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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笛?”沈端和有些困惑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看来殿下和他还是旧相识了,不然怎么一次刺杀的功夫,便知道那人是谁了。”
沈端和没有想到,燕恒易在听到她的话后,却是轻轻地摇了下头,轻声说道:“非也,非也,孤很确认,孤在那天夜里是第一次见到他。至于名字,是他主动告诉孤的。一面厉鬼面具,一把长剑,便是羌笛。他那个人脑子看上去不是很好使,但下手却是狠辣。”
燕恒易说着身子微微向前探出一点,对着沈端和低声说道:“要不是孤警觉,恐怕现在就要成一个独臂人了。你也小心一些吧,那人和楚河有仇,迟早会找到你的身上来。孤可不希望哪一天你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到那时,可就真的是不好玩了。”
燕恒易说完这话之后,便毫不留念地离开了。沈端和目光微沉地看向燕恒易远去的背影,不知是在思索着什么,半晌才是将李啸叶递给她的信取了出来,细细地读了起来。
“呵,这不是早就找了上来了吗。”
五日后,北燕使者到达邺城,整个邺城都洋溢着一种热闹非凡的气氛。对于久享安乐的邺城百姓而言,北燕人早已不是让让他们恨之入骨的仇人,所以对于使臣入城这样的热闹,他们自然看得心安理得、满心欢乐。
沈端和从外面回来,冷眼看着死赖在自己家中不走的燕恒易,低声说道:“都已经是到了这个时候了,殿下还不准备出去吗?就在方才,鲁启宸下了命令,准许北燕的五殿下和二公主可以一起参加几日之后的围猎。”
沈端和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真真是做了一件蠢事,她当初就不应该将燕恒易留下来。若非如此的话,她的府中也不会先是来了一个名叫燕恒易的大麻烦,后面又紧接着跟上了一个名叫初七的小麻烦来。
燕恒易闲闲地撑着下巴,半瞌着眼睛说道:“端和何必是要这么说呢?你也知道,此时绝非是我出去的好时候。看看那使臣的队伍,都已经是被燕智筠和燕青瑄好好的清理上一遍了,我的人也不剩下几个了。我若是此时出去,那岂不是白白送命吗?”
“他们杀不了你。”沈端和有些不耐地说道。
燕恒易缓缓睁开眼睛,眼中满含着冷意,用着不屑的语气说道:“他们?他们自然是杀不了孤的。但是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那孤总不能就这么轻轻放过了,总是要一一清算个明白。”说到后面,燕恒易周身的杀气已经不受控制的溢散了出来,显然已经是动了杀心。
“说起来,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端和呢。”燕恒易周身杀意一敛,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低声对着沈端和说道:“再过上几日便是围猎的日子了。”
“殿下这是想要我带你和初七一起去皇家猎场?”沈端和有些意外地开口问道。
燕恒易立刻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沉声说道:“孤正有此意。孤思来想去,也只有此处是最适合孤和自己的血亲见面了。大庭广众之下,又是有那么多的人看着,孤已经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们面上那副慌乱至极的表情了。”说到此处,燕恒易忍不住笑了一声,仿佛已经是看见了燕青瑄和燕智筠的满面狼狈之色。
“正好,到时候孤也是能见见你们栖吾国的皇帝,也算是给这次两国的往来留一个有始有终的结局,两全其美了。”燕恒易低声说道,“放心,孤不会让孤的事情和沈家牵扯上一丝一毫关系的,再怎么说,孤也不能做恩将仇报的事情。”
沈端和权衡片刻之后,最终才点了头,算是应下了燕恒易的要求,就在沈端和转身欲走的时候,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转身看向燕恒易低声问道:“所以殿下选择这次出使栖吾国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燕恒易眼睛一转,轻声说道:“原本自然是有事情要做的,可是现在没了。”
沈端和想起使臣队伍中的北燕五皇子和二公主,遂是了然地点了点头。
七月十三,浩浩荡荡的人马开始从邺城出发,向着皇家猎场的出发。
燕恒易此时正安安稳稳地同沈端和一起坐在沈家的马车中,顺着大部队向前前进。马车一路摇摇晃晃,仿佛是要将人的骨头都给摇散了才甘心。沈端和许久未曾坐过马车,如今只觉得憋闷得紧,一双柳眉不自觉地拧成了一个小疙瘩。
燕恒易抬眼看了一眼沈端和的眉心,忽然低声说道:“孤就说,怎么会有雄鹰是能舒舒服服地蜷缩在笼网中?说实话,孤当真以为四年之期一到,你们沈家便直接会在夏城造反,一路杀入邺城。结果,令孤万万没有想到,你既然是选择走了这么一条路。”
沈端和抬眸看了燕恒易一眼,这才低声说道:“殿下,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话恐怕是有些不合时宜吧。”
燕恒易不在意地笑了笑,“放心,有初七在呢。”
北燕的马车远远的坠在了这支庞大的队伍的最后方。大抵是因为一连几日的时间都没有收到燕恒易的半分消息,燕青瑄原本一直提着的心也开始渐渐放松了起来。反倒是燕智筠开始日日不安了起来,他总觉得大概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因着心思不凝,燕智筠今日也没有选择骑马,反倒是和燕青瑄同乘了一辆马车。
燕青瑄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轻声说道:“都已经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了,你还担心些什么?说不定,那个燕恒易当真是伤重不治了。”
“二姐,要不然你还是去给栖吾国的皇帝做后妃吧,至少是能保住一条性命。”话刚说了一半,燕智筠突然是愣住了,一双眼睛死死向着窗外看去,好似是着了什么一般,倒是将燕青瑄吓了一跳。
就在燕青瑄想要出言关心一下的时候,燕智筠猛地转回头来,低声说道:“二姐,我好像看到初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