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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根须·种子·黑暗中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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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90书院】 90shuyuan.com,更新快,无弹窗!     震耳欲聋的崩塌轰鸣如同持续不断的雷霆,在幻影身后死死追赶。狂暴的气浪裹挟着灼热的金属碎屑和呛人的粉尘,将他狠狠掼在通道内一处冰冷的金属凸起上。剧痛如同闪电般撕裂了濒临崩溃的神经,他眼前彻底陷入一片血红,随即被无边的黑暗吞噬。唯有左手掌心,那一点微弱却异常坚韧的脉动,如同黑暗海洋中唯一不灭的灯塔,死死锚定着他即将飘散的意识。
    种子…
    那是翠金树燃尽自身传递的最后火种,是弥迦调和意志在物质世界最本源的凝结。它在掌心微弱地搏动着,带着雨后森林的清新气息,顽强对抗着侵入他肺腑的血腥与尘埃。同时,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感知”如同无形的丝线,在灵魂深处延伸——一条指向黑暗前方、带着湿润泥土与生命气息的“脉动”路径。这感知并非视觉或听觉,更像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直觉。
    走…
    翠金树无声的呐喊在意识深处回荡。幻影残存的意志被彻底点燃。他猛地咬破下唇,铁锈般的血腥味混合着剧痛带来的短暂清醒,驱使着早已麻木的左臂和肩膀,再次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
    “呃…啊!”嘶哑的吼声被身后持续不断的崩塌巨响彻底吞没。他拖着完全失去知觉的下半身,指甲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抠挖,每一次挪动都留下深红的血痕,像一头垂死的野兽,朝着那条“脉动”感知指引的方向,一寸寸爬去。冰冷的金属碎片嵌入皮肉,尖锐的碎石刮擦着骨骼,他都浑然不觉。唯有掌心那一点微弱的搏动,是此刻唯一的支撑。
    黑暗深处,幸存者的队伍如同惊弓之鸟。
    “跑!别停下!”铁砧嘶哑的吼声在通道内回荡,带着金属摩擦般的破音。他高大的身躯挡在队伍最后,仅存的左臂死死攥着那根扭曲的钢筋,独眼警惕地扫视着后方翻涌而来的烟尘巨浪。每一次剧烈的震动传来,通道顶壁便簌簌落下碎石和锈屑,如同死亡的雨点。
    突然,整个通道猛地向下一沉!
    “啊——!”刺耳的尖叫瞬间炸开。抱着婴儿的女人脚下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旁边一个年轻人眼疾手快,用肩膀死死顶住了她。巨大的金属扭曲声从后方传来,仿佛巨兽的脊梁被生生折断。一道巨大的裂痕如同黑色的闪电,瞬间在通道顶壁蔓延开来!浑浊的泥水混合着锈蚀的液体,如同肮脏的瀑布,从裂缝中倾泻而下,瞬间截断了后方的通路!浑浊的水流迅速在低洼处汇聚,散发出浓重的铁锈和腐败气味。
    “路…路断了!”有人绝望地哭喊。
    铁砧脸色铁青,看着被泥水瀑布彻底封死的来路,又看看前方深邃未知的黑暗。婴儿指引的方向,就在这泥泞瀑布之后!他猛地将钢筋插入泥泞的地面稳住身体,声音因极度的紧绷而嘶哑:“绕!找别的路!快!”
    恐慌在人群中蔓延。前路未知,后路断绝,浑浊的污水散发着死亡的气息。瘸婆被两个年轻人架着,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浑浊的水面,干裂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似乎在呼唤着什么,却又无力发出声音。她胸腹的内伤在剧烈的颠簸和恐惧中发作,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脸色灰败如纸。
    就在这时,女人怀中的婴儿突然剧烈地挣动起来!
    “呜…哇!”不同于之前的安抚呼噜,这一次的啼哭带着明显的焦灼和不安。婴儿那双纯净的眼眸中,那点稳定的翠金光芒骤然变得急促闪烁!他小小的手臂拼命地从襁褓中伸出,不再指向队伍前进的方向,而是固执地、甚至有些狂乱地指向后方——指向那被浑浊泥水瀑布淹没的通道!
    “孩子!怎么了?”女人惊惶地抱紧婴儿,试图安抚他突如其来的躁动。但婴儿的挣扎反而更加剧烈,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翠金色的眼眸死死盯着那翻涌的污浊瀑布,口中发出更加急促的呜咽。
    “他…他指后面?”扶着瘸婆的年轻人愕然道,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后面是崩塌的绝路,是致命的污水!
    铁砧的独眼猛地眯起,目光锐利如刀,在婴儿焦灼的指向和后方翻涌的污浊之间来回扫视。幻影那张染血面具下决绝的眼神,婴儿之前精准的指引,还有此刻这反常的指向…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炸开!
    “后面有人!”铁砧的声音如同炸雷,斩钉截铁,“是那个戴面具的!他没死!他还在后面!”他猛地转向那浑浊的泥水瀑布,仅存的左臂肌肉贲张,钢筋被他攥得咯咯作响,“挖!把水排开!把路清出来!快!”
    这个命令如同天方夜谭。面对汹涌的泥水和不断落下的碎石,人力显得如此渺小。但铁砧那不容置疑的吼声,以及婴儿那持续不断的、指向后方的焦灼哭喊,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着绝望的人群。
    “信他!信‘根’!”瘸婆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嘶哑地挤出几个字,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婴儿,又指向那浑浊的瀑布。她的目光带着一种近乎燃烧的执着。
    短暂的死寂后,几个相对完好的男人猛地一咬牙,扑向了那泥泞的边缘。没有工具,他们就用手!用断裂的金属片!疯狂地挖掘着被淤泥堵塞的排水凹槽,试图将浑浊的泥水引向更低洼的深处。铁砧也加入了进去,钢筋成了撬棍,拼命地撬动着堵塞通道的扭曲金属构件。浑浊的泥水裹挟着刺骨的冰凉和浓重的腥臭,瞬间浸透了他们的裤腿,冰冷的死亡气息顺着皮肤向上蔓延,却无法浇灭那被婴儿眼中的翠金点燃的微弱希望。
    “快点!再快点!”铁砧咆哮着,每一次发力都牵扯着断臂和伤腿的剧痛,但他恍若未觉。
    幻影在冰冷刺骨的泥泞中挣扎。
    浑浊的泥水无情地灌入他的口鼻,带着浓重的铁锈味和腐败的腥气,几乎令人窒息。每一次试图抬头呼吸,都引来一阵剧烈的呛咳,肺腑如同火烧。意识在窒息的痛苦和失血的眩晕中沉浮,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坠入永恒的黑暗。
    放弃吧…归于尘土…与终结同眠…
    冰冷的诱惑如同深渊的低语,在意识边缘回荡。但掌心那一点微弱的翠金脉动,却始终顽强地搏动着,如同黑暗中最执拗的心跳。就在意识即将彻底熄灭的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感,如同冰泉,猛地从紧握种子的掌心涌入!
    这股清凉并非物理的温度,更像是一种纯粹的生命信息流!它瞬间驱散了肺腑的灼烧感和窒息带来的死亡阴霾!
    嗡!
    幻影那被泥水糊住的面具下,仅存的左眼猛地睁开!瞳孔深处,一点微弱的翠金色泽一闪而逝!与此同时,他紧握种子的左手掌心,那点翠金脉动骤然变得清晰、明亮!
    并非光芒外放,而是一种内在的“映射”。在幻影此刻被种子信息流短暂强化的感知中,眼前浑浊的泥水、坍塌的金属废墟、乃至整个黑暗的通道,都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流动的淡金色脉络所覆盖!这些脉络纤细、透明,如同活物的毛细血管,深深扎根于脚下的大地和四周的岩壁之中,无视物理的阻隔,彼此交织,构成了一张庞大而精密的能量网络。
    翠金的脉络…弥迦意志的延伸…生命的“根须”…
    冰冷的认知如同林夜烙印的本能般浮现。更令他心神剧震的是,在这片浑浊的死亡泥沼中,他清晰地“看”到一条由最密集、最坚韧的淡金色根须脉络构成的“路径”,如同黑暗中的光带,穿透翻涌的泥水和坍塌的障碍,笔直地延伸向前方——指向那个被浑浊瀑布隔开的空间!那里,有数团代表着生命热源的、相对明亮的翠金色光晕在跃动,其中一团最为纯净、最为坚韧的光晕,正散发出一种熟悉的、带着安抚韵律的波动,与他掌心的种子强烈共鸣!
    是那婴儿!是幸存者!
    “呃…嗬…”幻影喉咙里发出破败的嘶鸣,求生的意志被彻底点燃!他不再是无头苍蝇般的挣扎,而是沿着灵魂“视野”中那条清晰的翠金脉络路径,将残存的最后气力灌注到左臂和肩膀,奋力向前爬去!浑浊的泥水被他破开,每一次动作都精准地避开下方淤泥中致命的金属尖刺和松动的结构点。
    通道内,铁砧和几个男人如同泥塑的雕像,半个身子浸在冰冷的污水中,徒劳地挖掘着、撬动着。浑浊的泥水只排开了一小部分,那崩塌堵塞的通道口依旧如同地狱的闸门,岿然不动。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再次缠绕上每个人的心脏。
    “不行…挖不动…”一个男人喘着粗气,声音带着哭腔,精疲力竭地停下动作。
    铁砧胸膛剧烈起伏,独眼死死盯着那翻涌的泥浆,握着钢筋的手因用力过猛而微微颤抖。难道…猜错了?那戴面具的…终究还是…
    就在绝望即将彻底淹没所有人时——
    哗啦!
    翻涌的泥水瀑布边缘,一处相对薄弱的淤泥堆积点猛地破开!一只沾满厚重泥浆、骨节狰狞的手,如同从地狱深渊中探出的枯枝,猛地伸了出来,五指死死抠住了边缘一块裸露的、冰冷的金属管道!
    紧接着,一个身影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的浮木,用尽全身力气,从那片死亡的泥沼中挣扎着探出了上半身!
    是幻影!
    他脸上破碎的面具彻底被泥浆覆盖,只露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和一只在黑暗中闪烁着惊人求生意志的眼睛!他浑身裹满了粘稠的黑泥和暗红的血痂,右肩的伤口被泥水浸泡得惨不忍睹,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和血沫。然而,他的左手,却如同铁钳般高高举起,紧握成拳,指缝间,一点微弱却无比纯净的翠金色光芒,穿透了厚重的泥污,如同黑夜中的孤星,清晰地映入了每一个幸存者的眼中!
    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抚慰和生机。它出现的瞬间,翻涌的浑浊泥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短暂地压制,连空气中弥漫的浓重铁锈和腐败气息似乎都淡去了一丝。
    抱着婴儿的女人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怀中的婴儿在幻影破水而出的瞬间,焦躁的啼哭戛然而止!婴儿纯净的眼眸中,那点翠金光芒前所未有地明亮起来,小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个近乎安心的表情,小小的手指不再指向后方,而是放松地搭在了母亲的手臂上。
    “是他!他还活着!”有人失声惊呼,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难以置信的狂喜。
    铁砧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仅存的独眼死死盯着幻影那只高举的、散发着翠金光芒的左手,又猛地看向婴儿那恢复平静的小脸。一股混杂着巨大震撼、释然和更深层敬畏的洪流,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疑虑。他猛地丢掉手中的钢筋,不顾一切地趟着浑浊的泥水冲了过去,仅存的左手和另一个反应过来的年轻人一起,死死抓住了幻影冰冷僵硬的胳膊和腋下的作战服残片。
    “拉上来!快!”铁砧的声音嘶哑得变了调,带着一种近乎咆哮的力量。
    数双手一起用力,将幻影如同沉重的破麻袋般从泥泞中拖了出来。他瘫倒在相对干燥的地面上,身体因寒冷和剧痛而剧烈地痉挛,意识再次滑向黑暗的边缘。但在彻底昏迷前,他那紧握的左拳,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微微松开了一丝缝隙。
    掌心,那颗由纯粹翠金能量凝聚而成、如同最上等琉璃般剔透的“种子”,静静地躺在泥污与血污之中。它只有鸽卵大小,内部流淌着液态般的翠金色光晕,散发出柔和而稳定的光芒,照亮了周围一小片污浊的地面。一股雨后森林般的清新气息,以种子为中心,无声地荡漾开来,顽强地驱散着通道内的腐朽与绝望。
    更为奇异的是,以这颗种子为中心,地面上那些冰冷的泥水和污垢中,竟悄然浮现出无数极其细微、近乎透明的淡金色光点!这些光点如同拥有生命般,缓慢地流动、汇聚,在泥泞的地表勾勒出极其微弱、却又真实存在的、如同古老符文的脉络网络,如同缩小了千万倍的“根须”在泥沼中悄然蔓延,散发着净化与调和的气息。
    瘸婆在年轻人的搀扶下,踉跄着靠近。她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那颗翠金种子和地上浮现的微弱脉络,枯瘦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她猛地挣脱搀扶,不顾胸腹的剧痛,扑倒在冰冷的泥地上,用颤抖的手指,极其小心、近乎虔诚地,触碰着那些由微弱光点构成的“根须”脉络。
    “是…是‘根’…新的…种子…”瘸婆的声音破碎而嘶哑,浑浊的泪水混合着脸上的泥污流下。她枯瘦的手指沿着那微弱的光点脉络,颤抖着向前摸索,最终停在了不远处一处不断渗出浑浊水滴的岩壁裂缝下方。浑浊的水滴落在她指尖。
    奇迹再次发生。
    那浑浊的水滴在接触到她指尖的瞬间,仿佛被无形的滤网过滤,滴落到地面时,竟变得异常清澈!虽然依旧带着凉意,却再无半分铁锈和腐败的气息,反而透着一丝清冽!一滴,两滴…清澈的水珠汇聚成一个小小的水洼。
    铁砧看着那汪在翠金种子光芒映照下、在微弱光点脉络环绕中形成的清澈小水洼,再看看瘫倒在地、生死不知却紧握着最后希望的幻影,最后目光落在女人怀中安静下来的婴儿身上。
    他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饱含着金属粉尘、血腥、泥腥,却又奇异地混合着一缕新生般清新气息的空气,仿佛注入了新的力量。他拖着伤腿,走到那汪清水边,用仅存的手捧起一捧,小心翼翼地凑到昏迷的幻影干裂染血的唇边。
    清水浸润了幻影的嘴唇。他没有醒来,但紧锁的眉头似乎微微舒展了一丝。
    铁砧抬起头,仅存的独眼望向通道前方深邃的黑暗,婴儿之前指引的方向。那里依旧未知而危险,但此刻,他的眼神却异常沉静。
    “原地休整。”铁砧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沉稳,在寂静的通道内回荡,“等他缓口气。看好水和…种子。”他的目光落在幻影紧握的左手上,那点翠金的光芒,是这片绝望深渊中,唯一倔强燃烧的微光。
    黑暗的通道里,浑浊的泥水依旧在角落流淌,崩塌的余音还在远处回荡。但在这片被微弱翠金光芒照亮的小小空间里,在那一汪由微弱“根须”脉络净化出的清冽水洼旁,沉重的喘息声和伤者的**中,悄然混入了一丝细不可闻的、生命顽强延续的声音——那是水滴落入清泉的“叮咚”声,是翠金种子内光晕流转的微弱嗡鸣,是这片埋葬了旧日史诗的钢铁坟场深处,新纪元艰难而坚定搏动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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