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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咋会这样？”
柳婶虽然早就看出来了，但她仍旧还抱有一丝念想，想着万一，万一早产了什么的，虽然说出来连她自个儿都不信，但总比眼前的事实强，这会儿听柳燕亲口承认，她的眼睛一黑，差点晕倒，被柳燕急忙扶住了。
“娘，您咋啦？”
柳燕把柳婶扶到床上坐了下来，柳婶生怕柳燕要离开，急忙抓住她的手想问个明白。
“我没事，我没事，你，咋会没了哩。”
“没了就没了，为啥不会没了，又不是第一次没了。”
柳燕的话说的十分轻松，似乎就像明日会出太阳一般，只是柳婶却听出了里面的沉重，她握住柳燕的手。
“燕子，他家为啥要这么做，为啥？”
“为啥？兴许是我挡了别人的路，那地方，不是所有的事，都能问个明白。”
柳燕那双没了神采的眼光闪过一丝心痛，随后她又恢复了方才的模样，柳婶不忍再多问了，生怕柳燕会伤心。她摸了摸柳燕的手，忽然愣住了，急忙拉开柳燕的手一看，豆大的眼泪唰唰的往下掉。
“燕子，你这……”
柳燕的手腕上有许多横七竖八的疤痕，从前柳婶心疼柳燕，连重活儿也不让她做，一双手更是养得不像庄稼人家的闺女，如今的手腕上却布满了疤痕，一个个看着十分丑陋，却又揪心。
“娘，我没事，你忙了一整日，早些睡下吧。”
柳燕拉下衣袖，不动声色地从手从柳婶手里抽了回来，又扶着她躺了下来，随后就出去了，临走时还不忘把门关上。
柳婶看着柳燕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地悲从心中来，她用手紧紧抓住被子，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柳燕关上门后，脸上陡然换上了凄凉之意，眼中的尽是悲戚之色，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等脸上的凄凉之意散去后，又恢复如初，跑去门口，继续挨着石头和柳老实坐在台阶上赏月。
第二日，石头早早就起来了，他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柳燕还在不在，柳燕见石头起来了，把早饭从厨房端了出来。
“石头，吃早饭了。”
“嗯。”
石头点点头，见柳燕还在家里，他十分高兴地去洗漱后，坐在桌子旁开开心心地吃早饭。
柳老实也起来了，他坐下来后，吃着早饭，还不忘吐槽石头一句，“你这个臭小子，昨晚说着说着睡着了，我把你抱进屋子里时，可把我累坏了。臭小子，长大了，爹都快抱不起你了。”
“我昨晚太高兴了，爹，你多吃点。”
石头给柳老实的碗里多放了一个红薯，昨晚石头一直不肯睡，生怕睡着后，柳燕就会消失，于是一直强撑着说自己不困，最后实在是撑不住了，倒在柳老实的腿上睡着了，还是柳老实把他抱回屋子里睡觉的。
石头吃完早饭，高高兴兴地找泥鳅他们去了，柳燕提着一桶衣服正要去河边洗衣服，被柳婶叫住了，“燕子，你就在家歇着，哪儿都别去，衣服我自个儿去河边洗，这会儿大伙儿巴不得从你嘴里打听点啥出来，可不能让她们看了笑话。”
柳婶这人极其好面子，柳燕这个时候出去，她担心村子里其他人会看自己的笑话，于是把柳燕拦了下来，自己抢着如今河边洗衣服，临走时还把院子门也关上了，还不忘叮嘱柳燕一句，“燕子，不管谁来敲门，都别人开门。”
柳婶挎着篮子，来到河边时，河边上都是前来洗衣服的媳妇和婆子，今日的河水已经退下去了，原本浑浊的河水也开始变得清澈了，柳婶寻了一个人少的地儿开始洗衣服了。
“柳玉，今日咋躲这里洗衣服哩？吃完饭了没？”
“吃了，吃了哩。”柳婶今日洗衣服的手脚比平日里都快一些，没想到还是被别人注意到了。
“你家田里的水退了没？咱家今日一早就去把田里的水放走了一些。”
“退了，退了。”柳婶恨不得眼前的人快些离开，尽说没用的，打扰她洗衣服。
“哎呀！燕子回来了，咱们村的燕子回来了。”
柳婶抬头一看，只见柳燕提着一只木桶走了过来，柳婶一看，衣服都顾不得洗了，急忙站了起来，慌慌张张地跑了过去。
“燕子，燕子，你咋来了，快放下，这些我来就好了。你如今的身份可不比从前，这些事，哪用得着你动手，快回去，快回去。”
柳婶边说边朝柳燕打眼色，接过木桶时，还偷偷用手推了推柳燕几下，柳燕的心中一片冰凉，压低声音对柳婶说道，“娘，我为啥要躲起来，我啥也没做，为啥不能见人？”
“他们嘴碎，你回家的事，他们这会儿正好奇哩，你若是跟她们说话，回头他们就会在外头胡乱掰扯咱家，娘，求你了，你回去吧。”
柳婶的这副模样瞧着又可怜又让人生气，柳燕咬了咬嘴唇，把木桶放进柳婶的手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柳婶见柳燕还是如从前一样，肯听自己的话，于是松了口气，立马换上平日里的笑容，对着河边洗衣服的村民说道。
“这孩子就是勤快，回家后，还不忘帮我做事，也不怕别人笑话，她如今这身份，咱家哪敢让她做事呀。”
柳婶这话说出来后，没有一个人附和，只有几个人跟着笑了两下，随后大伙儿又各忙各的，似乎不知道柳燕回来了一般，柳婶虽然心下觉得蹊跷，但想着既然没人问，那岂不是正好如了她的意，想到这，柳婶整个人缓和下来了。
“哥，你和英哥咋会跟着燕子姐一块回来哩？”
柳燕回来的事，苏晓晓也知道了，是杜英和苏平告诉她的。苏晓晓听了后，觉得十分奇怪，以柳燕如今的身份，这辈子连出门的时机都不多，更别说回娘家了，这里面肯定有其他事，只是苏晓晓她一点也不好奇，更何况还是柳婶家的事，她巴不得没有丝毫关系。
这会儿见苏平跟柳燕一块回来的，她边说时边打量苏平，不知道苏平怎么想的，只见苏平的神色如同往常一般，她瞧不出真假，只好暂且放在一旁，心想还是早些给苏平相看亲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