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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鳅很快就回来了,回来后就偷偷跟苏晓晓说,“姐,我方才看见刚子哥了。他刚从集市上回来,瘦了,瘦得可吓人了,还黑了许多,咋这么些日子不见,他就变样了。我问他上哪儿去了,他只说去了集市上。”
苏晓晓一笑,她从未发现泥鳅还挺八卦的,“这事你先别说出去,或许他真的有事去了,刚子哥是个好人,他不愿说,肯定自有他的原因。”
“姐,我知道,刚子哥肯定是为了月牙姐发愁,想办法去了。”
“你说的又不是完全没道理,刚子哥敢舍命救人,就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苏晓晓虽不知道杜刚到底做什么去了,但她还是很相信杜刚的为人,并不是那种轻言放弃之人。
“姐,我也相信刚子哥,只是满月说月牙姐这些日子恍恍惚惚的,一个人的时候,又是哭又是笑的。”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这回刚子哥回来,月牙的事肯定会有个了断了。泥鳅,帮我把菜端到桌子上去。”
“嗯。”
就如苏晓晓所说,陈月牙这段日子着实不好受,表面装作若无其事与李桂香说话,私底下无人之际却忧心忡忡,甚至常常半夜醒了,坐在床边哭泣,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其实这一切都被李桂香看在眼里,李桂香为了不再给她添烦恼,只能变着法子给她做好吃的,拿一些陈满月从前的糗事逗她笑,陈月牙为了不让李桂香担心,硬是挤出一丝笑容,眼神却无比暗淡。
李桂香摸了摸陈月牙的头,叹了口气,“月牙,娘知道你心里难受,可娘也没有法子,若是,若是你真的放心不下,我上他家寻他便是了,大不了我豁出去这张老脸。”
“娘,不用了,我虽还念着他,但这是我的事,与他无关,过些日子就好了。晓晓跟我说,男女之情上,两人是平等的,更不能勉强,他若是不愿意,也算我早些看清了他,未必是一件坏事。”
陈月牙急忙拉住了要出门的李桂香,摇了摇头,眼中却是一片伤感,甚至颇有几分看透了世情的味道。李桂香瞧见后,更加心疼了,自己辛辛苦苦养大,当作宝贝疙瘩的闺女,这会儿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甚至没了从前的娇憨,李桂香心底又气又没有办法,只能骂着杜刚解气。
“杜刚这小子到底在干啥哩,我不过是拒绝了一次,他就连门都不敢进了,回头让老娘碰见了,非要好好骂骂他,一个大男人,听几句女人的话就被吓跑了,跑得比乌龟还快,这算啥男子汉哩。”
“娘,不怪他,是我不该想要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娘,没事的,我过几日就好了。到时候我还是您的闺女。”
陈月牙这副模样,让李桂香更加心疼,疼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转,“月牙,实在不行,你明日跟满月上外婆家住几日,眼不见心不烦,说不定过几日就好了。”
“娘,我没事,我能撑住,不过是看清楚一个人,用不着躲起来,明日我上晓晓家玩去,她约我去水沟里抓鱼。”
“好,好,你跟晓晓去玩。”李桂香巴不得陈月牙跟着苏晓晓玩,这些日子,若不是苏晓晓一直劝陈月牙,只怕陈月牙早就撑不住了。
李桂香见陈月牙的神色比方才好多了,就去厨蛋糕烧饭了,陈月牙一边剥花生一边发呆,脑子里乱哄哄的,这时陈满月跑了进来,他看了看四周,见李桂香不在,趴在陈月牙的耳边。悄悄说道,“姐,刚子哥回村了。”
咚,陈月牙膝盖上的簸箕掉在了地上,簸箕里的花生洒了一地,她愣了一会儿后,急忙蹲下去跟陈满月捡花生,李桂香听到响声,从厨房走了出来,“咋啦?”
“娘,没事,是我不小心把簸箕打翻了。”
“你这孩子,总是冒冒失失的,外头下雨,别跑出去了,跟你姐说说话,呆会儿要吃晚饭了。”李桂香见是陈满月,也没当回事,又进厨房烧饭去了。
“知道了,娘。”陈满月见李桂香走了,又悄悄说道,“泥鳅问刚子哥这些日子去哪里了,刚子哥只说去了集市,别的逗不肯说。不过刚子哥瘦了好多,比泥鳅还黑,看着挺可怜的。”
“嗯。”
陈月牙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整个人变得十分沉默,陈满月以为陈月牙不想提杜刚,于是也不敢开口了,只挑着了一些与泥鳅好玩的事说给她听。
吃完晚饭,陈月牙早早就上床睡觉了,只是她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看着漆黑的屋子,听着外头淅沥沥的雨声,想着陈满月方才跟她说的那些话,她的心又乱了。
他到底干啥去了?为啥不来提亲?陈月牙恨不得跑到杜刚面前好好问个明白,只是她到底没这个勇气,她不敢让李家丢人,更不敢把剩下的这点希望掐灭,她到底还是留了一丝念想,哪怕杜刚再也没出现。
这些日子,陈月牙葱最初的期望到最后的浑浑噩噩,下午与李桂香说话时,她本下定决定忘了杜刚,可陈满月带来的消息又让她燃起了希望,心里多了一些期盼。他也瘦了,陈月牙在心底说道,她那双漆黑的眼睛在黑夜里发亮,似乎看到了希望。
就这样,陈月牙翻来覆去直到快天亮了才睡着,第二日起来时,眼底下一片乌青。
雨已经停了,太阳也出来了,陈月牙提着木桶,背着竹篓,拿着陈槐刚做的撩罟,陈满月牵着牛,姐弟俩一块上苏晓晓家去了。
“姐,月牙姐他们来了。”
“走,咱们也走吧。”
苏晓晓也提着木桶,手里拿着她让苏平按照前世的模样做了一个鱼兜,比她手里的木桶大一些,用竹篾编的,类似于前世女巫的帽子,没有长柄,鱼兜是梯形的,提着没有她前世的鱼兜轻巧,却聊胜于无。
“月牙,满月,你们来了。”
“晓晓,咱们上哪儿抓鱼去?”
“去后山脚底下,河边的鱼都被人抓得差不多了,后山远,没多少人去,中午咱们不回来,咱们就在那里烤鱼吃。”苏晓晓拍了拍自己背上的竹篓,里面装的都是她为中午准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