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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梅花一怔,只见李菊花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伸了个懒腰,回屋睡觉去了。李梅花看着乱七八糟的屋子,恨不得如同苏晓晓一般,扇李菊花一记耳光,明明是她弄得屋子里乱七八糟的,她却倒头就睡,让自己来收拾。
李梅花想着李菊花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于是耐着性子,开始收拾屋子。苏平回来后,见只有李梅花一人在收拾屋子,于是也过来帮忙了。
“梅花,你快去睡吧,这里我来就好了。”
“姐夫,没事的,我在家也常做这些事,你今日累了一整日,还是早些歇着吧。”
李梅花低眉顺眼,与方才嚣张跋扈的李菊花判若两人,苏平摇摇头,继续收拾屋子。两人一块把屋子收拾好后,李梅花又给苏平端来了一盆热水,给他洗脸。苏平道谢后,又去自己起先挑回来的担子拿了一样东西递给李梅花。
“这是我在集市上买的蜜饯,你那去吃吧。”
“多谢姐夫。”
李梅花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苏平上集市,居然还记得给自己带蜜饯,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对她如此好过,哪怕是自己的爹娘,从来也只是跟她说要让着下面的弟弟妹妹,有了啥好吃的,都是先紧着他们。一时李梅花的胸口有些难受,一股子温暖挤得胸口胀胀的,最后从眼眶里跑了出来,双眼变得微微湿润。
“梅花,你咋啦?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苏平见李梅花眼神怪怪地看着自己,瞧着有些难受。
李梅花挤出一丝笑容,抱紧手里的那包蜜饯说道,“我没事,可能是天儿太冷了,我素来怕冷。”
“那你赶紧去睡吧,我给你装一个火盆,你呆会儿放屋子里,晚上睡觉就不会冷了。”
“欸,多谢姐夫了。”李梅花望着苏平出去,随后又端着一个火盆回来,她接过火盆,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李梅花放下火盆后,并没有马上睡觉,而是拿出一个蜜饯,坐在火盆旁慢慢吃着,甜滋滋的蜜饯,暖洋洋的火盆,李梅花更加舍不得回去了,在她看来,李菊花简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嫁给苏平后,还整日出幺蛾子,李梅花拿着烧火棍拨了一下火盆,火盆里的木炭噗嗤一下,冒出点点火星子。既然李菊花不喜欢苏家,那就让她回李家村吧。
苏晓晓和泥鳅从苏家回去后,没敢跟珍珠嫂他们提苏平二人吵架一事,而是和平日里一样,一家人围着火盆烤了一会儿火,说了一会儿话,直到苏大柱喝完药后,一家人才睡下。
这一夜,李菊花睡得跟从前一样死沉,李梅花左思右想直到了后半夜才睡着,而苏平在屋子里做摆件,一直忙到很晚才去睡觉,天尚未亮,他又去集市上了。
不知道是屋子里多了一个火盆的缘故,还是李梅花昨晚睡得太晚,早上她起来时,李菊花已经不在家了,李梅花忽然记起李菊花说今日要去柳婶家讨银子一事,于是吃完早饭后,就呆屋子里烤火,还不忘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苏晓晓还正在打扫屋子,就见陈满月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晓晓姐,不好了,柳婶和菊花嫂吵起来了。”
“啥?”
苏晓晓把手里的扫把一扔,急忙就往柳婶家去了。不用问,她也知道李菊花去柳婶家做什么,她暗骂李菊花是个惹事精,一个张婆子都吵不过,还去寻柳婶的不是,她是上天借了胆儿,还是昨晚睡觉把枕头垫高了,以柳婶的战斗力,再加两个李菊花都不是她的对手,李菊花这是自取其辱,更是以卵击石。
气归气,李菊花到底还是苏家的媳妇儿,苏晓晓作为小姑子,没法袖手旁观,只能按下心中的怒火,往柳婶家跑去。
李菊花大清早起来,把肚子吃得饱饱的,在心里把要说的话儿默默过了一遍,然后抬头挺胸地往柳婶家去了。她到柳婶家时,柳婶似乎刚从外头回来,脸色并不好看,见李菊花来了后,连平日里的讥讽都没有,只是看着她。
“柳婶,吃饭了没?”李菊花笑眯眯地问道。
“你上咱家有啥事?”柳婶显然都不愿搭理李菊花,于是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我是上你家讨银子的。”李菊花也懒得跟柳婶绕圈子,直接说明了来意。柳婶一听,冷哼了一下。
“你昨晚莫非没睡觉,咱家啥时候欠你家的银子了?”
“不是你家,是柳燕欠咱家的银子。”李菊花边说还边想着估摸着欠了二两银子,苏平这段日子卖摆件可是卖了不少钱哩。
“咱家燕子欠你家的银子?燕子家看得上你家的银子吗?”柳婶一如既往的高傲,只是仿佛没往日那般底气十足。
“柳婶,这时候了,你还嘴硬,这事大伙儿都知道柳燕家啥情况,我今日来就是为了讨钱来的。”
“知道啥,知道啥,你这个疯婆子,大清早不呆家里,上咱家说些有的没的,是不是早饭吃多了撑着了。滚出去!”柳婶拿起扫把就往李菊花身上拍,吓得李菊花扭着肥臀就往外头跑,边跑还边喊。
“柳婶,柳婶,是咱家苏平见你家柳燕连饭都吃不上,送了一些银子给柳燕。柳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柳燕是你女儿,你替她还就是了。”
“我呸!就你家那个破落户,还想巴结我家燕子,燕子在她家吃香喝辣,还用得着你家的钱,你也不看你自个儿,连孩子都生不出来,有这钱,拿去给自己看病。”
柳婶的话,戳到了李菊花地痛处,她原本想好声好气地讨债,不到紧要关头,绝不说出柳燕在别人家做妾的事,方才见柳婶又提自己的痛处,想到这两日村子里的那些人背后的指指点点,她的臭脾气也来了。
“菊花,大清早你上这儿来干啥哩?”
到了冬天,村子里的人没啥事,就在外头四处找人唠嗑,顺便在别人家蹭个火盆烤烤火,见柳婶拿着扫把,站在院子里,一手叉着腰,指着李菊花破口大骂,赶紧围了过来。她们见识过柳婶的厉害,自然不敢招惹她,只敢问李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