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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旧梦未央·谁人执念不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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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峰塔方向的金光刺破晨雾时,青檀正盯着画中自己衣摆上未干的墨痕。
    那光像根烧红的针,“咻”地扎进她心口——百年前跪在塔下求法海时,雷峰塔的阴影也是这样压下来,裹着铁索锈味与白蛇指尖渗血的温度。
    “檀儿?”无妄的声音带着三分担忧,腕间佛珠的檀香味漫过来。
    青檀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攥紧了画框边缘,指节发白如骨。
    更可怕的是她耳中响起了白蛇的声音,极轻极柔,像百年前那个雨夜,白蛇用沾着血的手抚过她的脸:“妹妹……回来吧。”
    她猛地抬头,晨雾里塔影正缓缓移动,比百年前更清晰的影子里,竟真有个白衣轮廓一闪。
    青檀的斗笠滑落半寸,眼角淡青鳞纹随着心跳忽明忽暗——那是蛇类化形未完全时,情绪翻涌的印记。
    无妄伸手欲拉她,掌心刚碰到她青衫袖口,就被轻轻避开。
    青檀转身时发梢扫过他手背,带着股冷冽的风:“我想去看看。”她说得很轻,却像块落进深潭的石头,荡开层层涟漪。
    无妄望着她走向塔影的背影,僧袍下摆被风掀起一角,露出沾着草屑的麻鞋——那是前日她背着王阿婆翻山路时蹭上的,他竟一直没注意到。
    塔影笼罩的瞬间,青檀的鞋跟陷进了潮湿的青石板。
    不是现在的青石板,是百年前那场暴雨里的。
    她抬头,雷峰塔的铁索正“吱呀”作响,白蛇的白衣被风吹得贴在塔砖上,指尖抠进石缝里,血珠顺着石纹往下淌,在她脚边积成小血洼。
    “姐姐!”青檀扑过去,手却穿透了白蛇的影子。
    百年前的自己从她身后冲上来,披头散发,腰间蛇鳞未褪尽,对着塔上的法海嘶吼:“你们都说她不该爱上凡人,可她从未后悔!”法海的袈裟在雨中翻卷如浪,他的声音比雷还冷:“情之一字,最易伤人。”
    幻境里的白蛇突然转头,眼角泪痣被血水洗得发红。
    她望着青檀,轻轻摇头:“妹妹,别回头。”可小青蛇哪肯听?
    她化出蛇尾缠住塔基,妖力如沸水般翻涌——后来水漫金山,后来白蛇被镇,后来她失了妖丹,在人间游荡百年,看尽生离死别,却始终没学会“别回头”。
    “檀儿。”
    一声轻唤刺破幻境。
    青檀踉跄着后退,撞进身后的石阶。
    现实里的雷峰塔还是那座雷峰塔,只是塔身上的青藤更密了,石阶上的青苔蹭得她后腰发疼。
    无妄不知何时坐在了她身侧,僧袍下摆沾着晨露,像片被雨打湿的荷叶。
    “你不是为了复仇。”他说,声音像春夜的茶,温温的,裹着点苦,“是为了证明她没错。”
    青檀低头,看见自己正摩挲手腕上的残丹印记——那是块淡青色的鳞片状疤痕,是她失了妖丹后,最后一点妖力的所在。
    “世人只记得她毁了一座城。”她的指甲掐进石缝,“没人记得她救过多少人。发大水时她用妖力护着产房里的妇人,瘟疫时她去深山采药,连法海的弟子都求她……”
    她的声音突然哽住。
    无妄望着她发顶翘起的碎发,那是昨夜替盲眼老妇寻子时,被老妇家的枣树枝勾乱的。
    他伸手,又在半空顿住——像方才她避开他时那样。
    “我记得。”他说,“陆长风画里的小娃追纸鸢,酒肆灯笼红得像柿子,那是你让人间有了温度。”
    青檀猛地抬头,眼角鳞纹在晨光里泛着水光。
    她想笑,却笑出了泪:“可她连这样的画都看不到……”
    风忽然转了方向,卷来一缕极淡的檀香。
    无妄的手垂回膝头,触到袖中那串佛珠。
    百年前他还是沙弥明空时,这串佛珠曾替法海收过妖;百年后,佛珠孔眼里还嵌着半粒朱砂——那是他前世替白蛇抄经时,笔尖溅上的。
    他望着青檀手腕上的残丹印记,喉结动了动。
    “前世……”
    话未说完,雷峰塔上传来“咔”的轻响。
    青檀猛地转头,只见塔尖那道金光又亮了几分,像谁在云端挑了挑灯芯。
    她抹了把脸,站起身拍了拍裙角的青苔:“该回去了,老乞丐说今天酒肆新酿了桂花酿。”
    无妄也站起身,佛珠在袖中被他握得发热。
    他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昨夜陆长风跪在佛前说的话:“我把恨当墨,涂脏了真相。”而他呢?
    他替人消灾,替人渡厄,是不是也把前世的遗憾,涂在了这一世的佛珠上?
    “檀儿。”他轻声唤。
    青檀回头,斗笠下的眼睛亮得像星子。
    无妄摸了摸袖中佛珠,终究没说出口。
    “明日去替张铁匠家的小女儿看吓着的魂吧。”他说,“她娘说孩子总喊‘白衣姨姨’。”
    青檀笑了,眼角鳞纹跟着弯成月牙:“好。”
    两人并肩往山下走时,雷峰塔的金光渐渐淡了。
    但塔影里那声极轻的叹息,却像颗种子,埋进了无妄的佛珠缝里——那是白蛇的声音,还是他前世明空的?
    他摸了摸袖中佛珠,忽然想起百年前,他替法海收拾经卷时,在《楞严经》里夹着的半张纸。
    上面是白蛇的字迹,已经被雨水晕开了:“情若伤人,便让我来受这伤。”
    风掀起他的僧袍,佛珠在袖中轻轻撞了一下。
    无妄的佛珠是在转过山坳时突然从袖中滑出的。
    晨光穿透他指尖的缝隙,将那串暗红的珠子照得半透明,每粒珠子里都沉着点细碎的光——像极了百年前白蛇抄经时溅上的朱砂。
    “檀儿。”他声音发涩,喉结动了动,佛珠在掌心滚出一道温热的弧,“前世我未能度她,今生我本想度你。”
    青檀的脚步顿在原地。
    山风掀起她青衫的下摆,露出一截素色中衣,那是前日替老妇人补衣服时,她悄悄用自己的衣料裁的。
    此刻她望着无妄掌中的佛珠,忽然想起昨夜他替小乞丐裹伤时,也是这样垂着眼,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但我错了。”无妄的拇指摩挲过佛珠上的裂痕,那是他昨夜替难产的农妇祈福时,跪碎在青石板上的,“你不需被度,你只是需要被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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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那个“见”字像根细针,轻轻挑破了青檀百年来裹得严严实实的壳。
    她望着无妄僧袍上未洗净的药渍——那是她前日咳血时,他手忙脚乱替她擦嘴蹭上的——忽然觉得喉间发紧。
    百年来她看过太多白眼,听过太多“蛇妖”“祸水”的唾骂,却从没人说过“她需要被看见”。
    “你说……值得?”她的声音发颤,眼角淡青鳞纹随着心跳忽明忽暗,像极了百年前白蛇被镇塔时,她尾尖未褪尽的鳞光。
    无妄抬头,正撞进她泛红的眼底。
    那双眼曾在暴雨里撕心裂肺地喊“姐姐”,曾在雪夜把热粥吹凉了喂给流浪的小狗,此刻却像被揉碎的星子,明明灭灭。
    他喉结动了动,正要再说什么,身后忽然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
    “青姑娘!”
    陆长风抱着画卷从树后转出来,苍白的脸因奔跑而泛起薄红。
    他怀里的画轴用蓝布裹着,边角还沾着墨渍——是昨日他跪在佛前哭着说“我把恨当墨,涂脏了真相”时,青檀塞给他的半块松烟墨。
    “我……我想求你件事。”他把画轴往怀里拢了拢,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卷《人间百景》,我想添两笔。”
    青檀挑眉:“添什么?”
    “添你和无妄师父。”陆长风深吸一口气,画卷“哗啦”展开半幅,露出底下未干的墨痕——是今日清晨她与无妄并肩走向雷峰塔的背影,青衫与僧袍被风掀起,像两朵要飘走的云,“你们的故事,不该被遗忘。”
    无妄的目光扫过画中自己的影子。
    他看见画里的“自己”袖中佛珠半露,而“青檀”的斗笠被风吹落,眼角鳞纹在晨光里泛着淡青。
    那是他从未注意过的她的模样——不是水漫金山时张牙舞爪的蛇妖,不是浪迹江湖时嬉笑玩闹的青衫客,而是个会在深夜替老妇补衣服、会把最后半块桂花糕塞给小乞丐的“人”。
    “好。”青檀的声音轻得像片云。
    她伸手碰了碰画中自己的衣摆,墨痕未干,在指尖晕开淡青的花,“但你得画真了。”
    陆长风的眼眶瞬间红了。
    他慌忙点头,画卷在手中抖得厉害,却仍小心地避开青檀触碰的位置。
    远处传来小翠的喊叫声,那姑娘端着酒碗从酒肆里跑出来,发辫上的红绳被风吹得乱飞:“青姑娘!无妄师父!新酿的桂花酿——”她突然顿住,望着展开的画卷,酒碗“当啷”掉在地上。
    “这、这是……”小翠踮着脚凑近,指尖轻轻碰了碰画中青檀的眼角鳞纹,“原来青姑娘的眼睛,在光底下是这样的。”她猛地转身,发辫扫过酒肆的幌子,“大家快来看!陆画师画了青姑娘和无妄师父!”
    酒肆的门“吱呀”推开,卖糖画的老张头探出头;补鞋匠的徒弟扛着工具箱跑过来;连昨日还骂青檀“妖物”的王婶,也端着刚蒸好的馒头挤到前面。
    人群里有人小声说:“原来她帮盲眼阿婆寻子时,脸上是这样笑的。”“无妄师父替我家娃驱邪时,原来僧袍下摆沾了这么多草屑。”
    青檀望着围过来的人群,忽然想起百年前水漫金山后,她缩在破庙角落,听两个樵夫说“蛇妖该被千刀万剐”。
    那时她以为人间的温度,不过是白蛇用妖力焐热的幻象。
    可此刻老张头往她手里塞了块糖画,王婶把馒头硬塞进无妄怀里,连最胆小的小娃娃都拽着她的青衫角,脆生生喊:“青姨姨,你的眼睛像小鱼鳞!”
    夜色漫上山头时,人群才渐渐散了。
    青檀靠在断梦桥的石栏上,望着河面上的月亮碎成金箔。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点残丹的光正在一点点暗下去——像燃尽的烛芯,最后那点火星子,也快被风吹灭了。
    “檀儿?”无妄的手覆上来,带着体温的掌心贴住她冰凉的手腕。
    他的指腹蹭过她腕间的残丹印记,忽然顿住,“你……”
    “往生咒反噬而已。”青檀扯了扯嘴角,河风掀起她的发梢,扫过无妄紧绷的下颌,“你总说渡厄要自苦,我便学你,替你解了那咒。”她望着无妄骤变的脸色,笑出声来,声音却像碎瓷片,“别这样,我早说过,爱不是困锁,是各自圆满。你渡了人间,我渡了你……”
    “够了。”无妄的声音发颤。
    他蹲下来与她平视,僧袍沾了桥边的青苔,“你这往生咒……也太自虐了些。”
    青檀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眼角的泪。
    那滴泪落在她手背上,烫得惊人。
    “你原以为渡厄是唯一的路,如今才知,有些苦,不该由你来背。”她说着,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河面上的月亮被震碎了,碎成千万点光,落在她青衫上,像极了白蛇被镇塔时,指尖渗下的血珠。
    无妄的佛珠在掌心握得发烫。
    他能感觉到青檀的脉搏越来越弱,弱得像游丝,却在他手心里一下一下跳着,跳成“我来过”的节拍。
    “檀儿!”
    远处传来陆长风的喊叫声。
    青檀勉强抬头,看见桥那头的灯笼连成一条火龙,陆长风举着画卷跑在最前面,画轴上的蓝布被风吹开,露出里面未干的墨色——是她与无妄并肩而立,背后是雷峰塔的影子,和万家灯火的光。
    “我画完了!”陆长风的声音带着哭腔,“《青蛇渡世图》!”
    青檀望着那团晃动的光,忽然笑了。
    她的指尖从无妄掌心滑落,最后轻轻碰了碰他腕间的佛珠。
    河风卷着桂花香扑过来,她听见自己说:“真好……有人记得。”
    无妄死死攥住她的手,望着远处越来越近的灯笼,喉间像塞了团烧红的炭。
    他听见陆长风喊:“青姑娘!你看画里的雷峰塔,塔影里有个白衣影子,像……像另一个姑娘!”
    而青檀的眼尾,最后一点淡青鳞纹正随着夜色消散。
    她望着画中那个模糊的白衣轮廓,忽然想起百年前白蛇说的“妹妹,别回头”。
    这一次,她终于能笑了——她没回头,却也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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