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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光晖洒在海面上，将波涛染成一片金光。
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拂过姜沫的脸颊，她微微眯起眼，看着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
霍砚庭的话成功把她噎住。
男人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下颌线绷得锋利如刀，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姜沫从未见过的情绪，暗流涌动。
＂沫沫，答应我，无论如何，以后都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好吗？＂他的声音低沉得近乎嘶哑，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没有你我也活不成。＂
姜沫心头一震。她从未见过霍砚庭这样失态的样子。
男人向来沉稳如山，此刻却像是站在悬崖边缘，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她能看到他微微颤抖的指尖，和眼底那抹几不可察的脆弱。
＂嗯，这次是意外，以后我会注意。＂她轻声应道，伸手想要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话音未落，霍砚庭突然扣住她的后脑，一个带着掠夺性的吻重重落下。
这个吻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像是沙漠旅人终于寻到绿洲，又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男人唇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在她口中攻城略地，仿佛要通过这个吻确认她的存在。
姜沫能尝到他唇间淡淡的血腥味，他不知何时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这个认知让她心头一软，第一次没有抗拒这样强势的亲吻。
她感受到男人剧烈跳动的心脏透过相贴的胸膛传来，每一下都带着后怕与不安。
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霍砚庭才稍稍退开，额头却仍抵着她的。
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声音沙哑：＂我们回家。＂
＂好。＂姜沫点点头，主动牵起他的手。
她能感觉到男人的手掌比平时更加用力，像是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徐飞和沈岑站在不远处。
向来沉稳的徐飞此刻眼眶发红：＂我还以为……＂
他的声音哽住了，深吸一口气才继续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姜沫朝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怎么会，我哪有这么脆弱。＂
徐飞：＂下次坚决不能再因为不相干的人把自己的生命安全置之不顾了。＂
他说这话时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沈岑。
沈岑一直沉默地站在旁边，英俊的面容上看不出情绪。直到这时，他才上前一步，郑重地对姜沫说道：＂谢谢。＂
简单的两个字，却重若千钧。
姜沫摇摇头，海风吹乱她的发丝：＂知知是因为我才会被宋锦盯上。如果不是因为我，她根本不会遭遇这些，是我应该跟你还有知知说对不起才对。＂
沈岑的目光复杂地落在姜沫身上。
他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曾经被他轻视的女人。
她站在清晨的薄雾里，纤细的身躯挺得笔直，眼神清澈而坚定。
海风掀起她的衣角，露出腰间包扎的衣布，那是爆炸时留下的伤痕。
＂无论这件事因何而起，＂沈岑沉声开口，每个字都掷地有声，＂总之是你救了知知。我代表沈家谢谢你。＂
徐飞冷哼一声，忍不住插话：＂她明明能走却没走，而是用自己换了沈知知。你们沈家的确应该全家来致谢，不然只怕你那妹妹这会估计已经和船体一样被炸成碎片了。＂
沈岑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但他没有反驳。
因为他知道徐飞说的没错，在那个生死攸关的时刻，姜沫完全可以选择自己先逃，却把生的机会让给了沈知知。
霍砚庭站在一旁，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姜沫。
他想起几个小时前接到电话时，那种天崩地裂的感觉。
当他赶到码头，看到海面上燃烧的游艇残骸时，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那一刻，他仿佛又回到到了父母出车祸那年，眼睁睁看着父母的车在眼前爆炸的场景。
＂走吧。＂霍砚庭突然开口，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他不想再回忆那些可怕的画面，只想尽快带姜沫离开这个地方。
回程的船开的格外慢。姜沫站在甲板上，透过车窗看着外面渐渐亮起的天色。
＂饿了吗？＂霍砚庭问道，声音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姜沫摇摇头，突然想到什么：＂知知怎么样了？＂
＂受了点惊吓，但没什么大碍。＂霍砚庭简短地回答，随即又补充道，＂沈家派了最好的医生。＂
姜沫能感觉到霍砚庭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知道他还在为今天的事后怕。
她悄悄伸出手，覆在他放在档位上的手背上。
霍砚庭的手微微一颤，随即翻转过来，将她的手整个包裹住。
他的掌心温暖干燥，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姜沫轻声说。
霍砚庭没有立即回答。
车子在一个红灯前停下，他这才转过头，深邃的眼眸直视着她：＂你知道当我看到那艘爆炸的轮船时，在想什么吗？＂
姜沫摇摇头。
＂我在想，如果连你也离开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的声音很轻：＂沫沫，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一次父母，一次你，这样的痛苦我承受不了第三次。＂
姜沫心头一震。她从未听霍砚庭这样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恐惧和脆弱。
在世人眼中，他是叱咤商场的霍氏掌门人，是雷厉风行的商业帝王。
但此刻，他只是一个害怕失去所爱的普通男人。
＂我在这里。＂她用力回握他的手，＂我不会离开你。＂
在霍砚庭眼里，没有任何人的生命可以和姜沫做比较。
说他这个人薄情也好冷血也罢，一定要做出选择的话，他是一定会选择姜沫的。
这点毋庸置疑。
哪怕对方是兄弟的妹妹。
他可以牺牲自己去救，但绝不会让姜沫冒这个险。
光是想想那个后果他就已经无法承受，如今失而复得，他只觉得是老天爷又给了他一次机会，往后他要更加的去爱姜沫，甚至不惜用生命去爱她。
徐飞冷笑道：“如果不是沈知知愚蠢的相信宋锦，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还用得着你在这表钟情呢！”
在徐飞看来，这一切的结果都是因为霍砚庭的优柔寡断以及沈知知的天真愚蠢。
看这两个人他心里的火气就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