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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邪路(第1/2页)
诸多计策建言纷呈，待怀圭与赵虚明细细研读数日后，必有更多良策。
怀圭得知仪式需童祭细节时尤显震怒，索要童嗣名姓以便派人护卫。
林昭然乐见其成——闻此反觉释然，略减了其未全力关注此事的负疚。
此后，张明远与林昭然开始追剿邪教核心层。
这些行动较之强闯符氏宅邸远为隐秘精妙，然绝非无人察觉。
一来邪教核心皆乃强横术士，多身居要职——鲜少独处，宅邸防护严密；
二来二人既图其秘，亦夺其宝。
每入目标宅邸，但凡值钱、有趣或可作罪证之物尽数卷走。
正当符氏遇袭风波渐息，地底妖兽作乱亦趋平缓之际，城中又爆新一轮丑闻。
数位显赫术士宅邸遇袭，珍宝尽失。
民怨沸腾之下，暴风城宣布将遣皇家稽查使巡视此城及其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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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沉闷的叩击声，连通青云城玄室与时光术法研究所的唯一门户紧闭。
于外界而言，此门将于翌日重启。
然对置身其中的张明远与林昭然而言，他们刚为这轮轮回争取到了额外一月光阴。
「成了。」张明远欣然而笑，「方才真以为要搞砸，终究是成了。」
「确实险些搞砸。」林昭然检视着膝上丝质红袍——正是邪教核心成员所着传奇红袍，乃二人清剿邪教徒所获四件之一。
「我们仿制的皇室印鉴存有破绽，查验文书者识破了。只得篡改其记忆。」
「呃。」张明远稍泄气，旋即重振精神，「罢了，结果好即是一切好。可曾遗漏什么？」
林昭然瞥向携入玄室的那堆木箱。
诸物俱全——食水、待勘典籍、待试术法修习、弥补玄室灵气匮乏的真元结晶堆、供其研习的奇巧法器、消遣的棋戏等等。
虽不能透视实心物体，但既无箱箧遗失，理应齐备。
「应无遗漏。」林昭然摇头，暂将红袍置旁，倦然看向张明远，「你何故如此兴奋？可知接下来一月须与我困守这方寸之地，终日翻阅文书重复修习？」
「休要扫兴，林昭然。」张明远道，「这可是我头回进时光延展秘所。此物于我们大有裨益，岂不令人振奋？」
林昭然了然低笑。且看这般心绪能持续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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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云城地底的玄室之中，林昭然盘腿坐于地面，双目紧闭，凝神专注。
一枚巨大的水球悬浮在他面前，水面平静如镜，连最细微的涟漪也无。
水球四周环绕着众多较小的水珠，各自沿不同轨迹运行，却奇妙地互不碰撞。
忽然，一块真元结晶破空而来，径直击穿一枚小水珠，重重撞在中央水球上。
整个水系阵法顿时颤动摇晃，几近崩散。
但终究未散。
数息之后，林昭然重新掌控住局面。
此刻唯一的撞击痕迹，便是嵌在中央水球里的真元结晶，以及两枚小水珠因相撞而被迫融入主水体的残迹。
林昭然睁开眼，瞪向张明远。
「实在太无聊了……」张明远叹气道，随手又将一块真元结晶掷向水球。
林昭然分神控住飞来的结晶，以神念反掷回去。
此举却徒劳无功——张明远只懒洋洋抬手，便将结晶轻巧攥入掌心。
林昭然又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
他们在这玄室中不过待了十日，张明远竟已开始坐立难安。
他再度凝神于眼前水球，将所有水珠汇成细流，注入原先取水的小型贮水器。
不一会水迹尽消，只余一枚湿漉漉的真元结晶。
林昭然任其坠落掌心握住，转而看向张明远。
说实话，连林昭然自己也觉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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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如同被困在狭小洞府中，毫无私密可言，昼夜不分更扰乱了作息。
此刻他倒更能理解那批最终自相残杀的修士了。
即便如此，此事仍势在必行，二人心知肚明。
处境虽难，他们确有所获。
张明远多数时辰都在锤炼魂魄感知与心灵甲胄，偶尔让林昭然以浅层心灵冲击试其防御。
余下时光不是自寻消遣，便是助林昭然研读带入玄室的典籍文书。
这些卷册或盗自高阶创世龙教徒秘藏，或得自搜寻分身术法时攻掠之地（迄今未果），或取自青云城地底织网者宝库，抑或凭巨资购自商铺。
张明远虽不擅钻研，林昭然仍感念其相助。
至于林昭然自己，多半光阴皆用于研读前述典籍、演练真元运转、推演符箓图谱。
限于玄室狭小，他无法实地验证后者——既缺材料，亦恐术法反噬之险——然符箓制作本多涉玄理。
「既觉无聊，何不读完早前予你的那卷轴？」林昭然问道，同时缓缓汲取掌中结晶的真元以补气海。
因玄室与外界完全隔绝，游离灵气早已耗竭，二人只得依赖真元结晶补给。
「呃。我可曾说过不喜阅卷？」张明远问。
「自然，」林昭然平板应答，「屡次提及。」
「那我便再说一回，」张明远哼道，「我不喜阅读。尤厌拜读创世龙教徒那些冗长晦涩的狂言呓语。」
「太古凶灵非是天魔，」林昭然指出。
「横竖差不多，」张明远说着又将真元结晶掷向林昭然。
林昭然欲以空掌接住，身手却远不及张明远灵巧，本该失手……若非他暗中微调结晶轨迹令其自投掌心。
他将另一枚结晶掷向张明远，故意偏高不取其身，张明远仍轻松接住。
这份准头是天生素有，还是三十余次回溯中无尽练习所得？
「我渐疑这些邪教经文是否真有价值。至今未见其中有何妙用。」
「至少载有最详尽的血炼之术阐释，包含实用指南与施法要诀，」林昭然说着从身旁书堆中抽出一本棕皮无字书。
此书初看一片空白，但若以特定法门贯注真元，字迹便显。
「天晓得要耗费多少光阴才能另觅此类禁术真传。」
张明远默然凝视。
「怎么？」林昭然问。
「心术、魂术，如今又添血炼之术，」张明远道，「倒似你存心要往邪路上走……」
「何以见得我欲修习血炼之术？」林昭然挑眉反问，「虽所言不虚，却不知何处露了破绽？」
「你将那些典籍反复研读三遍，已是明证，」张明远道，「既如此热衷，想必不止于刺血取力这等粗浅法门？」
「正是，」林昭然颔首道：
「血炼之术大抵分三途。其一乃燃命元以增术法威能，危急时搏命之用。
自然，于施术者大有损碍。命元之于康泰，犹胜真元之于修士。
稍加耗损便令人疲弱不堪，且命元恢复较真元迟缓数倍，其效可绵延数日乃至数周。」
「唔，」张明远沉吟道，「倒似绝境中强汲游离灵气之法，却更胜一筹——只损康泰，不伤神智。」
「大抵如此，」林昭然点头，「依我之见，燃命元较之强汲游离灵气，几乎处处占优。」
「却非万全？」张明远问。
「诚然，过度燃耗命元较之强汲灵气更易殒命，」林昭然坦言，「然其风险尚可控。于我等尤甚——纵有损伤，亦可借回溯消弭。」
「当真能轻易抹除这等损伤？」张明远蹙眉，「你何以确信无碍？」
「怀圭所授魂魄感知修炼法，本质便是耗损命元，」林昭然道：
「每次修习后，重症虽数时辰即退，细微症状却绵延数日。易倦乏、食欲衰、时有抽痛诸症，皆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