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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从柳城出发的那一天晚上,火耳突然找上了门来。
“大人,你带小人走吧。”火耳一见到李啸叶,立刻双膝跪地说道。
夜色低垂,李啸叶有些看不清火耳面上的神色,“为什么?你是柳城人,生在此处又长在此处,离开柳城对你而言,未必就是一件好事。你若是担心日后没有去处的话,本官可以替你安排。”
不等李啸叶将话全部说完,火耳便提高声音说道:“大人,小人不想留在柳城磋磨余生。”
火耳的语气很是坚定,“小人的主子已经去了,但是主子曾经说过的话,小人不曾有一刻会忘记。小人的身份卑贱不假,但即便是这样,小人也是想要跟一个好主子,一个真正把百姓的命放在心上的主子。还望大人能成全小人的心愿。小人愿为大人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听了火耳的话,李啸叶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然而,火耳却好像是误解了李啸叶这阵短暂的沉默,还以为李啸叶这是在拒绝他。心急之下,火耳面上的神色更是变得急切了几分。可他笨嘴拙舌,最后只是吐出了一句,“还望大人成全小人!”便再也说不出什么多余的话了。
恰逢此时,沈端和从屋中走了出来,她看着跪在廊中的火耳,走上前去,“这是怎么了?”
火耳急忙转身,看向沈端和,一脸求助的表情,他低声说道:“沈家小姐,我想跟随大人去邺城!”
沈端和闻言看了一眼李啸叶,对他说道:“那就带他走吧,正好你身边也少一个得用的人。火耳正好是能补上这个空缺。”
沈端和说完这话,转而看向火耳说道:“你想要去邺城也行,但是你得改个名字了。火耳已经是个死人了。即便是这样,你也依旧愿意去?”
火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可以,小人愿意。”
沈端和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便没有什么问题了。”
沈端和一句话便定下了火耳的归属,可能下次再见的时候,火耳就不再叫这个名字了。
回邺城的路很是顺利,没有任何的波折发生。
邺城,皇宫中。鲁启宸坐在夏凉殿中,和陈妃说着话。
“陛下,臣妾看追宁长公主的年岁也是不小了,这婚姻大事可是要抓紧了啊。”陈妃柔声说道。她现在也算是后宫中第一受宠的人,所以这个时候,由她来说一些话倒也不奇怪。
“爱妃怎么是想起追宁的事情了?”鲁启宸轻声问道。他看向陈妃的时候,眼睛中总是含着脉脉的深情,仿佛这大千世界中,他的眼中只能是装下陈妃一人一样。
即便陈妃现在已经是为鲁启宸生育了一个皇子,但陈妃依旧是被鲁启宸看得红了面颊,面上带出了几分少女般的羞涩,“陛下,湘妃姐姐这段时间一直是病着,缠绵在病榻之上,虽说也不是什么大病,但是这段时间里姐姐总是不能为追宁长公主多分出一些心思来。”
陈妃说到这里,语气微微顿了一下,做出了一副既是担忧,又是体谅的神色,这才继续说道:“按理说,臣妾姑且也能算得上是追宁长公主的庶母了,这婚姻大事上,臣妾总是要多费上点心才是。虽然臣妾的这点心意肯定是比不上湘妃姐姐,但是有总是比没有好。您说,是不是啊?”
“嗯,爱妃此言有理。不愧是朕懂事贴心的枕边人。”鲁启宸笑着说道,“追宁的婚事朕心中自有打算。那谢家小子将朕给的差事做的不错,追宁自己也是起了几分心思,等柳城的事情彻底结束后,朕就让他们二人成亲。如此一来,也算是双喜临门了,岂不快哉?”
陈妃趴在鲁启宸的怀中嫣然一笑,“嗯,还是陛下想事情想得周到,像是臣妾这种小女子,不论是做什么,都总是顾全不了大局,幸而是有陛下在呢。”
陈妃在鲁启宸的怀里撒起了娇,整个人更是显得动人无比,鲁启宸的眼神渐渐变得深沉了起来。就在此气氛正好之时,李长景轻轻推开了殿门,走了进来。
“陛下,李大人回来了。”李长景的话,仿佛是一盆冷水一般,一下子就泼在了这良辰美景上。
陈妃立刻从鲁启宸的怀中退了出来,在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细细整理一遍后,她站起身对着鲁启宸行了一礼,“陛下,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陈妃行礼时特意是露出了自己形状姣好,肤色细白的颈子,勾得鲁启宸的目光不禁是在上面停留了一瞬,这才说道:“嗯,朕今晚去爱妃的宫中,爱妃莫要忘记了。”
陈妃再抬起头时,面上带了一份娇俏的羞涩,声音细得像是蚊蝇一样,说道:“是,臣妾记得了。”
说完,陈妃便从殿内自觉地退了出来,临走时还轻轻对李长景点了点头,面上没有半分因李长景坏了她的好事的羞恼。
鲁启宸的目光一直追在陈妃的背后,将陈妃的一举一动尽是收于眼底。一直到陈妃彻底离开之后,鲁启宸这才开口道:“长景,陈妃不是朕后宫中最貌美的女子,也不是朕后宫中家世最好的女子,但你知道朕为什么是愿意一直宠着她吗?”
李长景低头不语,这个时候往往是不需要他开口的。
“因为朕喜欢她这份知进退的模样,她是个聪明的女子,但是她从来都不会将这份聪明用在别处。她只会去认真琢磨朕在想什么,然后让自己去迎合朕的喜好。真是个贴心的女子,不是吗?”
“陛下宠爱的人,总是有值得陛下宠爱的理由。”李长景低声说道。
鲁启宸看了一眼李长景,这才开口说道:“对,长景说得没有错。所以长景也快些是告诉朕吧,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长景在这个时候闯进来,坏了朕的好事吧?”
李长景上前一步,贴在鲁启宸的脸侧轻声吐出了一句话,鲁启宸的面色攸地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