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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语柔缓步走在长廊上，耳边传来丫鬟们压低的议论声。
“听说那位公主生得极美......”
“是啊，还带了不少稀罕物件......”
“王爷不在府中，这位公主倒是来得巧......”
萧语柔置若罔闻，只是脚步略微加快了些。
踏入正厅的瞬间，一股异域的香料味扑面而来。一位身着异域服饰的少女正倚在雕花楠木椅上，见她进来，缓缓起身。
那少女肤若凝脂，眉目如画，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带着几分蓝色的眼眸，配上额前晃动的金色发饰，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异域风情。
“洛霜给定王妃请安。”少女行了个昆仑国的礼节，动作优雅而从容。
萧语柔余光瞥见一旁气鼓鼓的岑燕燕，少女正咬着唇，一副快要炸开的模样。她心下了然，吩咐下人上茶，浅笑道：“公主请起。”
“多谢王妃。”洛霜直视着萧语柔，那双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我此次来访，是想告知王妃一件事。臣已向君王求了这门亲事，日后我将成为定王府的王妃。若王妃不愿离去，可为侧妃。”
话音刚落，岑燕燕猛地站起身，茶盏被她一掌拍得震响：“你放肆！一个小国公主，也敢在这儿耀武扬威？就算是大衍公主，也没资格逼人让位！”
洛霜神色淡然，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弄着茶盏：“在昆仑，只要我愿意，我想嫁谁就嫁谁。这是我们的传统。”
“这里不是你的昆仑！”岑燕燕气得脸都红了。
“但我既然喜欢定王，就要嫁给他。”洛霜的目光落在萧语柔身上，“况且定王妃耳聋，不配为王妃，由我来做更合适。”
萧语柔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暗笑。她从袖中取出一盒桂花糖，递给岑燕燕：“尝尝，甜得很。”
“你还有心思吃糖！”岑燕燕急得直跺脚，眼眶都红了。
“说起来，你今日怎么会来？”萧语柔转移话题。自从和谷柏定亲后，岑燕燕一直在跟着谷夫人学规矩，难得来府上。
岑燕燕眼圈一红，声音哽咽：“我要和谷柏退婚，他不适合我。”
“现在不是退婚的好时机。”萧语柔蹙眉。皇帝还在盯着岑燕燕的婚事，若是退婚，恐怕会被指婚给皇帝的心腹。这后果，不堪设想。
一旁的洛霜突然开口：“定王妃，你的耳朵似乎已经痊愈？”
“刚好。”萧语柔举起糖盒，语气轻松，“公主要尝尝吗？”
洛霜面色一沉，起身离去，裙摆带起一阵香风。
“太好了！你真的好了！”岑燕燕欣喜若狂，拉着萧语柔的手，“我们快进宫告诉皇上！”
“不必着急，王爷自有安排。”萧语柔神秘一笑，“很快，皇上就顾不上定王府了。”
果然，傍晚时分，宫中传来消息：皇宫里头传出消息，贵人有喜兆，要提前生产。
萧语柔站在庭院里，望着天边的晚霞，嘴角微扬。春日的晚风带着几分凉意，吹动着院中的海棠花瓣纷纷扬扬。
“王妃。”紫萱匆匆而来，“太子妃到了。”
萧语柔端坐在定王府的厅堂里，看着谷霜那张略显苍白的脸。窗外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茶香袅袅，却驱散不了空气中的凝重。
谷霜眼神闪烁不定。她抬眼看向萧语柔时，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
“本妃此番来，是请你入宫为雅贵妃诊脉。”谷霜握紧手中的茶盏，指节微微发白，语气生硬，“你耳疾既已痊愈，料想会答应。”
萧语柔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瓷器与木桌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微微一笑：“贵妃娘娘召见，臣妾自当前往。”
话音刚落，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听说你早膳没用几口？”岑陌清冷的声音传来，身后林妈妈提着两个印有“明月阁”标记的食盒。阳光下，他玄色锦袍上的暗纹若隐若现，整个人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谷霜看着岑陌自然地走到萧语柔身边，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她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袖，心头泛起一阵酸涩。
“皇嫂。”岑陌淡淡颔首，语气疏离而礼貌。
林妈妈将食盒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香气四溢，都是萧语柔平日最爱的点心。
谷霜强撑着笑容告辞，匆匆离开。她的背影略显仓促，裙摆在空中划出一道慌乱的弧度。
马车上，谷霜望着街上往来的行人，眼神恍惚。街边小贩的吆喝声，行人的谈笑声，都像隔着一层薄纱，模糊不清。
“你说，”她忽然问身边的丫鬟，“一个人能同时爱上两个人吗？”
侍女被吓得不轻，手中的团扇差点掉在地上。谷霜却已经收敛了情绪，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安排定王妃入宫的事吧。”
宫中，艾草的气味浓郁得令人头晕。宫女们来来往往，脚步轻盈，仿佛踩在棉花上。
萧语柔跟着宫女穿过重重珠帘，来到雅贵妃的寝殿。殿内香烟缭绕，床帐低垂，隐约可见里面躺着一个人影。
“你来了。”床帐后，雅贵妃虚弱的声音传来，“你知道本妃为何召你入宫。”
“奴婢医道粗浅，只能尽力而为。”萧语柔垂眸道。
“你必能医愈！”雅贵妃激动道，“当初你就看出我身怀死胎，你有这个本事！”
萧语柔唇角微勾。当初救人是出于医者仁心，但如今明知对方是毒蛇，又何必自寻烦恼？她缓步走到床前，轻轻掀开帐帘。
雅贵妃面色苍白，眼下一片青黑，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萧语柔轻轻搭上她的脉搏，细细诊断。
“娘娘是产时阴虚，又因血崩亏损，御医院的方子已是最佳，臣妾无能为力。”她收回手，语气平静。
“你！”雅贵妃颤抖着手指指向萧语柔，“你信不信本妃杀了你！”
萧语柔不慌不忙：“臣妾如今是定王妃，更是蒙古公主。我若死在这里，太子殿下要如何自处？”
雅贵妃面色更加难看，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离开雅贵妃寝宫，萧语柔迎面撞上昆仑的洛霜公主。阳光下，洛霜一身华服，珠翠环绕，显得格外耀眼。
洛霜身边的侍女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打开后露出一枚玉白透红的丸药，香气四溢。
“这是我们昆仑的至宝，玉液金丹。”洛霜介绍道，眼中带着几分得意，“可治百病，起死回生。”
萧语柔只觉手腕滚烫，她微微后退一步：“是要进献给雅贵妃娘娘吧？本宫便不多留殿下了。”
洛霜的话被堵了回去，抿着唇进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