记板上写下这句话。
苏晴作为副导演跟组学习。她每天早起整理剧本修改意见,帮演员调整情绪,甚至亲自示范走位。有一次,她忍不住问林婉:“导演,你怎么总能在关键时刻,做出最准确的决定?”
林婉正在查看监视器回放,闻言笑了笑:“因为我不是在指挥别人,我是在感受他们。”
雨季来临那天,剧组正在拍摄高潮戏??男女主角在废弃影院里对峙。外面雷声滚滚,雨水顺着破屋顶滴落,打湿了地板。原本计划内景搭棚拍摄,但林婉临时决定就在真实场景中完成。
“让自然参与进来。”她说。
那场戏长达十八分钟,一镜到底。两人站在残破的舞台中央,回忆、质问、控诉、沉默,最终归于平静。当男主角说出“我不是原谅你,我只是不想再恨了”时,屋外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了两人湿润的脸庞。
全场静默三秒,然后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掌声。
沈知走到林婉身边,声音低得只有她听见:“这是我看过最美的画面。”
林婉靠在他肩上,轻声说:“这是我们活过的证明。”
杀青宴很简单,就在镇上一家小餐馆。大家围坐在一起,喝酒、聊天、唱歌。那位男演员喝多了,抱着吉他唱起自己写的歌,唱着唱着哭了出来。林婉举起酒杯,说:“谢谢你们,把灵魂交给了这部电影。”
夜深人散后,她和沈知并肩走在回住处的路上。月光洒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像铺了一层碎银。
“你说,这部电影会有多少人看?”沈知问。
林婉望着天空:“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存在过。”
沈知点头:“就像我们。”
回到房间,林婉打开电脑,新建了一个文档。标题空白了几秒,然后她缓缓敲下四个字:**《归途》**。
简介只有一句:
“有些人走得很远,只是为了回家。”
她合上电脑,走到窗前。远处山峦起伏,星空浩瀚。她知道,又一个故事即将开始。而这一次,她不再追问意义,也不再惧怕孤独。因为她已经明白,所谓人生,不过是不断拾起那些被遗忘的碎片,拼凑出属于自己的完整。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沈知发来的消息:
“明天早点起,我带你去看日出。”
她回复:
“好。不过这次,换我来做早餐。”
窗外,晨风拂过树梢,带来一丝清冽的气息。新的一天,正悄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