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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148章你的心当真是捂不热的(第1/2页)
姜娩眼神微微一凝,袖下的手指轻轻收紧。
又听迟钰接着说:“太后亲自操办此事,王爷再如何宽厚,也总不能让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同住吧?”
“你一个将军府嫡女,到时候落得无处可归,真是笑话。”
正想走时,她忽然止步,在她耳边又轻飘飘落下一句:“对了,我与殿下的婚期已落定,届时会差人送去婚柬,还请姜小姐务必莅临。”
“......”
她看着姜娩怔愣的反应很满意,讥笑着收回目光,仰着头十分得意地走过她身侧。
姜娩站在宫道一隅,望着她远去的身影,神色逐渐凝固。
耳边还回荡着那句轻飘飘却带着锋芒的话——
“等闻茵嫁过去后,就不好再住了。”
她眉心微蹙,一瞬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闻茵,要嫁入北钦王府?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嫉妒,也不是愤怒,而是惊讶,不可置信的惊讶。
她太了解萧珩之了。
这个人冷峻寡言,霸道自持,对人疏离又淡薄,唯独对她如同一个疯狗般不讲道理。
上辈子他费尽心思,一步步将她拴住。
如今……他竟会答应迎娶闻茵?
难怪前些时日他总是吞吞吐吐。
姜娩脑海里迅速划过许多碎片......
——闻氏满门抄斩的风声已经传遍京中。
——萧珩之对闻氏的态度一向,甚至连闻茵都从未在他眼中占过分毫。
——此时闻茵若与他成婚,岂不是将这场动荡之祸引入王府?
她皱起眉,脑中浮现一个荒诞却合乎逻辑的可能:
莫非……是闻茵为了保命?
闻氏满门覆灭,此刻她与萧珩之成婚,便是攀上北钦王府这座高枝,如此她便成了王府中人,皇上也就有了开恩的由头。
朝臣纵有不满,也得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噤声。
太后一向喜爱闻茵,定是想以此为她搏出一线生机。
可是......
姜娩眼神一沉。
可依萧珩之的性子,他怎么会答应?
王妃这个位置,他不是说......
姜娩心乱如麻,脑中乱成一团线,思绪拧巴如结。
她不知为何,明明宁祉与迟钰的婚期也定下,自己反而满脑子都想着萧珩之和闻茵。
风掠过宫道,吹乱了她的发丝。
她用力吸了口气,告诉自己冷静、思考、不要慌。
但她的心,完全静不下来。
夜色渐深,宫门已闭。
姜娩乘夜回了北钦王府。
恰好看到一年迈老者从府门出来,他身着深色锦袍,须发皆白,面容清瘦,眉宇间透着威严与沉稳。
姜娩认出那是萧际中,先王爷的父亲,也就是萧珩之的爷爷,曾领节钺镇北,皇帝亲赐“忠肃王”牌匾。
他老人家一直在南川旧宅养息,极少现身。
如今亲自上门,想必这婚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待老太爷走后,她下了马车,步入府中。
院中雪还未扫净,一路踩过,明明脚步不重,耳边却总响着鞋履踏雪声,一下一下,回荡不休。
“姜小姐,王爷请您叙话。”丫鬟过来行礼。
姜娩应声,朝着寝屋过去。
她推开厅门时,萧珩之正坐在榻上。
屋中未点灯,只有炉火摇曳,将他身影拉得修长冷峻。
他身穿玄衣,单手撑着额,像是许久未动,听到开门声,也只是微一侧目。
姜娩轻轻阖上门,目光落在他身上,神色有些复杂。
四目相对,屋内一时无声。
最终还是萧珩之先开了口。
“姜娩,我有一事,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应当让你知晓。”
姜娩垂下眼,她猜到萧珩之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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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又开口:“闻氏落罪,太后为保闻茵,决定将她......”
他突然顿住。
又是一阵沉默。
姜娩深吸一口,说:“决定将她嫁给王爷,对吗?”
萧珩之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你都知道了?”
“我也是今日才知。”
“那你......”
“太后做此决断,也是为了保闻家一脉,王爷接下这桩婚事,顺理成章。王爷不必吞吞吐吐,我又不是王府的什么人,此等大事论不到我来指点......”
她语速极缓,却疏离得很,像针扎在萧珩之心口,一寸寸地挑开他隐忍的自持。
“......当初来借住也不过是权宜,如今父亲征战未归,我一个人也好安顿。将军府虽暂未修缮完毕,但腾出一间屋子住还是没问题,实在不行便去客栈……”
她喋喋不休地说着,听得萧珩之莫名生出火气。
“够了。”他起身,眉目锋利,“我何时说过要你走了?”
“这话还用得着王爷开口吗?北钦王府将迎新妇,我一个外人,留着难道要等旁人说三道四?”
“你觉得你是外人?”他眼神沉了下去。
“难道不是?”
姜娩语气轻,却透着不加掩饰的凉意。
她不是在争执,甚至连指责都算不上,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她本就是借住在此,如今王府另有婚娶,她退一步,是最合情合理的。
可正是这种理智、冷静、不沾情绪的态度,让萧珩之心口发闷。
“姜娩,你就没有一句要问我的?”萧珩之喉头滚动,怒意压得骨节发紧。
“问王爷什么?”她仰头看着他,“问你为何娶闻茵?还是问准备几时让她进门,我好腾个地方出去?”
“姜娩!”
他低吼一声,眼中满是隐忍的怒意,“你真是一点都不在意吗?”
“我本就不在意!若非王爷强留,我怎可能一直居留于此?”
“你到如今,都还是想走?”
姜娩倏地抬眼,对上他漆黑沉郁的眸子,只觉得胸口闷得厉害,像是有什么情绪横冲直撞,她自己也无法安抚。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她更加烦躁。
其实细想一番,她不应当在此刻贸然提出要离开王府这话的。
寂尘居士的话她还记得,若无人为其解毒,便会承受钻心之痛,直至经脉寸断而亡。
她哪怕是为了活命,也应该留在萧珩之身边。
可她不知为何,听到他说出要娶闻茵入府这话的时候,她就是想走。
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
反正下月十五才会毒发,只要在那之前解毒就行。
此时离开也好,没了萧珩之的监视,她便不用进出王府都束手束脚,去找解毒的法子也更方便些。
她指尖悄悄收紧,将心头的情绪压下。
“王爷若无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话中的冷意,刺在萧珩之心上:“你若执意要走,那便走。但你若留下,本王答应你,绝不娶旁人。”
“......”
姜娩沉默了一瞬,说:“王爷想娶,可有想过我想不想嫁呢?”
如同一盆凉水,破灭了萧珩之的火气,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落寞。
他嗓音低哑,缓缓低声道:“本王算是知道了,你的心......是捂不热的。”
姜娩没有看他,她推门离去,身影决绝。
雪光映得她身影清清冷冷,像是再无回头的意思。
每一步,都踩在他心尖上。
萧珩之看着她的背影,一动未动。
他握紧了拳,指节发白。
一刹那,他竟连挽留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