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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事情已经是走到了这个地步,周轻则只好是继续乖乖跟在了沈端和同李啸叶的身后,继续向前走着。周轻则家的后厨建在了背阴的地方,但是周轻则的身上却是冒出了一层又一层的虚汗。自他醒来后,对他处境不利的事情似乎是接二连三的发生,而他却是一件都无法阻止。
在名为心虚的情感操纵下,周轻则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头疼,开始拼命思考起,他等下是会遇到什么事情,而他又该如何化险为夷。
通向后厨的路并不长,不多时几人便是到了地方。往日里总是少不了吵闹的后厨,此时却是安静得来连落一根都能听见。忽然一道热风卷过,周轻则心中名为不安的情绪顿时是再次放大到了无限,几乎是将他整个心都填上了这种情绪。
后厨的院子里摆着几张椅子,沈端和同李啸叶也不客气,直接是坐了上去。唯有周轻则有些犹豫不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落座。他先是看向李啸叶,可李啸叶却是没有看向他,更是没有说些什么。
正当周轻则准备落座之时,沈端和开口了:“周大人,有个人我们想要你看看,你还认不认得了。”
沈端和的话音刚落,珍珠就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之前的老妪,从一旁慢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周轻则顺着李啸叶和沈端和的目光,转向了老妪。一丝疑惑被他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自己的脸上,这样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他怎么会认识?正当周轻则想要将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突然间是想到了什么。一时间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李啸叶的声音在周轻则的背后响起,“周大人,你可认得这位老人家?”
周轻则连忙转过身,对着李啸叶说道:“李大人,这人我的确是有着几分印象的。好像是在下官家中做事的佣人,但是下官向来是不善于料理这些家中的琐碎小事,只是觉得这人面熟而已,至于到底是不是下官中的佣人,恐怕还要把管事叫来,才能彻底确认。”
周轻则说这话的时候,眉毛微蹙,一脸真诚,像是半句谎话都没有说一样。
可站在他身后的老妪却是明晃晃地当着众人的面,啐了他一声。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跟了二十余年的时间,又因为你过了十多年日日都生不如死的日子,你竟然是把我给忘记了。”
老妪到底是和周轻则夫妻一场,对他的熟悉不亚于是对自己的手脚熟悉。只一眼的功夫,老妪便看出,周轻则这个人是确确实实不认识她了,是真真正正地将她给忘在了脑后了。
周轻则自从想起眼前的老妪究竟是谁后,便料到了定然会闹出这么一出的事情来。他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牙,要不是那位大人拦着,他早就是将这个后患给除了,哪里还会落入今日这般狼狈的境地?
周轻则越想越是后悔,他后悔没有在那位大人离开后,便悄悄地是将自己的发妻处理掉,而是就这么白白养了对方十年的时间。
“莫要说笑了!我的发妻正在老家,你又是何人?竟是胆敢口出狂言!”周轻则瞬间翻了脸,一脸盛怒至极的模样,大声对着老妪训斥道,“你究竟是受了何人的蛊惑,才吐出了这般荒唐的言论!”
李啸叶和沈端和自是听出了周轻则的言外之意,两人对视了一眼,俱是在对方的眼中读出了“可笑至极”这几个字。的确,现在周轻则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一样,任凭他如何挣扎,落在李啸叶和沈端和的眼中,最终都只剩下了“可笑”这两个字。
周轻则对着老妪说完话之后,立刻转向了李啸叶,他似乎是将今日一切反常的事情都归结到了这个老妪的身上。周轻则焦急地开口道:“李大人,您可一定是要相信下官的清白。这老妪若真的是我的妻子的话,我怎么会让她落魄至此呢?况且她的年纪委实是有些太大了。”
若不是李啸叶和沈端和知道周轻则今年到底是多大,险些就是要被他这看似合情合理的说辞糊弄过去了。毕竟光是看脸的话,谁能想到一个如此年轻的人,如今已经是有五十四岁了呢。
“这位老人家今年五十多岁,巧了周大人今年也是五十多岁,难道这还不算是年纪相衬吗?”沈端和看着周轻则问道。
周轻则闻言一惊,他抬眼看向沈端和,眼中是无法掩饰住的惊慌失色。就在这个时候,沈端和掏出了一块鸳鸯玉佩。
那块鸳鸯玉佩上系着一条鲜艳的红绳,沈端和拎着红绳将这块玉佩晃动了几下。
“不知道这块玉佩,周大人可还熟悉?”沈端和低声问道。
周轻则怎么可能会不熟悉,这块玉佩分明就是他放在荷包中的那块鸳鸯玉佩。他匆匆看向自己的腰际,却是发现今日他身上根本没有佩戴荷包。
“沈家小姐,这似乎是下官同发妻的定情之物。”周轻则盯着沈端和手中的玉佩说道。
沈端和闻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既然周大人是认识这块玉佩的话,那想必另外一块也是认识的了。不知周大人你知道另外半块鸳鸯玉佩是所在何处吗?”
只是还没有等周轻则说话,李啸叶便插言道:“既是夫妻之间的定情之物,那另外一半鸳鸯玉佩一定是在周大人的发妻手里了。周大人,本官说得可对?”
面对李啸叶的目光,周轻则的呼吸下意识地一窒,不禁是点了点头,等周轻则反应过来之后,只觉得自己的肠子都是有些悔青了,连忙矢口否认道:“剩下半块的玉佩理应是在内人的手中,只是在多年前,就不慎是被内人遗失了。这么多年下来,一直是不曾找到过。”
“遗失了?”李啸叶问道。
“是的,李大人。内人有时会犯些丢三落四的毛病,所以偶尔也会丢失一些东西,然后便再也找不回来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下官才会一直随身带着这剩下的半块玉佩。毕竟要是全丢了的话,那便是连个念想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