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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元欢的话音方落,谢元河的剑就带这一股无可匹敌的气势斩了过去。谢子玉的一双眼睛几乎是睁大到眼角都要裂开的地步,他有心想要上前阻拦,却是被谢子琰死死地压制在椅子上不得动弹。
眼看剑锋就要斩断肖元欢的脖颈,肖元欢这才抽出袖中的折扇格挡。在一阵刺耳的兵器相交声响起后,谢元河的剑被肖元欢手中的扇子牢牢挡住,任凭谢元河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将自己手中的剑再往前送出半分。
谢元河此时一副拼尽了全力的样子,但肖元欢面上的表情依旧是云淡风轻,仿佛根本就没有把谢元河当回事。
“谢元河,你六年前就打不过我。但是那个时候,父亲让我让着你点,莫要折损了你谢家嫡长子的颜面,所以我让了。如今,你依旧打不过我。只是父亲他老人家早已故去,现在已经没有人让我让着你了。”肖元欢眼含不屑地说道。
“我本来以为,今日子玉在场,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对我兵刃相向,却没想到你最后还是动了手啊。”肖元欢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的感慨,似是在替谢元河缅怀着,他在谢子玉心中早已无可挽回的形象。
“当年事情的真相,我只是说了一半。谢元河你要是不想让我将另外一半的事情,当着子玉的面说出来,那就快些把剑收回去。看在今日我是来谢家谈生意的份上,我可以卖给你一个面子。”
谢元河只觉得自己是进退两难,就算不回头去看,他也感受到了自己幼子那满是怀疑和不可置信的目光。谢元河闭了一下眼,最终是将剑收了回去。
就在满室安静之时,一直被谢子琰压制的谢子玉突然开口问道:“当年的另一半真相是什么?难道父亲你想害死小叔叔的背后,还有着自己的私心吗?”
谢子玉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心灰意冷的苍凉,“就算不是为了谢家,父亲您也要害死小叔叔吗?”
“小弟!不许乱说。”谢子琰厉声呵斥道。
谢子玉缓缓转动脖颈,看向谢子琰,轻声说道:“我若真的是在乱说,大哥你又慌些什么?你们又是在慌些什么?”谢子玉的目光扫过自己的父亲,扫过自己的每一个哥哥,却是见到了一张张心虚、慌乱的脸,他的心也跟着这些脸一寸寸地沉了下去。
“我不是谢家的人吗?为什么谢家的事情,独独是要瞒着我一个人?”谢子玉眼中含着悲伤,“我已经知道谢家这么些年来,是在做些什么了。可是你们呢?你们真的明白自己是做些什么吗?”
谢子玉的话,在他的父兄心中激起了千层的波浪。一时间,所有的人都用着惊疑不定的眼神看向他。
“大哥,你放开我吧。”谢子玉缓缓说道,谢子琰松开了手,却是见谢子玉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叠纸来,开口念道:“启元三年春,密水河畔,景和村,张熙然强行收购农田,打死农户十一人,烧毁房屋四间。奉白银一千五百两,望谢家压下此事。”
未等谢子玉将纸上的内容念完,所有的纸便被谢元河一把夺过,直接撕成了碎片。
谢子玉目光沉沉地看向自己的父亲,低声说道:“纸上所说的地方我都去看了一遍,父亲您能撕毁这些纸,但却撕毁不掉谢家犯下的罪孽。那么厚的纸,那么多条人命,您说我们还得起吗?”
肖元欢在眼神凉凉地在一旁看着这场好戏,眼中流露出了满满的兴味。
谢元河已经气急,在一旁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
“我在房间里待了整整五日,并不是在想自己该如何拿着这叠纸来质问你们。只是想要和你们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说说这些事情罢了。”
谢子玉站起身来,走到了肖元欢的身侧,继续说道:“有人告诉过我,我的父兄们做下这些事情,其实也是为了守护。我也相信是这样的。”谢子玉自顾自地点了点头,“但是我不希望这样的错事再继续下去了。”
“我已经逍遥了很多年了,该是为谢家做些什么了。”谢子玉看向肖元欢,轻声说道:“小叔叔,我愿意去邺城做谢家的质子。”
谢子琰立刻起身想要将谢子玉拽回来,却是被谢子玉甩开了手,“大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若是谢家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递一份罪状给陛下,让陛下觉得他始终都可以将谢家掌控在自己手中的话,那我也可以代替这份罪状。”
谢子琰的面上露出了不赞同的表情,他刚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被肖元欢给打断了,“子玉说的没错,若谢家真的只是为了给陛下一个交代,而不是为了自己能够过上贪图享乐的生活的话。那一个质子可远比一份长长的罪状要好得多了。你说呢?谢元河。”
谢元河的脸已经是变成了一块黑炭,他拧起眉头看向谢子玉,沉声说道:“过来!这不是你应该插手的事情。做了质子,那就是无时无刻都将自己置于险地,谢家远在怀城,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肖元欢轻笑了几声,似是嘲讽地说道:“这怎么就不关子玉的事情了,沈家幼女沈端和可是主动去了邺城,做了质子。一个尚且是没有子玉年长的女孩,都能有如此的担当,怎么轮到子玉就是不行了呢?”
说到这里,肖元欢用自己的扇子轻轻在自己的掌心敲了几下,“说起来,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谢元河你既然如此溺爱子玉,那又为什么不好好教他习武呢?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像是在养一个儿子,反倒是在像护着一个废人。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缘由吗?”
谢子玉刚是被沈端和已经是作为了沈家的质子,去了邺城的消息吓了一跳。骤然间,又是听到了肖元欢这样说,不禁也是在心中升起了一丝疑窦。
‘难道父兄的纵容,全家人的宠爱,就真的仅仅是因为我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