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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心理诊所命案疑云(第1/2页)
五月的晨光裹着槐花香漫进巷口时,晨跑者甲正揉着发酸的膝盖。
他瞥了眼手表,七点零三分,转头对并肩的晨跑者乙道:“老周,去吃碗牛大?我知道巷尾新开的面馆,汤头熬得香。”
“成啊。”晨跑者乙——老周拍了拍肚皮,“抄个近道?从益民诊所后门穿过去,省得绕到主街。”他说话时,两人已拐进夹在两栋居民楼间的窄巷。
刚转过弯,老周的脚步突然顿住。
“哎,你看。”他指了指前方。
晨跑者甲顺着看过去,益民心理诊所的后门半敞着,锈红的合页在风里吱呀轻响。
门内透出冷白的光,像是诊所里的日光灯没关。
“大早上的门不锁?”老周嘀咕着凑近,伸手碰了碰门把,“凉的,应该开了有会儿。”
晨跑者甲的后颈忽然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抽了抽鼻子,空气里浮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像被雨水泡烂的猪肝:“要不别进了?这地儿怪渗人的。”
“怕啥?”老周嗤笑一声,抬脚跨进门里,“说不定是赵医生早起打扫。我上次来咨询失眠,他五点就到了。”他回头拽晨跑者甲的胳膊,“走啊,你不是馋那口面?”
晨跑者甲被拽得踉跄,脚刚沾上门内的地砖就打了个寒颤——诊所里开着空调,冷得像泡在冰水里。
消毒水味混着那股腥味更浓了,他盯着地面泛白的瓷砖,忽然发现靠近诊疗室的位置有串湿脚印,鞋印纹路像是运动鞋,可边缘已经发毛,不像是刚踩的。
“赵医生?”老周提高嗓门喊了一声,回音撞在墙上,“赵医生?”
没人应。
晨跑者甲的心跳声突然响得刺耳。
他拽了拽老周的袖子:“要不……要不咱们走吧?万一人家没开门……”
“急什么?”老周甩开他的手,往诊疗室方向挪,“你看那屏风——”他指了指半人高的木质屏风,“赵医生总说这是唐代样式,说是研究古董的朋友送的。”话音未落,他的声音突然卡了壳。
晨跑者甲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屏风下方露出一截地面,暗红色的液体正顺着木纹缝隙往瓷砖上渗,在晨光里泛着暗褐的光,像被踩烂的杨梅汁,却比那黏腻得多。
“血……血?”晨跑者甲的舌头开始打结,他想往后退,却撞在身后的文件柜上,“老周,咱们走,快走——”
“放屁!”老周的喉结上下滚动,可嘴上还硬,“可能是赵医生杀鸡?或者……或者碰伤了手!”他抹了把额头的汗,踉跄着往屏风挪,“我、我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别——”晨跑者甲的喊声响在空荡的诊所里,惊得天花板的吊灯晃了晃。
老周的手已经搭在屏风边缘。他闭了闭眼睛,猛地一掀——
一声尖叫刺穿了晨跑者甲的耳膜。
他看见老周的脸瞬间白得像张纸,瞳孔缩成针尖大,浑身筛糠似的抖。
老周的手死死抠住屏风边缘,指节泛着青,嘴里发出“嗬嗬”的喘气声,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晨跑者甲壮着胆子凑过去。
屏风后,赵东仰躺在诊疗床上,白大褂前襟浸满了血,胸口插着把手术刀,刀刃没入大半。
他的眼睛睁得老大,眼白上爬满血丝,嘴角还沾着半块没咽下去的糖,酒红色的糖纸从指缝里露出来,印着半朵牡丹。
“鬼、鬼啊——”老周突然转身,撞翻了旁边的血压计。
金属落地的脆响里,他跌跌撞撞往门口跑,鞋跟在瓷砖上滑出刺耳的声响。
晨跑者甲的腿肚子直转筋,可求生本能推着他跟着往外冲。
两人撞开后门时,老周的运动裤被门沿挂住,“刺啦”一声撕开道口子。
“杀人了!诊所里杀人了——”老周的喊声响彻小巷。
正在遛狗的大妈、拎着菜篮的老头、送孩子上学的年轻妈妈全围了过来。
有人举着手机录像,有人踮脚往门里张望,晨跑者甲扶着墙干呕,胃里的酸水烧得喉咙生疼。
老周瘫坐在台阶上,双手抱头,嘴里反复念叨:“血,都是血……”
十分钟后,警笛声穿透了人群的嘈杂。
为首的警察蹲在门口拍照时,法医正戴着橡胶手套检查尸体。
闪光灯亮起的刹那,蹲在墙根的晨跑者甲突然瞪大了眼——诊疗室门口,一双淡粉色的绒面拖鞋正歪在墙角,鞋尖沾着几点暗红,和屏风下的血迹颜色分毫不差。
“这鞋……”他喉咙发紧,“不是赵医生的。”
“谁的?”记录员的笔停在半空。
晨跑者甲张了张嘴,忽然想起三天前在小区里见过的身影——穿淡蓝毛衣的女人,站在楼道里摸后颈,身后跟着拎果篮的男人。
他记得那女人的脚很小,正和这双拖鞋的尺码对得上。
“可能……可能是病人?”他声音发虚。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450章心理诊所命案疑云(第2/2页)
警察的目光扫过拖鞋,又落在尸体手边的半张糖纸上。
酒红色的牡丹花纹在闪光灯下泛着冷光,像滴凝固的血。
当警灯在巷口投下红蓝交织的光斑时,李宝正蹲在警戒线外。
他盯着法医掀开的白布角——赵东胸口那把手术刀的刀柄还在渗血,在冷白日光灯下泛着青灰。
“李队,”小吴从门里探出头,橡胶手套上沾着暗褐色的血渍,“痕检组说后门锁芯没撬动痕迹。监控调取了,凌晨两点诊所断电,三点十七分后门被推开,画面全黑。”
李宝的指节捏得发白。
乾陵探险队最近在查唐代异文碑刻,赵东是他们托关系找的心理专家——说是要研究古籍里“癔症”记载和现代心理疾病的关联。
三天前他还在诊所和赵东对过笔记,对方当时笑着递来一颗牡丹糖:“这糖纸是我托人从洛阳带的,和你说的乾陵地宫壁画牡丹纹像不像?”
此刻糖纸半卷在尸体手边,酒红牡丹的纹路正和李宝笔记本里拓印的纹样重叠。
他喉结动了动,站起身时看见痕检员举着证物袋:“淡粉色绒面拖鞋,尺码35,鞋底纹路和现场血脚印吻合。”
“刘静之。”旁边记录的民警翻着就诊登记本,“最后一个病人,昨天傍晚五点到六点。”
李宝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他认得这个名字——苏伟上周在探险队办公室堵过他,说妻子总做“被人拖进地宫”的噩梦,求他们帮忙找“治梦游的法子”。
“通知家属来认物。”带队的张警官拍了拍李宝肩膀,“你和这案子有关联,回避吧。”
“我以公民身份协助调查。”李宝扯下警戒线钻进去,橡胶底在血脚印旁停住,“赵医生有锁门习惯,后门能开说明凶手是他主动放进来的。”他指了指墙上的电子锁,“密码只有他和常来的病人知道。”
张警官的笔顿在笔录本上:“你是说熟人作案?”
“他抽屉里的病例少了三本。”李宝弯腰避开法医的测量尺,“上周我来还看见《创伤后应激障碍案例集》《睡眠障碍诊疗记录》《唐代志怪与潜意识关联》摆在最上面。”他抬头时,正看见苏伟被民警带进来——灰T恤皱巴巴的,眼周乌青得像被打了一拳。
“苏先生,”张警官举起证物袋,“这双拖鞋是你妻子的吗?”
苏伟的瞳孔瞬间缩紧。
他踉跄着扶住墙,指甲在墙皮上抠出白痕:“是……是静之的。她上个月在超市买的,说粉色显脚小。”他突然抓住李宝的手腕,力道大得发疼,“李老师,你们不是说乾陵的事和她没关系吗?她就是做噩梦,怎么会杀人?”
李宝反手握住他颤抖的手:“我们需要你说真话。刘女士的梦游症,最近有加重吗?”
苏伟的喉结上下滚动,像被人掐住脖子的鱼。
他松开手,从裤袋里摸出皱巴巴的烟盒,点了三次才点燃:“三个月前开始的。最开始是半夜起来叠衣服,后来……后来她会站在窗边念叨‘牡丹开了,牡丹要吃人’。”他猛吸一口烟,火星在指尖明灭,“上周五凌晨两点,我起夜看见她站在厨房。”
诊所的冷空调突然“嗡”地响起来,苏伟的声音被冻得发颤:“她背对着我,手里攥着切菜刀。刀面反光里,她的眼睛是闭着的——可刀尖正抵着我脊梁骨。”他掐灭烟头,指腹上烫出个红泡,“我喊她名字,她像没听见似的,举着刀往客厅走。茶几角磕到她脚踝,她都没醒。最后我把她抱回床上,她还在说‘地宫门开了,有人拽我’。”
李宝摸出笔记本快速记录,笔尖在“梦游+地宫幻觉”下画了道粗线。
窗外传来围观人群的低语,有个老太太的声音格外清晰:“我就说那女的不正常,上周三半夜在楼道里摸墙,指甲都抠出血了。”
苏伟突然抓住李宝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李老师,昨天她去诊所前说赵医生给她换了新药。晚上我起夜……起夜时看见她睡衣袖口有血。”他的声音突然哽住,“我以为是她梦游碰伤了,拿酒精给她擦,她翻个身又睡了。”
李宝的笔“啪”地掉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余光瞥见苏伟裤脚沾着星点暗红——和现场血迹颜色分毫不差。
“苏先生,”张警官的声音突然冷下来,“跟我们回局里做个血样比对。”
苏伟的脸瞬间白得像张纸。
他望着李宝,嘴唇动了动,最终垂下头跟着民警往外走。
经过后门时,他突然回头,声音轻得像叹息:“李老师,昨晚她回来时……身上有股牡丹香。”
李宝盯着他的背影,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他弯腰捡起笔,发现笔记本不知何时被风吹开,最新一页贴着乾陵地宫壁画拓片——那朵盛放的牡丹,正和尸体手边的糖纸花纹,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