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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元二年云锦宫政变,庶子云昱弑襁褓中的嫡长子逼宫。
三日内云锦宫内宛如残阳,云昱手足皆无生还。
五日后新王云昱登基,改年号为昱嘉。
云锦宫正殿内,登基大典如往常开展,殿内莺歌燕舞觥筹交错,朝臣无一不奉承归顺,似乎残杀手足的云昱所为乃天经地义。
朝内灯火辉煌,朝外议论风生;常言的天道伦常,又在朝中的流血政变中成了一纸空文。
朝外元玉山上,一位年事颇高的老者,身着青灰长袍手持拂尘,站在山顶远眺云锦宫所在,思量着朝中之变。
虽说世俗皇权向来与修仙者无多大关系,但在云锦宫政变之前,魔界入口出现了波动,由元玉山中封印的魔刀也出现了异常...一系列反常让这位白发苍苍的元玉山掌门不得不多留心眼。
五百年多年前,人族妖族难得达成相对友善的协议:共抗魔界。而当年还非掌门的他也参与此战,最后以元玉山为首,联合妖族,将魔界入口封印;同时人族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将魔界之主魔尊斩首,并用焚寂紫火使其灰飞烟灭...
但令人族和妖族都没料到的是,魔尊所用的武器魔刀,竟用尽各种方法也无法摧毁。无奈之下,元玉山众修仙者,只得将魔刀使用星相封印阵,将其在元玉山严格看守。
掌门回想起当年鏖战仍觉疲惫,人妖魔共居人间的混乱时刻记忆犹新,妖界当初群龙无首,为寻求联合应对来势凶猛的魔界,当年的同门们相继奔走……回想起三界纠纷导致战乱人间,众生惨状历历在目。幸好,最后妖族没有袖手旁观,但结局也是令掌门唏嘘不已。
上一回的魔刀异常的缘由似乎是来自朝内,那此次还会与上次有着同样...掌门正这么想着,忽闻后方有声音传来:“师尊,弟子详查云锦宫并无异常,政变应只是嫡庶相争。弟子今日前去云锦宫才知晓,原来云昱他,竟是拥有预言中的金目。可即使如此,云昱拥有预言中的金目,先王不欢喜,反而将其冷落厌弃?”
随着青烟恍过,一名穿着白色长衫的男子出现在掌门的身后,他彬彬有礼地禀明情况后,就恭敬地站在了其身后。这位穿着白色长衫的来者不是旁人,正是眼前元玉山掌门唯一的入门弟子玄尹,同样也被定为了下任掌门。
玄尹此刻虽是微微低首两手相握,一副恭敬的姿态,但心里还在揣摩流传许久的预言:“金目者,为天下主,唯唯听命。”据说五百多年前,与元玉山众先辈一同阻止魔界浩劫的那位英雄,便是有着一双异于常人的金目。可历史却未记载,为何这名有着金目的英雄,开创了云龙国没多久后便下落不明,甚至因他的失踪,让好不容易凝聚的云龙国转眼陷入了各方势力的漩涡。
即便如此,这些也成为了几百年前尘封的往事,不论辉煌与落败,不论宏大与细枝末节,世人都会将这些随着一代代交替而淡忘。毕竟不管当年真相如何,这都不妨碍云龙国未来是由谁统治,日新月异,唯有这句预言,还会有时从这些陈旧的往事中成为故事,在坊间流传。
掌门未立刻给予玄尹答复,他远眺云锦宫所在的方向,依稀可见云锦宫宫殿的灯火在袅袅汇聚的山雾中摇曳。沉思片刻,掌门最后还是对玄尹叹息:“这件事是先王教我隐瞒,如今已无必要了。当年云昱出生时,先王请我为其祝祷;但天现异象,他的母妃遭到惊吓,因而难产;虽云昱顺利诞下,但他的母妃却因失血过多殒命。虽说云昱的母妃并非王后,与先王相识相处也非许久,但先王仍对兰妃的离去痛心疾首,见云昱是金目就大呼:此乃妖孽!”
掌门说到这有所停顿,他心里有诸多懊悔,若当年他能劝先王允他将云昱带回元玉山,也许这几日的宫中政变就不会发生了?掌门虽怜悯,但依照嫡长子为尊,云昱确实是没有继承王位的资格。
不管什么缘由,掌门还是认为才九岁的孩子就手足相残,寻求朝臣谋权篡位,心思实在是可怖——如果那句预言为真,也许云昱是风禾尽起?
“玄尹,宫内的玲珑石如何?”
掌门不再回想往事,云锦宫内朝政之事本与元玉山无干,若非云昱的母妃,他也不必为此留心。
守护魔刀,与当朝着共同看护玲珑石,维系两界和平,警惕魔界卷土重来,才是元玉山这几百年来秉承的使命。为了进行有效看管,五百多年前,当年的元玉山掌门便和云龙国的当权者存有约定:将损耗过多,可以克制魔刀的玲珑石交与云龙国王族所保管,魔刀则由元玉山封印守护。
时过境迁,本该是对付魔刀的玲珑石居然慢慢演变成是云龙国王权的象征,着实可笑,似乎人们的思想意志总在赋予一些物件过多的含义。
身为掌门,若非十万火急,他是没有缘由可下山前往云锦宫,以免惹人非议。掌门悉数岁月,他唯一的破例,也是为了云昱的降生,为了云昱的母妃,为了元玉山首位也应是最后一位入住云锦宫的弟子。
当年来去匆匆,让掌门都没来得及去泠雪殿看上一眼玲珑石,也不知几百年前消耗过多能量的玲珑石,现在状况如何?
“在云锦宫的泠雪殿,泠雪殿有他的隐士把守,弟子未潜入殿内。”玄尹如实回答,隐士虽与元玉山道不同,但武力与警觉之心可不容懈怠。
虽未见到玲珑石,但玄尹能看出来,云昱对待玲珑石倒要比先王谨慎珍重——或许是因为玲珑石乃王权象征?一夜之间越位称王的云昱,作为庶子的他,看重玲珑石也并无不妥。
玄尹看了眼师尊,又继续说道:“云昱确实天资聪颖,此次前往云锦宫,弟子已乔装隐藏,他却依然能认出我来自元玉山。”
听到这番话,掌门便饶有兴趣,不由想真是可惜了一个好苗子。
“那他有说什么?”掌门问玄尹。
玄尹踌躇了一下,把云昱的话重复了一遍:“转告你师尊,吾感激当年救命之恩,改日来谢。就这句话,弟子便被请出了云龙国。”
掌门听完忍俊不禁:“原来你是吃了闭门羹。也罢,去休息吧。”
玄尹有些惭愧,听从师令离开;他也不曾想自己能被一个九岁孩子看破伪装,真是山外有山,自己被掌门赏识天资聪颖,今天这一见,他的聪颖也算不得什么。
“看样子这位新王,一时半会儿不会打算来元玉山祭祀。”掌门低头看了看自己布满皱纹的掌心,掌中地纹已指明命数。
世人谣传元玉山修行可长生不死,但是死亡恰好是世间万物都不可逃避的,人终归还是人,未脱离三界。
能修行到灵虚阶段才可以达到谣传的“长生不死”,这也只是能让寿命延长缓慢衰老。活了五百多年,足矣!当年曾与他并肩作战的师兄弟,要么自元玉山隐退再无音讯,要么已先行一步。
掌门正感慨时光将近,就察觉到元玉山西边突有不寻常的动静,并且还伴有一丝妖气。
西山是元玉山另一侧入口,因地势险峻,不易闯入,因此西山防守不如东山那样严密。
古稀之年的掌门,顿时收敛思绪,片刻不缓,迅速移行换位。
山内晚雾弥漫,风中有着湿润泥土的气息也夹杂着些许血腥味,越往前走,血腥味就越浓烈,最终在西山飞瀑达到顶峰。
西山飞瀑和往日一样,从料峭山崖上迸发而下,泼洒飞流撞击着山岩,落入潭中绽出朵朵浪花。
与往日不同的是,潭中莫名出现一团红光,浓烈的血腥味便由此传来。
今夜无月,只能凭借红光和五感观察周遭。
他留意到身边有泥泞鞋印,还有一个木桶,桶内也散发出腥味,外侧反射着红光。
掌门挥动拂尘驱散水雾,踏波而行,准备好随时应对这未知的“妖”。只见红光开始闪烁,其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攒动变形。
霎那间它散开来,化成一朵红莲,一瓣瓣绽开,带着血色的浪漫。
随后红莲由内而外褪化作金莲,它周围的空气弥漫着红色星点,但没有花香,只有浓郁的腥气。
就在掌门挥动拂尘出招阻扰时,飞流直下的瀑布突然一改垂直坠落,转而奔向光芒耀眼的莲花,为它撑起屏障。
掌门连忙后退一步,又朝眼前的激流出掌。
出掌功力已达四成,却对眼前的“妖”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反而令潭水也感应到了掌门来者不善,纷纷加入守护莲花的队列中。
平日无形的水现在宛如飓风将金莲牢牢包裹,宛若一轮波光潋滟的满月。
掌门有些诧异,不是没有遇过妖,这样的见面方式还是头一遭,四成功力对眼前异动的流水,没有丝毫影响。
面对未知,他凝神运功,杀招即出,潭底的鹅卵石纷纷升起,以万箭齐发之势攻向水流,而水流在即将被击中的一刻发生裂变;瀑布与潭水同时倾泻潭中,击落卵石,震耳的轰鸣声回荡在山林,水花四溅。
尽管掌门第一时间踏步腾空也难免浸湿衣履。
水中的莲花,它的花瓣闪烁着星点落入潭水,如流星坠滑夜空。伴随花瓣落下,让掌门与此妖所创造的流水针锋相对;顷刻间,锋芒褪去,眼前的莲花花蕊的金光顿时比方才柔和不少。
此时山雾收尽,真正的明月婉转升空,月影和莲花光影映于潭面,似幻似真。
掌门侧身看去,莲花花蕊中却是躺着一个孩子——倒不是人类的孩子,她有着一副人类的样貌同时还有妖族的特征和气息。
只见这孩子双目紧闭,一脸稚气未脱,耳部长着血红色鱼鳍。她身着一身素色缟衣,衣衫上还随着月光徜徉起金色的磷光,颞部与下眼睑也覆盖着少许鳞片,鳞片所反射出的光芒又如琉璃色彩瑰丽。
“这,莫非是半妖?”掌门回想起当初妖界与人类关系缓和的时候,有些妖族与人类互生情愫,年华余度;半妖由此而生,但依据考究,人族与妖族的所生的后代夭折居多,就算勉强活下,也会因相貌异常为两界鄙夷,不能接受。
“呼。”
眼前的半妖有了动静,她挣扎着坐起来,打了个哈欠,随后睁开了惺忪双眼——一双金色瞳仁在夜色下格外耀眼。
赫然入目的金眸让掌门为之一振:这,怎么可能?
啪!那半妖连同身下的花蕊跌入水中,但见她毫无自救能力,只是紧紧抱着花蕊。
半妖因年幼身短,导致她大半个身子浸泡在水里,也许她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着,落入潭水的瞬间就开始哇哇大哭。
掌门并没有即刻上前进行安慰,反倒又后退几步凝神观察眼前的孩子。
她看起来全无方才操纵激流的能力,会是什么不轨之徒吗?
如果不是耳部鱼鳍和脸上的鱼鳞,那她就与普通人类小孩无异。
就在掌门思索时,他也留意到了半妖一边啼哭一边扑腾着想要爬上花蕊,企图脱离冰凉的潭水。
毕竟是半妖,出世总归有些不寻常吧?
他瞥了一眼岸边的木桶,里面的血腥依然浓郁,应该是有人将她带到这里想将其溺亡么?当掌门看见她时,她就是一团红光,没准这家人以为生出了怪物或者死胎?看她的样子像是水栖,似是在方才的红莲中长大不少后才展现在眼前。
妖族与人的后代,转念一想,自己今日倒也算是亲眼目睹半妖出世的状况。
如今妖族在人界活动越来越少了——比起这些,掌门对那句预言开始有了疑惑,当年一战的幸存
恐怕只剩下自己。他依然记得自己的师尊,元玉山前任掌门,临终叮嘱:“金目者,为天下主;他会回来,保护好他。他的位子坐不长。”
五百年过去,云龙国如今已出现了拥有金色双眸的人,难道他还不是真正的王吗?
自己师尊所言的最后两句话别有深意,但现在他依然不知意在何处。
眼前的半妖还在啜泣,掌门眉头紧锁,这孩子看起来不是婴儿大小,怎么哭起来和刚出生的孩子一样没完没了?
掌门沉思许久,直到这半妖哭累了趴在花蕊昏睡过去,他才决定好要怎么处理眼前的意外。
“凭空消失?”宴后,新王云昱身披锦袍,脸色铁青地站在泠雪殿门口,他的眼中有非此年龄的愤怒之情。云昱盯着泠雪殿的中心,那本为安放玲珑石的地方,而今却空空如也。
泠雪殿中央,赤色珊瑚依旧伫立,赤色珊瑚头顶的琉璃幕完好无损,月穿过琉璃的柔光在赤色珊瑚流淌,好似它还在海中。
尽管玲珑石尚未知灵能是否全部归溯,抛开其原本的作用,现在更是云龙国历朝都小心守护的物件,已是王权的象征;为此,不知从何时开始,由原本的王族皆可瞻仰玲珑石演变成唯有王以及继承人,才有资格踏入泠雪殿。
为首的隐士不敢怠慢,他跪在云昱右侧,已然做好了人头落地的准备。云昱虽心中有怒但还是选择保持理智与冷静,他明白,就算杀掉恪守泠雪殿,也无法弥补玲珑石丢失的过错。
云昱在确认从未有人进出和所有的机关都安好后,下令继续严防看守,并言:“玲珑石在泠雪殿安然无恙。”
“是!”跪在地上的隐士得到此令后迅速起身,各司其职,对玲珑石丢失一事守口如瓶,誓死不言。
云昱大步走向殿内中央,再度身手敏捷地爬上了这株不比庭院假山小的赤色珊瑚。就在昨日,他还像今日一样踩着珊瑚近距离端详砗磲内的玲珑石,结果一日不见,砗磲内再无它的踪迹。
也是昨日,他亲眼见到玲珑石,才会明白为何他们会守护着这个被元玉山盖棺定论的“装饰品”。或许也会有人认为,它同样有着能蛊惑人心的能力,但在云昱眼里,它仅仅是为了抚平哀伤治愈伤痛。
如果他的父王不曾在自己母妃死后拒绝来此,也不曾将将所有的劝诫当作耳边风,也不至于荒唐到先王妃携废物稚子继位。
昨夜,云昱亲手斩杀先王后,心中是五味杂陈。他还记得,当时衣襟上沾着血的他,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了泠雪殿,用力推开殿门时,手上刚凝固的血痂还再度撕裂。
狼狈不堪的他看着珊瑚,尽管当时云昱的伤口火辣辣的疼,但他还是一步步攀爬上了这座红色大山。
昨夜的云昱压根不及今日一半敏捷,当他好不容易爬到珊瑚顶峰,出现在玲珑石面前时,就被玲珑石突然散发的金光刺眼,只是一瞬,他便感觉自己离开了泠雪殿,在一片金光中来到了一个陌生而又温暖的空间。
云昱还记得,昨夜的他睁眼时居然站在一望无际的金色草地上,身边沙沙作响的草丛也不如他预想中的扎手。他环顾四周,明明记得前一秒周围还没有人,却在他视线绕回时,正前方忽现一位女子的身影。
他有些迟疑,不过仍选择,向突然出现的身影踏步走去。
伴随脚程,云昱终于看清楚了来者的容貌,他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由睁大了因金色芒草耀眼而微迷的双眼,就连疲惫都在见到女子面容时退散不少。云昱说什么也不会错认,眼前的女子,竟与他日夜所见的画像中的母妃长得一模一样!
她一如画像中温婉明媚,嘴角微微上扬,慢慢向云昱走近。只见她在云昱面前蹲下,伸出手擦了擦他脸上的污垢又帮忙整理了一下衣角:“辛苦了,一路走来。”云昱怔怔地盯着眼前不知是真是假的母妃,虽无数次的幻想过能与母妃相会之景,如今见到,他却傻傻地呆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云昱听着女子的念叨问候,无微不至,与他想象中的母妃一样温柔和蔼。犹豫一番,云昱还是选择了相信眼前的女子,但他未开口喊出母妃二字,只是默默地说出了心中的痛苦:“我杀了他们。”
纵使奎相教导云昱,让他看清世事,明白政变利大于弊,只要是明君爱民如子为国为民就好。可真正实施起来,云昱依然心中有愧,再怎么样,那也是自己手足兄弟;再怎么样,自己也是离经叛道的庶子。
眼前的女子听罢,立刻明白了云昱心中的忧虑,她将双膝压在了草地上,轻柔又有力地拥抱住面前这位九岁的新王,柔声安慰:“小人得政,傀儡当朝,在王权中迷失方向,何以国泰民安。你要记住,权力越大责任越大,切莫重蹈覆辙。”
云昱闭上眼闻到了一缕兰花香,听说母妃生前也是喜爱用兰花脂粉,这一个拥抱动作十分温柔却让他感觉到了信任与力量。他忍不住伸手抱住了母妃,即便他明白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一个幻觉一个梦境,但此刻他很希望这个时间可以多一些,他还有很多想要倾诉,纵使幻境也无妨。
“昱儿。伤好了,莫忘初心,以天下为己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吧”她松开了这位年轻的王,轻轻地拂去他的眼泪,又轻声对他说:“眼睛很美,和他一样......”
她还没说完,云昱感觉自己身体轻飘飘的往后退去,与眼前人渐行渐远,他极力想向前听完最后的一句话,奈何此处根本不在他的掌握之内。
梦醒,他依然在玲珑石眼前,但衣襟上的血渍却像是被擦拭过,身上伤痕也消失,仿佛他从来没有习武握剑。
而现在,云昱看着空落落的珊瑚,心中满是懊恼。一日之差,不曾想,第一次见到玲珑石竟演变成最后一次?这难道,也是对自己的考验吗?考验自己在没有玲珑石抚慰初心的情况下,能否做一个明君?
这么想着,倒让云昱忽而记起三朝元老奎相与他商榷政变的一番话:“您是预言中的王,真王须动心忍性。”云昱目光坚定看着昨日玲珑石的位置,仿佛它此时悬浮在砗磲内,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耐心将其寻回。
赤色珊瑚烙印在云昱金眸,他面朝珊瑚,擅自与玲珑石做了约定:玲珑石,云龙国若能繁荣昌盛,你可要让我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