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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蓁这样坦诚炙热的目光，直直烫到霍司珩的心底。
面对这样的他，怎么能让他克制住心底的悸动。
下一瞬，霍司珩猝不及防的欺身压过来，像是站不稳脚步，又像是突袭的拥抱，将江言蓁圈抱起来。
江言蓁没有防备，身体被他压过来的重量往后退了两步。
同时，霍司珩的手臂搂着她的腰，低头在她颈窝处深呼吸。
他没办法解释自己的举动，索性就沉默。
此刻，他拿在手里的文件连同医院的报告袋一起掉到沙发上。
江言蓁任由着他压着，视线顺势望过去，想到什么，她伸手慢慢攀到他的脖颈处，摸到他的额头。
“霍先生不舒服吗？”
“嗯，有点累。”
霍司珩阖着眼眸，再贪恋她的怀抱也不能再继续放纵。
随后，他站稳脚步面对她，面容有些虚弱。
“这几天要处理的事情很多，我知道你也在休养，现在看到你就知道你没事了。”
“我是没事了，不过你还好吗？”
江言蓁眨眨眼睛，指着医院的检查袋问道：“上次你头痛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怎么还去医院复查了？我能看看吗？”
“没什么，复查过没有问题。”霍司珩拿起报告放到桌上，并没有给她看。
“江小姐在这里等我，我还是要先处理你送来的文件。”
霍司珩坐下来，翻开文件看了一遍，确认无误便签上了名字。
“言蓁，你明天还要去傅家开会是吗？到时候还是伍助理陪你同行，完成项目交接的事情，你就可以去专心准备比赛了，时间也到了。”
“嗯，后续非遗项目就没有太多需要我参与的事情了。”
江言蓁点点头，坐在他的身边，“所以后续要忙碌的人就是你，你本来也不太舒服，一定要安排好休息和工作的时间。这个点，你刚回来应该还没有吃饭吧，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她在这里等了挺久，确实是肚子饿了。
霍司珩眸光微动，欲言又止的薄唇压着心底真实的想法。
“抱歉，我等会约了侯副总开会，没有时间出去吃饭。言蓁，你的工作也结束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江言蓁眼瞳里闪过失望。
她主动邀约，这是被拒绝了吗？
当她的视线询问望过去，却只看到霍司珩起身走向办公桌后。
看来他真的很忙，连坐下来和她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一时间，江言蓁有种莫名多余的感觉。
“霍先生确实是忙，那我先走了。”
“好，辛苦你了。”
霍司珩克制着自己坐在办公桌后，连视线都刻意回避她。
否则，他肯定会藏不住自己舍不得的眼神。
江言蓁觉得他有些冷漠，第一次来他的办公室有种被逐客的感觉。
更让她陌生的是，她心里那种闷闷的感觉。
明明是很小的事情，她却发现，自己就是很在意很在意。
这似乎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办公室里很安静。
江言蓁起身，走到门口的位置，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低头在看文件的霍司珩。
她的双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直到，她离开办公室的时候。
正好在外面遇到急匆匆赶过来的侯黎阳和伍昊。
“江小姐，您也在这里。”
伍昊本来眼神惊喜，却在捕捉到她勉强的笑容，以及身后办公室内，霍总孤寂的身影，才意识是怎么回事。
“嗯，我来送文件，现在要走了。”
江言蓁笑了笑，脚步走向电梯。
看得出来霍司珩是真的很忙，有理有据的原因，她怎么还是觉得有些难受呢。
因为她的情绪低落，也没有察觉到，侯黎阳和伍昊的表情不太对劲。
当两人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更是看到霍司珩痛苦撑在太阳穴，像是将脆弱全部暴露出来了。
“司珩，你还好吗？”
侯黎阳很担心，他是接到电话赶回来的。
同时，伍昊回头看了一眼下行的电梯，汇报道：“霍总，江小姐已经走了。”
听到她的名字，霍司珩缓缓睁开眼睛，用力地深呼吸。
“言蓁在这里等了我很久，可是我把她赶走了……”
他这样细心，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的失望。
这种内疚的情绪现在都双倍返还，压得他有些前所未有的疲倦。
“这是你今天去医院复查的结果吗？还是……同样的结果吗？”
侯黎阳声音紧绷，手指微微僵硬地打开报告袋。
“嗯，检查结果显示，我的头部有肿瘤，头痛是前期最明显的症状。”
霍司珩平静的声音不像是在讲述自己的病情。
“检查拍到肿瘤的位置靠后，大小还在可控范围内，不会马上危及到我的性命，可以先吃药和做治疗。但是专家会诊还是建议我要安排做手术，因为肿瘤就是我脑袋里的定时炸弹，谁都无法预料后果。”
“那就安排做手术，司珩，别耽误时间了。”
侯黎阳说出来这句话，其实心里也有答案。
“我现在不可能安排做手术，如果我的健康状态被公开，霍家的股市一定会动荡，公司里正在推进的几个项目也会受到影响。”
霍司珩所有的考虑，都是站在霍家的立场。
侯黎阳蹙眉，试图劝他。
“我知道霍家的公司很重要，但是你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那也要慎重安排，手术最佳的时间不是现在，我必须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才能做手术。”
其实霍司珩已经想好了，或许是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寂静的沉默。
侯黎阳忍不住问道：“司珩，这么大的事情，你是不是要告诉老爷子？”
“不行。”
霍司珩蹙眉拒绝道：“我不想让爷爷担心，很快就是他的生日了。既然我坐在家主的位置，就不能让霍家重蹈覆辙，老爷子在享受退休生活，我可不想吓到他。”
“司珩，当年老爷子培养你回来继承霍家，才能稳住霍家现在的地位。”
侯黎阳心里都知情，也是感慨万分：“这几年，老爷子一直都催你结婚生孩子，也是因为霍家要镇住那群老家伙的野心。”
眼下就是最自私最现实的问题。
如果，霍司珩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霍家必须要有新的继承人。
提起结婚，霍司珩的脑海里有过贪婪的憧憬。
“我也想结婚，想和心爱的女人过一辈子，而不是只因为想要后代继承人。我现在的情况就是一个未知数，我不能这样自私，不能把痛苦和问题都留给她，我舍不得……”
霍司珩缓缓垂下眼眸，痛苦如同在眼瞳里晕开的黑暗，渐渐将他吞噬。
他想要端咖啡，手指却没有碰到杯子，抓了抓都是空空的掌心。
此刻，侯黎阳和伍昊看着他的担心都达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