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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正斜斜地打在地板上，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低气压。
助理抱着一叠文件快步迎上来，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
“周总，昨晚的舆情还在发酵。秦氏的‘城市环保’项目登上了七个热搜，现在网上全是质疑我们‘智慧城市’涉嫌抄袭的评论，合作方刚才又打了三个电话来询问情况。”
周宴京扯了扯领带，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眉心。
昨天秦氏那场新闻发布会像颗炸弹，把他筹备了两年的项目炸得摇摇欲坠。
他清楚秦氏用的核心技术脱胎于周氏的机密，可对方裹上了国外环保技术的外衣，再加上抢先发布的时间差，倒显得周氏成了跟风的模仿者。
“技术部的应急方案准备好了吗？”
他抬眼时，眼底的疲惫已被冷冽取代。
“准备好了，但……”秘书犹豫了一下，“秦氏的技术迭代速度太快，我们现有的国内技术要做出成效，至少需要三天。可网友根本等不了，刚才还有人扒出您三年前的旧闻，说周氏一贯用不正当手段竞争……”
周宴京的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
三年前秦昭衍的事像根刺，总在这种时候被人狠狠剜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沉得像冰：“让技术部现在就启动方案，先放出我们在交通智能监测上的试点成果，把视频链接发给所有合作方和媒体。
另外，通知法务部，准备起诉秦氏窃取商业机密。”
助理应声退下，办公室里只剩周宴京一人。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齐落鸢发来的消息，眉头不自觉紧皱。
“宴京，网上的事我看到了，你还好吗？要不要我过来陪你？”
齐落鸢忐忑不安地在手机上试探，同时头脑风暴应该怎么到他办公室去把监听器取下来。
他指尖在屏幕上悬了许久，最终只回了两个字。“不用。”
齐落鸢的消息像根针，刺破了他强装的镇定。
昨晚管家把别墅监控发过来的时候，他分明看到齐落鸢上周趁他不在，进过他的书房三次。
当时只当她是念旧，现在想来，那些看似无意的停留，恐怕都藏着猫腻。
正想着，办公室门被轻轻推开。
池念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来，身上还穿着练功服，裙摆上沾着些许舞蹈室的灰尘。
看见她的时候，周宴京阴沉的眼眸忽然亮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助理打电话给我说你没吃晚饭。”
她把咖啡放在桌上，声音平淡得像在说天气，不知道助理的电话怎么打到了自己这里。
电话里助理把事情说得很严重，他说周宴京进入工作狂魔状态，已经在一线连轴转了几个小时，这几天因为秦氏的事情他的脸色都变得很差了。
出于人道关怀，她还是从舞蹈室过来看看。
“这是附近那家老字号的豆浆，你以前……”
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
她差点忘了，周宴京以前总让她买这家豆浆，不过是因为齐落鸢爱喝。
池念垂下眼睫，掩去眸底的情绪。
“我来送吃的。”
她把豆浆放在桌上，没再继续说话。
周宴京翻开文件夹，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她的方向。
两人之间的沉默像团粘稠的雾。
池念能感觉到他今天状态不对，眉宇间的疲惫和烦躁几乎要溢出来。
她知道网上的事，早上刷手机时，那些攻击周氏的言论像潮水般涌来，其中不乏诅咒周宴京不得好死的评论。
心脏莫名地抽痛了一下。
她明明该恨他的，恨他间接害死秦昭衍，恨他把自己当替身，可看到他被千夫所指，还是忍不住攥紧了手心。
“秦氏的项目……”
她终究还是开了口，声音有些干涩。
“你找到突破口了吗？”
周宴京猛地抬头看她，眼神锐利如刀：“你想说什么？”
他这副防备的样子像盆冷水，浇灭了池念那点不该有的担忧。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没什么，就是觉得周总也有被人算计的一天。”
她说完转身就走，手腕却被猛地攥住。
周宴京的力道很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疲惫，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挣扎。
“池念，”
他低声说，“别像齐落鸢一样骗我。”
池念的心狠狠一跳。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知道齐落鸢做了什么？她用力甩开他的手，眼眶微微发红。
“周总说笑了，我哪敢骗你？毕竟我只是个替身，哪有资格和齐小姐相提并论。”
与此同时，齐落鸢正坐在自家公寓的沙发上，看着手机里周宴京办公室的监控画面——那是她昨天偷偷装在盆栽里的微型摄像头。
当看到池念和周宴京争执的画面时，她捏着手机的手指泛白。
不行，不能让周宴京发现是她泄的密。
她立刻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急切。
“你可不可以暂停对周氏的攻击，感觉周宴京快要怀疑到我头上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
“齐小姐，现在可不是收手的时候。你还没有和我谈判的资本。”
齐落鸢咬着唇，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她帮秦氏，本是想借他们的手打压池念，是有把柄在他手上，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控制了。
“我不是怕，”
她强装镇定，“我是觉得……方法太激进了，可以缓和一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声嗤笑。
“齐小姐，你还是管好自己吧。我的计划，不是你能插嘴的。”
电话被挂断，齐落鸢看着黑下去的屏幕，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她好像，惹上了不该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