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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两全其美
听到父母终于松口，选择相信裴若楠的为人，裴榕承大喜过望，当下将裴若楠约在了一家餐厅见面。
这家餐厅从前两人常来，在裴榕承26岁生日那天，裴若楠还一袭晚礼裙为他弹了一首钢琴曲贺生。
裴榕承目光落在餐厅的中间，那架钢琴已经换了新的，几乎一切都已经跟记忆中的不一样，可那时他在裴榕楠身上体会到的经验与感动，却是历历在目。
“哥哥……”
裴若楠落座后，心中很是疑惑，“你这个时候怎么突然来找我？”
这段时间裴家每个人都很忙，按理说，裴榕承不应该在去寻找生意伙伴的路上吗？
想到今天骤然来访的裴永晟夫妇，裴若楠心中有点慌乱，“是不是……爸妈让你来找我的？”
即便裴榕承对她还不错，但若是让他来劝自己离开傅家，她也绝对不肯！
“是也不是吧。”
侍者上了菜后，裴榕承把今天裴家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裴若楠，包括裴永晟对于她的疑心。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跟爸妈说清楚了，爸说他愿意给你一周的时间去证明你这个决定是对的。”
话音一落，裴若楠眼睛里的泪水也跟着落下。
她几乎是不能自抑地扑到了裴榕承的怀里，双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腕，那双盛满水光的眼睛里有委屈，更多的却是对于他的感动。
仿佛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其他人更了解她。
而裴榕承被这种感觉深深刺激到，无比庆幸着自己在家中维护的做法。
“哥哥，还好有你，只有你知道我跟你一样，为了裴家受了多大的委屈。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爸妈失望。”
裴榕承很想像从前一样，宽慰她，可他却忽然才反应过来，裴若楠抓着他的那双手，很柔软，很白皙……
他连忙挪开眼睛，却没有丝毫要避开的意思，只说：“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哥哥永远都是护着你的。”
……
晚来风急，容城下了场雨，空气里全是雨水的潮湿气。
裴清仪喜欢这样的气息，雨水在上一世而言，是最珍贵之物，尤其是礼朝首都实在炎热。
她推开了点窗户，任由微凉冷意从外面钻进来，旋即坐在椅子上，开始提笔写关于酱油工厂扩建的章程。
就在她刚起了个头时，门口隐隐约约响起孩童的哭泣声。
裴清仪心生古怪，打开房门一看，只见傅思思抱着兔子玩偶。
没有了房门的隔音效果，她委屈哭喊的声音也比方才大了许多：“妈妈，妈妈……”
裴清仪眉头一皱，不远处秋月嫂小步赶来，道：“夫人，小姐最近夜里总是睡不安稳，刚刚可能是做了噩梦才会突然惊醒。”
傅思思的情况显然是被梦魇魇住，秋月嫂应付不来。
只看了一眼，裴清仪心中有了决断，对着秋月嫂道：“知道了，夜深了，你早些休息，她我来照看。”
秋月嫂点了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待秋月嫂离开后，裴清仪慢慢蹲下身子，傅思思还在抽泣喊着妈妈，眼睛没有丝毫神采。
“你能听得见我说话，对吗？”
傅思思像是反应了两秒钟，点点头。
裴清仪声音循循善诱：“你梦见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妈妈……”傅思思的瞳孔泪水凝聚，啪嗒啪嗒打在了兔子玩偶上，语气无助彷徨，好像是脱离了族群的小兽，“妈妈……”
明明她什么信息都没说，但裴清仪心中依然明悟，耐着性子：“是把你和傅廖廖带到这个世界的妈妈，对不对？”
在裴清仪面前，她总是能够收获极强的安全感。
傅思思像是终于找回了主心骨，点点头。
“妈妈，他们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小孩子对于生死没有概念，而这个话题，让裴清仪恍惚间回到了母妃刚刚离世的时候，幼弟整日蜷缩在寝殿榻上，抱着母妃给他求来的那柄长剑，也这样问过她。
不过跟傅思思不同，生长在皇宫里的每一个人，从小便知道什么叫是生和死。
裴清仪把那时的话重复了一遍：“他们没走，而是变成了一颗星星，悬挂在天空上。他们能时时刻刻看着我们，而我们偶尔也能看到他们。”
傅思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反而是裴清仪生出了几分怅然感。
她揉了揉傅思思的头发，是在安慰傅思思也是在宽慰自己：“逝者已矣，我们能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
走廊夜话，灯光映出了一种温馨的感觉，傅斯迁从书房里出来时，恰好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裴清仪眉眼柔和，像是带着点潮湿气的清晨白雾，柔软细密，眼神却透着一股坚定，带着勃勃生机，像春日里的枝丫，不管是什么都阻挡不了它们萌芽。
他的位置正好对着傅思思。
在看到傅斯迁的那一刻，傅思思眼睛亮了亮。
察觉自己的存在已经被注意到，傅斯迁上前问明情况，裴清仪直起了身子，说：“她做噩梦了。”
这种情况已经很少发生，傅斯迁不免有些担忧：“是不是又要开始复发？”
“不是，应当只是偶然情况。”
两人对话时，傅思思往他们中间挤，再下一秒，她将两人的手一左一右拉住，而后抬起头：“爸爸，妈妈，陪我睡觉好不好？”
那双眼睛里闪烁着的是童真和渴望的光芒。
即便她嘴上从来不说，但不管是画里还是肢体上，都透露出她很渴望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男人的掌心温热厚重，裴清仪碍于傅思思才没有甩开，她暗示性地看了一眼傅斯迁，“你自己解决。”
偶尔应付一下小孩子也就罢了，裴清仪并没有那么多时间陪她。
更何况，她连正事都还没做完。
谁知傅斯迁沉思了一下，看着裴清仪提议道：“既然思思现在会梦魇，不如以后在主卧加一张小床，我们也不再分房睡，夜里我来照看思思，这样两全其美，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