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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警察大学。
黎锦正坐在办公桌前，专注地审阅着桌上的文件。这时，一份新送来的文件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审讯第壹科技老总的最新审讯记录。
黎锦快速浏览着记录内容，眉头渐渐紧锁。
此人已经开始松口，招供出更多当年招商采购的内幕，其中不少内容都明确指向了章之廉。
黎锦沉思起来，章之廉入京之后，这边的审讯竟得到了突破性进展，几乎是要将章之廉死死咬住。按照这个方向继续审讯下去，章之廉很可能要背下所有的锅。
黎锦又忖，仅仅靠这高价采购的三亿规模，是否真能对王家伤筋动骨，他对此并无十足把握。不过，就目前的结果而言，他也勉强能够接受。思索片刻后，黎锦拿起电话，将季时刚叫到了办公室。
不多时，季时刚匆匆赶来。黎锦看着他，直接说道：“我想将章之廉逮捕起来，然后进行突击审讯，你觉得怎么样？”
季时刚听闻此言，不禁吃了一惊，说道：“我们没有这个权力啊！他是中管干部，只有上头做出决定，各方面协调配合，才能对他展开调查。而且考虑到他背景的复杂性，这可比当初调查汉西省前省委书记的情况还要复杂得多。老黎，我觉得非必要情况下，不建议你掺和到这种复杂的局面中。”
黎锦微微点头，无奈地说道：“看来，这事确实急不得，还得再仔细琢磨琢磨。”
季时刚凑近了些，低声问道：“老黎，我一直想问，你为何一定要查章之廉呢？是因为这采购留下的债务问题，还是有别的原因？”
黎锦神色严肃，说道：“有你想到的原因，也有其他一些因素。无关紧要的，我就不跟你细说了……”
话还未说完，黎锦案头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听筒，里面传来校长助理的声音，向他汇报了一些机密内容。
黎锦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挂断电话后，黎锦看向季时刚，缓缓说道：“咱们讨论得有点迟了，就在刚刚，章之廉已经主动向上头的纪委监委坦白和第壹科技有非法行为，涉及金额竟然高达十个亿。章之廉自首了，咱们这边的债务应该也能清了，不用再还钱。回头你和财务那边跟进一下，把账目处理好。”
季时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地说道：“此前章之廉还在我们这儿大闹，怎么突然就自首了？这太不合理了啊。不是说自首这件事本身不合理，而是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做，他的行为太让人难以理解了。”
黎锦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给季时刚，自己也点上一支，深吸一口后说道：“章之廉的行为确实很不正常，我猜此前的行为，这是他临死前的最后挣扎。如果我们不顾国法，徇私枉法，那他的问题或许就不算问题了。但只要我们依法办事，他就必须承担后果。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至于真相到底如何，我们还不清楚，还得看看事情后续的发展。”
说着，黎锦又吐出一口烟圈，接着说道：“咱们大学还有哪些债务问题，你回去列举一下，然后释放些口风，让那些债主扪心自问，有问题的债权就赶紧趁早解决。”
季时刚明白黎锦的意思，点头领命，转身离开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