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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断梦桥边·旧梦织新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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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雾未散时,青檀已立在断梦桥头。
    桥身青石板被露水浸得发亮,像铺了层湿漉漉的青玉,桥头石碑上“过往皆幻,此桥为界“八个字被岁月磨得发钝,倒像是被谁用刀一笔笔剜进石头里的。
    她摘了斗笠夹在臂弯,任晨风吹得额前碎发乱飞。
    眼角那抹淡青鳞纹随着呼吸忽明忽暗,像条困在皮肤下的小蛇在游。
    昨日茶摊王娘子的话还在耳边滚:“那桥邪性得很,说是白蛇被镇塔前,青蛇抱着她哭了三天三夜,眼泪渗进桥缝里,后来凡是心里装着旧伤的人打这儿过,桥底下的水就会给你照出不愿想起的事。“
    青檀嗤笑一声,指尖轻轻划过石碑上的刻痕。
    她本是不信这些的——蛇类活了千年,最懂传说不过是凡人给遗憾裹的糖衣。
    可鬼使神差地,她还是来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青石板被踩出细碎的响。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那步频稳得像晨钟,带着股清苦的檀香味,是无妄。
    “师父说,出家人不打诳语。“青檀转身时,斗笠边缘扫过他僧衣的袖口,“你昨夜没睡?“她盯着他眼下极淡的青影,像片被雨打湿的竹叶。
    无妄的目光掠过她发间沾的雾珠,落在她腰间的断剑上:“我信人心。“他抬手朝桥下指,晨雾里的溪水泛着冷白,“你说这水,是否也曾洗过你心中的执念?“
    青檀望着水面,忽然抬手。
    她的指尖刚触到溪水,涟漪便像被人抽了线的风筝般荡开,水面竟泛起层模糊的白影——雷峰塔的飞檐翘角破雾而出,百年前的场景像被谁按了快进键。
    她看见自己跪在塔前,蛇尾在青石板上拍得血肉模糊,喉咙里滚着破碎的嘶吼:“他是人!
    他会老会病会死!
    你锁着白蛇,和锁着具枯骨有什么分别?“
    法海站在塔顶,袈裟被风掀起一角,他闭着眼,睫毛在脸上投下颤抖的阴影。
    有颗泪从他眼角坠下,摔在青檀脚边的水洼里,溅起的水花烫得她缩了缩手。
    “够了。“无妄的声音带着丝发紧的哑。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走近了,僧鞋几乎要沾到溪水,“你不愿回忆,是因为太痛。“
    青檀猛地收回手,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滴在她青衫前襟,晕开团深青的痕。
    她抬头时眼尾的鳞纹亮得刺目:“我青檀活了千年,被天罚抽过妖丹,被道士用符咒烧过尾巴,痛?“她嗤笑一声,“我怕的是......“
    她突然顿住,喉结动了动:“当年水漫金山,不是为了替白蛇报仇。“风掀起她的衣摆,露出半截缠在腰间的蛇骨鞭,“我是想看看,那个满口‘众生平等‘的法海,会不会为了救凡人,把他的清规戒律踩进泥里。“
    水面上的影渐渐散了,像被风吹乱的纸灰。
    无妄望着她发红的眼尾,忽然想起昨夜在破庙,她哄孩子时放软的声线。
    原来她的刺,都是裹在糖外面的壳。
    “后来呢?“他轻声问。
    “后来?“青檀弯腰捡起脚边的斗笠,竹丝边缘刮过掌心的薄茧,“他把袈裟铺在被淹的街道上,自己跪在雨里念往生咒。“她系紧斗笠的系带,声音闷在竹篾后面,“你看,佛比妖更懂慈悲,却不肯为了一个人,失了分寸。“
    桥那头突然传来脆生生的唤声:“青姐姐!无妄师父!“
    两人同时转头。
    小翠提着个青竹篮跑过来,身后跟着几个镇民,有抱着西瓜的,有提着新摘的桃。
    她跑得太快,发辫上的红绳散了半截,在风里晃成团跳动的火:“王阿婆说你们帮她寻回儿子,非得让我们送些时鲜来——青姐姐你尝尝这桃,甜得很!“
    青檀摸了摸眼角的鳞纹,那抹青已经淡得快要看不见了。
    她接过小翠递来的桃,指尖触到果皮上的晨露,凉丝丝的。
    无妄站在她身侧,望着她沾了桃汁的指尖,忽然想起昨日她哄孩子时,也是这样沾了糖粥的甜。
    溪水还在桥下淌着,把他们的影子揉碎了又拼起来。
    远处传来卖糖画的铜锣声,一声,两声,惊起几尾游鱼,在水面溅起细小的水花。
    小翠的竹篮在晨风中晃出细碎的响,青檀接过桃子时,指尖还沾着方才溪水的凉意。
    镇民们围在桥边,王阿婆的儿媳正把西瓜往无妄怀里塞,粗声粗气地道:“师父莫推辞,你替我们找着儿子那晚,我家那口子跪在菩萨像前磕了三个响头!“
    “青姐姐可听过断梦桥的续梦法子?“小翠踮脚扒着桥栏,发辫上的红绳扫过青檀的斗笠,“我阿爹说,要是心里有没做完的梦,把手按在桥石上,诚心想着那梦,水底下的旧泪就能把梦续上。“她歪头看青檀,眼尾翘得像只小雀儿,“你们方才看的是旧伤,要不试试续续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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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檀捏着桃子的手顿了顿。
    桃毛扎得掌心发痒,像极了百年前白蛇捏着她的手教她写字时,指尖蹭过竹简的触感。
    她垂眸望着桥石上深浅不一的刻痕,突然嗤笑:“我青檀活了千年,早把该做的梦都做完了。“话是冷的,尾音却被风揉得软了些。
    无妄正替王阿婆的儿媳接过西瓜,闻言转头。
    他袖中佛珠在晨雾里泛着暖光,目光落在青檀发间沾的雾珠上:“若有梦,便不该让它断。“他说这话时,喉结轻轻动了动,像在吞咽什么极苦的东西——昨夜他在破庙替染了寒症的孩童诵经到三更,喉间还泛着药汁的涩。
    青檀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断剑的剑柄。
    那剑是白蛇被镇雷峰塔那日,她从法海袈裟上扯下的金箔所铸,如今剑刃已锈成暗黄,倒像块凝固的旧月光。
    她望着无妄眼尾淡淡的青影,忽然想起昨日在茶摊,有个被狼咬伤的孩子攥着她的衣角哭,无妄蹲下来替孩子包扎时,眼底的光比佛前长明灯还亮。
    “试就试。“她突然松开桃子,桃肉砸在青石板上,溅起几点甜津津的汁水。
    桥石的凉意顺着掌心爬上来,像条小蛇在血管里游。
    她闭着眼,耳边的人声渐渐模糊,只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千年蛇妖的心跳,本不该这么乱的。
    梦境涌来时带着湿冷的水草味。
    她看见自己第一次化为人形,蹲在溪边看倒影,尾巴还没褪干净,青鳞在阳光下闪着碎光;白蛇撑着油纸伞从竹林里走出来,素白裙角沾着晨露,指尖点在她额间:“青儿,以后要学做个人。“
    她又看见白蛇在雷峰塔下跪了七日七夜,雨水顺着塔檐砸在她肩头,像砸在块温玉上;法海的金钵悬在塔顶,他的手在发抖,金钵的影子遮住白蛇的脸时,他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阿弥陀佛“,尾音发颤,倒像句没说出口的“抱歉“。
    最后一幕是水漫金山那日。
    她的蛇尾卷起千重浪,法海的袈裟铺在被淹的街道上,他跪在雨里,每念一句往生咒,就有个被救的凡人从浪里浮出来。
    她看见他睫毛上挂着雨珠,看见他袈裟下的皮肤被雨水泡得发白,却始终没看她一眼——原来当年她以为的“佛不肯失分寸“,是他用自己的血肉做了分寸。
    “檀儿。“
    一声低唤撞碎了梦境。
    青檀猛地睁眼,额角沁出薄汗。
    无妄的手覆在她手背之上,掌心的温度透过桥石传来,像团烧得正旺的香灰。
    他的指节因常年握佛珠而有些变形,指腹有诵经时磨出的薄茧,此刻却轻轻覆着,生怕碰碎什么。
    “你的梦,我替你记住。“他说。
    晨雾漫过他的眉峰,他眼底的慈悲像化不开的潭水,“那些没说出口的,没做完的,我替你收着。“
    青檀的呼吸乱了。
    她想起百年前白蛇被镇塔时,自己抱着塔基哭了三天三夜,眼泪渗进桥缝里,原来不是为了恨法海,是恨自己连白蛇最后一句“青儿,莫要困在执念里“都没听清。
    此刻无妄的掌心像团火,要把她心里那块冻了百年的冰慢慢焐化。
    她几乎要反手握住他的手。
    可蛇类天生的敏锐突然刺痛——无妄的手腕在微微发抖,他眼底的潭水深处,浮着缕极淡的金芒,像道被压着的符印。
    她猛地抽回手,转身时斗笠边缘扫过他的僧衣,带起阵风,把桥边的桃叶吹得打旋。
    “日头要上来了。“她的声音比平时哑,“该回镇里了。“
    无妄望着她的背影。
    青衫下摆被风掀起,露出半截蛇骨鞭,那是她当年水漫金山时,用自己脱落的蛇骨所铸。
    他摸了摸方才覆过她手的位置,桥石上还留着她掌心的温度。
    喉间突然泛起腥甜,他慌忙用袖子掩住嘴——指缝间,几点血珠落在青石板上,像滴被揉碎的朱砂。
    远处传来卖糖画的铜锣声,一声比一声急。
    青檀走在前面,斗笠下的嘴角微微翘着,自己却没察觉。
    无妄望着她的影子,伸手摸了摸额间——那里有块极淡的金印,像被谁用香火在皮肤上烫了道痕,正随着心跳一下下发烫。
    无妄的脚步突然虚浮了半分,他扶着桥栏稳住身形,袖中佛珠突然迸裂,十八颗檀木珠滚落在地。
    青檀听见动静回头,却见他朝她笑了笑,弯腰去捡珠子。
    晨光里,他额间的金印闪过极淡的光,像道即将苏醒的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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