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祛秽司这边早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十丈邪祟每出一剑,恐怖的力量都让整个地面颤抖一下。
好在大业皇朝的子民对于“祛秽司”有着一种天生的敬畏,祛秽司周围二十丈内没有别的居民,但远处的房屋也已经被震塌了上百间。
不知多少人今夜之后将会无家可归!
自从百慕安跟着李火元悄悄溜走,去解决问题根源后。
熊冶便接受祛秽司防御人物。
此时的他两眼金星乱冒,双臂麻木,全凭一股意志在支撑。
胳膊上、腿上,衣服早就变成了一根根布条。
熊冶每挪动一步,都感觉两腿里灌满了铁铅,不但沉重而且僵硬。
熊冶觉得可能下一剑自己就支撑不住了。
雨小了一些,熊冶已经看到远处的屋顶上,季师傅负剑而立。
季师傅不是不想过来帮忙,迅速把熊冶解决。
而是因为十丈邪祟“敌我不分”,他敢过来邪祟就敢给他一剑。
“陈良轩真国贼也!”熊冶心中怒火中烧。
他把十丈邪祟放出来,是要用开元县城中,数万无辜百姓殉葬吗?!
另一边的池飞和木林鼓起最后的力量,双手抬起铡刀——面前,十丈邪祟跃马而来,巨大的铁剑从高空沉重劈落。
咣!
熊冶忽然觉得不对劲:这一剑的力量,弱了很多啊……
然后熊冶便看到,十丈邪祟忽然抽剑而走,铁马奔腾邪焰翻滚,朝着城外疾驰而去。
“发生了什么?”韩跑跑茫然了瞬息,猛地醒悟过来:“李火元和司主得手了?”
“此时合该衔尾追击,牵制邪祟,不可使其轻易走脱了。”
木林扛起狗头铡,鼓起余勇便要追击……然后一个踉跄,身后的“力”字帖全部炸碎。
狗头铡沉重落下,咚的一声把可怜的木林压在了下面。
“咳咳咳……”池飞连连咳血,无奈的叹了口气。
韩跑跑连忙过来,把狗头铡从木林身上搬开。
季师傅立在屋顶上,眼神闪烁几下。
这是大好机会,斩杀祛秽司几人!
韩跑跑搬开了狗头铡,没有去搀扶木林,而是站在狗头铡旁边,双手握住了铡刀柄。
然后平静却坚毅的望着季师傅。
韩跑跑伤的并不重,还有抬起狗头铡一战之力。
季师傅犹豫了一下,飞身从屋顶落下,然后大步走向韩跑跑,韩跑跑双手一抬,“嚓”的一声,宽厚的铡刀抬起,刀锋映出一抹雪亮光芒,扫过了季师傅的双眼。
季师傅的眼睛微眯一下,脚步放慢了,最终停在了二十丈之外。
韩跑跑平静稳固,如同千丈古渊:“来啊!看谁先死!”
季师傅定定片刻,忽然转身,大步追着十丈邪祟而去。
熊冶便笑了,口齿间渗着殷红的鲜血:“他老朽了,不复当年气血之勇!”
韩跑跑双手一松,全身脱力。
铡刀落下韩跑跑也摔下——池飞拼尽全力扯了学生一把,否则韩跑跑半个身子就要跌在刀口下,被切成两半!
未能转了邪祟,却先杀了官差……乐子可就大了。
撤走的季师傅,心中给自己找了个借口:陈老爷安危系于我身,我并无十足把握击杀抬起狗头铡的祛秽司等人,便不值得去冒险。
……
郊外。
山顶破庙。
此时的李火元口中喷着“腹中火”,泥塑已经变成了一团“浆泥”,即便是不断躲闪,也一点点的被炼化。
若是有肉毯遮蔽,李火元便如高先生所说那样,把腹中火耗光了,也烧不到泥塑半点。
但是只要将泥塑抓出来,以“腹中火”对于邪祟的克制,泥塑便不可抵挡了。
这泥塑便是这旧庙中,当年前朝“扶董天王”神像的一部分。
从诡异的角度来说,泥塑的层次并不高。
强大的是满心不甘被褫夺了神职,打落为邪祟的“扶董天王”。
泥塑只是一个“引子”。
但是肉毯又化作了一条血肉巨蟒,不停地撕咬自己。
李火元发现自己的诸般手段,对付这巨蟒都有些无力,变恼怒起来。
所以李火元一张口,将那一团浆泥吞了下去。
饵食!
《五鼎烹》!
腹中火喷出来,哪里比得上直接在腹中运转修炼法来得快?
浆泥绝没料到,李火元敢来这一手。
毫无防备的被一口吞了下去,便再难逃出生天了。
血肉巨蟒当场崩碎,噼里啪啦的掉在了地上,散成了千百块,无力的各自蠕动着,然后迅速地失去活力,变成了一块块僵硬干枯的碎片。
血腥云雾也随之消散。
李火元落下来,慢慢走到了一块血肉碎片前。
这块血肉碎片上凝固着一张脸,高先生的脸。
血肉碎块的活力正在飞快散去,高先生的脸显得僵硬。
李火元戴上了蛇皮丹手套,高高的甩起来,啪啪啪的狠狠在这张脸上抽了好几巴掌。
“你刚才很能逼逼啊,我忍你好久了!”
血肉碎块彻底坏死,被李火元最后一巴掌彻底抽碎。
李火元活动一下肩膀,念头通达了。
……
季师傅在半里之外,看到十丈邪祟瞬间崩溃,笼罩在旧庙废墟上的血腥云雾彻底散去,呆了呆:“老爷的计划竟然失败了!”
铁帽子中藏着特殊的手段,等十丈邪祟杀了祛秽司成员,陈良轩就会启动这个手段,不能控制十丈邪祟,但能灭杀之。
否则十丈邪祟必然会把陈家也一并诛杀。
季师傅脚下不停,奔行途中反手拔出了身后的战剑。
战剑长五尺六寸,前窄后宽、尖削根厚,重约四十五斤九两。
陪伴季师傅走过了五十年,斩杀过无数邪祟和对手。
今日的谋划对于老爷来说,是压上了身家性命和族群前途,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去看清楚,十丈邪祟究竟是怎么死的!
……
很快,季师傅赶到破庙附近。
李火元从废墟中走出来,身上伤痕累累,衣衫破烂松垮。一手撑着被腐蚀了坑坑洼洼的无相长枪,一手操控剑丸,剑丸迟缓,眼神有些癫狂的盯着季师傅。
季师傅注意到了李火元的眼神,心中一动,暗道:这小子已在入邪的边缘。
此等状态必死无疑,我又何必要跟一个将死之人赌命一斗?
季师傅剑锋向下压去,斜指地面,慢慢的回退,消失在细密纷繁的雨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