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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明黑城。”
那沙哑、融合了冰冷逻辑与原始力量的意念,如同无形的烙印,清晰地刻印在幻影、老K、阿莱以及每一个幸存守护者的意识深处。没有慷慨激昂的动员,只有沉甸甸的责任和不容置疑的指令。
那只覆盖着液态金属、交织幽蓝械纹与暗金兽痕、手背烙印着翠金双螺旋印记的手,在指明方向后,缓缓缩回了巨像胸口裂缝深处翻涌的混沌能量流中。幽蓝门户的光芒也随之彻底熄灭,只留下那点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翠金光芒,如同风中残烛的最后一点火星,在混乱的能量背景中艰难维系。它被新生体延伸出的能量丝线牢牢连接着,仿佛维系着生命与希望的脐带。
短暂的死寂被行动打破。
“动起来!”幻影的声音如同冰锥刺破凝固的空气。她强撑着拔出短刃,身体因原力枯竭和伤势晃了一下,但眼神锐利如初。“阿莱,带上磐石老大!其他人,警戒外围!老K,找路!”
“明黑城…那个方向…”老K的机械眼疯狂闪烁,结合脑中储存的破损地图和新生体指明的方向,快速进行着路径推演。他脸色依旧苍白,头痛欲裂,但情报贩子的本能压倒了恐惧。“最近的路线要穿过‘锈蚀峡谷’,但那里是织渊渗透的老巢…绕远的话,时间不够,小七撑不住!”
“走峡谷!”幻影毫不犹豫。时间是小七最大的敌人,也是他们最大的软肋。她看了一眼裂缝深处那点微弱的翠金光芒,又瞥向下方被翠蓝辉光覆盖、暂时平静的暗金兽爪,最后目光落在阿莱身上。
少年阿莱咬着牙,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和尘土,形成道道泥痕。他几乎没有犹豫,踉跄着冲到磐石那几乎完全晶化的庞大身躯旁。守护者的头颅低垂,半截碎裂的焦黑左臂残骸搭在深蓝色的晶体上,散发着沉重而悲凉的死亡气息。阿莱尝试着去搬动磐石的头颅,但那晶化的部分沉重得如同山岳,仅凭他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帮…帮我!”阿莱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的嘶哑。
两个伤势较轻的守护者战士立刻上前。他们眼中同样含着悲痛,但更多的是一种继承磐石意志的决绝。三人合力,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将磐石晶化的上半身从焦土中抬起。阿莱将自己的身体垫在下方,用肩膀和后背扛起这份难以想象的重量。岩石的冰冷和法则晶体的沉重几乎瞬间压弯了他的腰,但他死死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硬是站稳了脚步。每一步踏在焦黑的土地上,都留下一个深深的、混合着血水的脚印。磐石的遗体,成了撤离队伍中最沉重的负担,也是他们必须带回明黑城的信念象征。
“走!”幻影低喝一声,身形率先冲向坑沿。她残存的光学迷彩勉强激发,身影在弥漫的晶雾和硝烟中变得模糊不定,如同幽灵般在前方探路。她的短刃紧握,感知提升到极致,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
老K紧随其后,他掏出一个备用的、布满裂纹的单筒战术目镜戴上,一边踉跄前行,一边紧张地扫描着周围环境。他的微型无人机早已耗尽,此刻只能依靠目镜有限的探测范围和自己的经验。空气中残留的法则能量乱流干扰严重,目镜屏幕上满是雪花和扭曲的能量读数。
“小心!右前方,能量反应…是深渊兽的残兵!数量…不明!但很混乱!”老K的声音嘶哑急促。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几头被新生体之前一击震伤、蛰伏在巨大岩石阴影下的深渊刺蝎被惊动。它们浑浊的复眼闪烁着痛苦和嗜血的疯狂,发出嘶嘶的威胁声,尾刺高高扬起,毒腺分泌出腐蚀性的粘液,滴落在焦土上发出滋滋声响。其中一头体型较小的刺蝎,后腿被之前的冲击波撕裂,行动不便,但凶性不减,猛地朝落在最后、扛着磐石遗体的阿莱三人喷出一股腥臭的毒液!
嗤啦!毒液如同绿色的箭矢射来!
“低头!”一名守护者战士怒吼,猛地将合金盾牌斜举在三人头顶!
滋——!剧毒的粘液狠狠撞在盾牌上,瞬间腾起刺鼻的白烟!坚固的合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凹陷!战士的手臂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发麻,盾牌几乎脱手!
“该死!”另一名战士怒吼,端起能量所剩无几的脉冲步枪,对着那头喷毒的刺蝎扣动扳机!几道微弱的能量束射出,打在刺蝎的甲壳上,只留下浅浅的焦痕,反而更加激怒了它!
更多的刺蝎被同伴的嘶吼和能量波动吸引,从阴影中爬出,浑浊的复眼锁定了这支移动缓慢、散发着“食物”气息的小队。它们低吼着,开始呈扇形包围过来。
就在这危急关头——
嗡!一股无形的、冰冷的扫描波动如同水纹般从队伍核心——巨像裂缝方向扩散开来!波动精准地拂过每一头深渊刺蝎,瞬间捕捉到它们的能量核心、甲壳薄弱点、甚至行动轨迹的预判!
紧接着,一道意念指令,冰冷、高效、不容置疑,再次直接在所有幸存者脑中响起:
目标:左三,关节。
目标:右前,复眼。
目标:后侧,毒腺。
指令精准地指向三头最具威胁、位置最刁钻的刺蝎!
幻影第一个反应过来!在那冰冷指令下达的瞬间,她模糊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指令指定的“左三”刺蝎侧面!那头刺蝎正抬起一只巨螯,准备砸向扛着磐石的阿莱!幻影的短刃没有丝毫花哨,凝聚着仅存的原力,带着器械型觉醒者极致的穿透意志,如同毒蛇吐信,精准无比地刺入指令指定的——巨螯与身体连接的脆弱关节缝隙!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碎裂声!短刃蕴含的原力瞬间破坏了关节结构!刺蝎的巨螯如同断线的木偶般无力垂下!
与此同时,一名守护者战士几乎是本能地服从了那冰冷指令,他强忍伤痛,将最后一点原力灌注到手中的合金长矛,怒吼着掷向“右前”那头刺蝎闪烁着红光的复眼!
噗嗤!长矛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精准地贯入复眼!腥臭的浆液爆开!那头刺蝎发出凄厉到极致的惨嚎,疯狂地扭动起来,暂时失去了攻击方向!
最后那个“后侧,毒腺”的目标,则由老K完成。他虽然不擅战斗,但常年混迹黑市练就了保命的狠辣和精准。他掏出一把老旧的、威力巨大的霰弹手枪(他压箱底的保命货),对着指令指定的、一头正鼓起毒腺准备再次喷射的刺蝎尾部下方,扣动了扳机!
轰!刺耳的枪声在峡谷入口回荡!密集的钢珠狠狠轰在鼓胀的毒腺上!
嘭——!如同装满腐蚀液体的皮囊被戳破!那头刺蝎的整个尾部连同毒腺瞬间爆裂!腥臭粘稠、具有强烈腐蚀性的毒液混合着破碎的内脏和甲壳碎片,如同绿色的烟花般四散飞溅!不仅将这头刺蝎自己炸得半死,飞溅的毒液更是淋了周围几头刺蝎一身,引起一片混乱的嘶吼和互相撕咬!
新生体没有直接出手,仅仅是一次精准的战场扫描和三条冰冷的指令,就瞬间瓦解了深渊兽群最具威胁的一波攻势!如同一位隐藏在幕后的冷酷棋手,精准地拨动着棋盘上的棋子。
“快走!别恋战!”幻影厉喝,短刃从刺蝎关节中拔出,带出一溜污血。她深深看了一眼巨像裂缝的方向,那里一片混沌,只有那点微弱的翠金光芒在能量丝线的连接下微微闪烁。新生体在节省力量,也在适应。
队伍不敢停留,趁着深渊兽群陷入短暂混乱,加速冲出了撞击坑的范围,一头扎进了前方更加崎岖、光线更加昏暗的“锈蚀峡谷”。
峡谷两侧是高耸入云的、由旧时代废弃巨型管道和金属残骸堆积锈蚀形成的峭壁。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和臭氧的气息,头顶被扭曲的金属穹顶遮蔽,只有零星几道惨淡的天光从缝隙中透下,在地面投射出诡异的光斑。地面上散落着尖锐的金属碎片和不知名的骸骨,行走异常艰难。
扛着磐石遗体的阿莱三人,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辛。沉重的晶石躯体压得他们骨骼咯吱作响,汗水混合着血水不断从额头滚落,滴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阿莱的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破,但他一声不吭,只是死死盯着前方,眼中燃烧着磐石老大最后嘱托的火焰。
老K的战术目镜在进入峡谷后干扰更加严重,屏幕上的雪花几乎连成一片,只能勉强分辨出大致的轮廓和强烈的能量源。他紧张地喘着气,低声道:“这里…干扰太强了!织渊的‘猎犬’最喜欢这种环境,它们能屏蔽大部分探测…”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担忧——
咻!咻!咻!数道猩红的高能粒子束毫无征兆地从峭壁高处的阴影中射出!速度快如闪电,角度刁钻狠毒!目标直指队伍中移动最缓慢、目标最大的阿莱三人——以及他们扛着的磐石遗体!
“小心上面!”老K失声尖叫!
幻影的反应快到极致!在粒子束亮起的瞬间,她模糊的身影已经如同瞬移般挡在阿莱三人侧前方,短刃在身前舞成一片幽冷的刀幕!
铛!铛!铛!刺耳的能量碰撞声炸响!几道粒子束被短刃精准格挡、弹飞,在旁边的金属峭壁上留下焦黑的深坑!但粒子束的冲击力巨大,幻影闷哼一声,嘴角再次溢出血丝,强行格挡让她本就枯竭的原力核心一阵剧痛,身形踉跄后退!
然而,攻击来自多个方向!一道刁钻的粒子束绕过了幻影的防御网,如同毒蛇般射向阿莱的腿部!一旦命中,不仅阿莱非死即残,磐石的遗体也必然坠地!
千钧一发!
下方,那只被翠蓝辉光覆盖的暗金兽爪,毫无征兆地动了一下!并非抬起攻击,而是爪尖极其轻微地、如同痉挛般一颤!
嗡!一股无形的、源自本能的危险感知脉冲,混合着冰冷的空间定位数据,瞬间通过连接新生体的某种无形纽带,传递到了幻影的意识深处!
(下移三寸!格挡!角度:72.8度!)
幻影的大脑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本能地遵从了这源自战斗本能的指令!她强行扭转踉跄的身形,短刃以一个不可思议的、精确到毫厘的角度向下斜撩!
铛——!!!又一声刺耳爆鸣!那道致命的粒子束被险之又险地格开,擦着阿莱的脚踝射入地面,熔出一个冒着青烟的小洞!
冷汗瞬间浸透了幻影的后背。刚才那一瞬间的指令,冰冷精确如林夜,却又带着夜魇那野兽般的直觉!是新生体在无意识间的联动!
“猎犬!是织渊的机械猎犬!至少三台!”老K嘶吼着,终于从目镜混乱的信号中捕捉到了峭壁上几个快速移动的、如同金属蜘蛛般的轮廓!它们的外装甲覆盖着吸收探测波的暗色涂层,关节处闪烁着不祥的暗红能量光芒,复眼般的传感器锁定着下方。
更麻烦的是,峡谷前方和后方,也传来了沉重的金属脚步声和能量武器充能的嗡鸣!他们被包围了!
“冲过去!不能停!”幻影眼神冰冷,短刃横在身前。她知道停下来就是死路一条,必须撕开一个缺口!
就在这时——
“咳…呃!”
一声压抑的、带着剧烈痛苦的咳嗽声,猛地从队伍核心传来!这一次,不再是意念,而是真实的、从巨像裂缝深处发出的声音!伴随着咳嗽,连接着那点翠金光芒的能量丝线剧烈地闪烁、波动起来!翠金光芒本身也如同风中残烛般疯狂摇曳,传递出的生命波动骤然减弱,几乎要熄灭!
小七的生命,到了极限!维系她生机的能量供应似乎出现了剧烈波动!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引爆了新生体内部的不稳定!
嗡——!!!!一股狂暴、混乱、充满毁灭气息的暗金色能量脉冲,毫无征兆地从裂缝深处爆发出来!如同失控的洪流,狠狠冲击着覆盖其上的翠蓝辉光网络!
覆盖在暗金兽爪表面的翠蓝纹路发出不堪重负的**,瞬间黯淡下去!暗金兽爪猛地抬起寸许!爪尖爆发出比之前更加狂躁、更加不稳定的毁灭电弧!狂暴的意念碎片如同飓风般扫过所有人的意识:(痛!束缚!断开!撕碎!小七…弱…消失…愤怒!)
新生体内部,冰冷的幽蓝逻辑与狂暴的暗金兽性,因为小七生命垂危带来的剧烈情绪波动(可能是林夜逻辑的焦急,也可能是夜魇感知到“锚点”即将消失的恐慌),再次失去了脆弱的平衡!夜魇的毁灭本能,在恐惧和愤怒的催化下,即将冲破枷锁!
峭壁上,那几台“猎犬”似乎敏锐地捕捉到了下方新生体力量的剧烈波动和失控迹象。它们眼中的暗红光芒大盛,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锁定了这稍纵即逝的破绽!数道更加粗大、蓄能更久的猩红粒子束,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死神的镰刀,精准无比地集火射向那力量失控的源头——巨像裂缝的深处!目标直指那点即将熄灭的翠金光芒和其连接的新生体核心!
这一击,时机把握得歹毒至极!趁你病,要你命!
“不——!”幻影目眦欲裂,想要回援,但距离太远,自身状态也差到极点!
老K绝望地闭上了机械眼。
阿莱扛着磐石的遗体,甚至无法转身,只能发出无助的嘶吼。
眼看那致命的猩红洪流就要将裂缝连同里面的存在一起吞没——
嗡!!!
一股截然不同的、更加宏大、更加深邃、仿佛来自整个城市意志的冰冷波动,骤然降临!
这股波动无视了锈蚀峡谷的重重金属阻隔和能量干扰,精准地笼罩了整个战场!它并非攻击,而是一种…规则层面的“干涉”!
那几道即将命中目标的猩红粒子束,在距离裂缝仅剩数米之遥时,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充满弹性的墙壁!
啵!啵!啵!粒子束没有爆炸,而是诡异地发生了偏折!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拨开,险之又险地擦着巨像的金属残骸射向高空,在峡谷顶部的金属穹顶上留下几道深深的熔痕!
与此同时,一股微弱却无比坚韧的、带着弥迦特有平衡气息的翠蓝色能量流,如同涓涓细流,无视了新生体狂暴的能量乱流,精准地注入到连接小七生命印记的那条能量丝线中!
即将熄灭的翠金光芒,如同被注入了强心剂,猛地稳定了一瞬!虽然依旧微弱,但不再疯狂摇曳!
这股突如其来的干涉,如同冰冷的镇定剂,瞬间浇在新生体内部即将爆发的毁灭火山之上!
幽蓝的械纹光芒大盛,强行压制住狂躁的暗金兽痕!双螺旋印记中心的翠金烙印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辉!磐石的守护意念、小七的生命烙印、弥迦的平衡之力,在这一刻形成一股强大的调和力量!
(…平衡…维系…明黑…)(…守护…小七…)(…林夜…夜魇…融合…归位…)
混乱的意念碎片被强行梳理、压制。暗金兽爪剧烈震颤了几下,抬起的幅度缓缓降下,爪尖狂躁的电弧也如同被无形的手强行摁灭,重新蛰伏在翠蓝辉光之下。新生体内部那撕裂般的冲突,被这外来的、同源的平衡之力暂时抚平,代价是裂缝深处传来的咳嗽声更加虚弱和压抑,仿佛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破碎的法则。
“是…是弥迦!”老K猛地睁开眼睛,机械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弥迦的意志!祂在帮我们!祂感应到了!”
幻影冰冷的脸上也掠过一丝震撼。弥迦的意志竟然能穿透织渊的干扰,精准地降临此地进行干涉?这需要何等庞大的算力和对“平衡”的执着?但此刻不是思考的时候!
“趁现在!冲出去!”幻影当机立断,指向峡谷前方——刚才弥迦的干涉似乎也扰乱了“猎犬”的锁定系统,让它们的动作出现了一丝迟滞。
队伍爆发出求生的潜能,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幻影如同尖刀,短刃格挡开零星的射击;老K连滚爬爬,用那把老***轰开挡路的障碍;阿莱和两名守护者战士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扛着磐石的遗体在崎岖的金属地面上狂奔。
峡谷的出口就在前方!昏暗的天光变得清晰了一些!
当他们终于冲出令人窒息的锈蚀峡谷,踏上相对开阔的焦黑平原时,一座在昏暗天幕下巍峨耸立的、由无数废墟堆叠、霓虹闪烁、数据流如同血管般在建筑表面流淌的庞然大物,赫然出现在地平线上!
明黑城!
希望的灯塔,混乱的堡垒,最终决战的舞台!
然而,希望的光芒尚未照亮心头,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便扑面而来。
在距离明黑城那标志性的、由扭曲金属和能量屏障构成的外围防线还有数百米的地方,一支森然的队伍如同钢铁丛林般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不是织渊的深渊兽,也不是裁光的光铸者。
他们穿着五花八门、却都印着相同狰狞狼头标记的护甲,武器各异,但眼神都充满了贪婪、残忍和…被某种力量扭曲的狂热。为首一人身材高大,脸上覆盖着半张锈迹斑斑的金属面具,裸露的下半张脸带着残忍的笑意,手中提着一把嗡嗡作响的链锯刀。他身后,几个身影散发着明显不弱于守护者战士的能量波动,甚至有一个穿着破烂研究员袍子的人,手中把玩着几个闪烁着暗红光芒的、如同心脏般搏动的小型装置。
“黑狼帮…还有…‘腐化者’!”老K的机械眼瞬间锁定了那个研究员袍子上不起眼的织渊徽记,声音干涩而绝望。“妈的…城里的鬣狗闻到血腥味了!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金属面具的首领,黑狼帮的“铁颚”,向前踏出一步,链锯刀指向狼狈不堪的幸存者小队,尤其是他们扛着的深蓝晶雕和巨像裂缝中若隐若现的存在,声音如同砂纸摩擦:
“此路不通,垃圾们。把磐石的‘遗产’…还有你们捡到的那个‘大宝贝’…留下。或许,老子心情好,赏你们一个痛快。”
他的目光,贪婪而残忍地,死死锁定在巨像裂缝深处。显然,新生体之前爆发的恐怖力量波动和弥迦的干涉,不仅引来了织渊的猎犬,也吸引了这些盘踞在明黑城阴影里、伺机而动的鬣狗。他们嗅到了“力量”和“价值”的气息。
前有恶狼挡道,后有猎犬追兵,身负磐石遗体,小七命悬一线,新生体状态岌岌可危…
刚刚看到明黑城的轮廓,更深的绝望和更复杂的危机,已如冰冷的铁钳,狠狠扼住了这支伤痕累累的幸存者小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