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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海城异闻录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段时间，陈硕像一个在黑暗中独自摸索的瞎子。
他已经要被苏晴陈卫国留下的谜团和“星尘”这两个字压得快要发疯。
陈硕找不到任何线索，没有任何人可以倾诉，只能把所有的压力都埋在心底。
而现在，杨凌薇突然跟他说，她可能知道。
杨凌薇审视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摇了摇头，语气平淡。
“不算太熟，只是听过一点。”
“一点也行！”
陈硕几乎是脱口而出，他猛地从桌子上直起身，双眼放光地看着杨凌薇。
“杨总，求你了，告诉我你知道的，任何事情都行！这对我很重要！”
这事陈硕第一次在杨凌薇面前放下了所有的伪装，露出了最真实的急迫。
他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现已经暴露了太多，再伪装下去毫无意义。
看着陈硕这副模样，杨凌薇眼中的冰冷稍稍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思。
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
不知过了多久，最终，杨凌薇轻轻叹了口气，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缓缓开口道。
“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爷爷。”
“他年轻时，曾经和官方的一些特殊部门有过接触，那本《海城异闻录》，就是他当时留下来的藏书之一。”
她说完似乎在整理思绪。
“关于第七研究室，官方的档案上几乎是一片空白。它就像一个幽灵，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杨凌薇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根据我爷爷零星的说法，这个研究室最初成立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和研究一些……用当时的科学无法解释的离奇现象。”
“离奇现象？比如呢？”
陈硕追问道，心跳得越来越快。
“比如某些人突然拥有的特殊能力，比如某些地方出现的反常物理现象，再比如……”
杨凌薇说着，她目光再次落在那张纸巾上。
“……某些从天而降，携带着未知能量的奇特物质。”
听到这话陈硕的呼吸一滞。
这不就是异能者和那些水晶吗？
“这个研究室网罗了当时国内最顶尖的一批科学家，物理学家，生物学家，甚至还有一些……玄学大师。”
杨凌薇的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他们躲在暗处，进行着各种匪夷所思的研究，试图解开这些现象背后的秘密。”
“那后来呢？为什么消失了？”
陈硕迫不及待地问。
“后来？”
杨凌薇轻笑一声。
“后来科学进步了。随着科技的发展，很多当年看起来离奇的现象，都找到了科学的解释。”
“比如所谓的『鬼火』，被证实是磷自燃；所谓的『遥视』，被归结为脑电波的异常波动。”
她靠在椅背上，双手抱在胸前，继续说道。
“官方需要稳定，需要一个可以用科学解释一切的世界。”
“于是，大概在二十多年前，官方牵头组织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新闻发布会。”
“将第七研究室曾经研究过的所有『离奇事件』，全部用最新的科学理论进行了解构和辟谣。”
“他们告诉公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超自然，一切皆是科学。”
“在那场发布会之后，第七研究室存在的意义也就没有了。”
“它被官方正式宣布撤销，所有的研究资料被封存。”
“所有相关人员都被签了最高级别的保密协议，这个名字，也彻底从大众的视野里消退了。”
杨凌薇说完，静静地看着陈硕，似乎在等待他的反应。
陈硕呆立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
二十多年前……
官方辟谣……研究室解散……
这些信息串联在一起。
他的父母，苏晴和陈卫国，不也正是在二十多年前去世的嘛？
他们留下的“星尘”计划，会不会就是第七研究室未完成的，最核心的那个研究项目？
就在这个僵持的时候。
杨凌薇清冷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你想完了吗？我可以说了嘛？”
她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好似对于刚刚的话毫不在意。
陈硕猛地回神，警惕地看向她。
她要说什么？
追问自己和第七研究室的关系？
盘问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些感兴趣？
陈硕心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盘算着该如何应对，是用插科打诨蒙混过去，还是咬死不承认。
然而，杨凌薇接下来的话，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
她轻轻一撇嘴。
“你那些破事，什么研究室，我没兴趣问，也懒得在乎。”
听到这么直白的一句话陈硕愣住了。
这反应不对。
这人费了半天劲，又是抛出《海城异闻录》。
又是揭秘第七研究室，难道不是为了撬开自己的嘴，探寻他身上的秘密？
怎么临门一脚，她反倒不踢了？
“你……”
陈硕刚想开口，就被杨凌薇打断。
她转过头，目光投向窗外。
鹅毛般的大雪还在纷纷扬扬地落下。
她的侧脸在晦暗的天光下显得愈发清冷。
片刻后，杨凌薇收回视线，重新看向陈硕，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商业腔调。
“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威胁你，和给你说这些的。”
“而是为了一笔生意，如果你真的拒绝我，我会考虑真的撤销代理权的。”
她慢条斯理地说道。
“海悦最近收到了一份很特殊的订单，来自欧洲的一个王室。”
“具体内容你不需要知道，但这份订单的数据处理量非常庞大，且对时效性和安全性要求极高。海悦内部的算力，不够。”
陈硕的脑子还没从父母的阴影里完全转出来，一听到“生意”两个字，本能地竖起了耳朵。
杨凌薇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工厂里面的设备远超目前市面上的任何超算。”
“所以我需要你腾出全部算力，优先处理这笔订单的数据。时间，一个月。”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抛出了真正的诱饵。
“当然，不会让你白干。除了丰厚的报酬之外……”
杨凌薇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医疗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