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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璃，姜阿姨刚知道这件事，受打击是肯定的，你要坚强一些，你要相信你没有做错。”宋权墨扶着她的肩膀，说道。
“我错了，我做那些事，虽然是为了给妈妈治病，可是妈妈肯定会认为，是她拖累了我！我的做法换个说法也成立，卖身卖子宫，所以她才那样自责！”陶璃说着，眼泪又掉下来了。
而对于宋权墨来说，这一切都不过是阴差阳错而已。
当初他虽然知道，陶璃有个生病的妈妈在治疗，但他并不知道陶璃妈妈治疗，和陶璃嫁给他有什么关系。
他当时太过“自以为是”了，以为那是夏南城和陶璃的手段，以为姜雨薇的治疗其实是夏南城在负责……
他不曾知道，陶璃还有这样心酸的理由，那个时候，她一定很绝望吧？
他将陶璃搂进自己怀中，半晌之后，声色低哑地道：“阿璃，对不起。”
如果当时他对陶璃更多一些关心，更多一些好奇，而不是直接定性，就会调查更多，然后得知更多，也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然而这个世界上，却没有如果，只有但是。
时间久久，陶璃没再掉眼泪，宋权墨便道：“我让人安排晚饭过来，你和阿姨都需要吃点东西。”
陶璃并没有拒绝。
她其实没有胃口吃什么，她想，妈妈肯定也是。
但是，她要想办法让妈妈吃东西啊。
宋权墨让人送来的都是比较清淡的饭菜，他给陶璃盛了稀粥，但陶璃没吃，而是端着粥去了妈妈的房间。
“妈，我拿了一碗粥过来给你，你起来趁热喝了吧？”
陶璃将碗放在床头柜上，尝试着将妈妈扶坐起来，妈妈倒是没有拒绝。
只是，姜雨薇坐起来之后，却也只是发呆，陶璃喂她喝粥，她死活也不张开嘴巴。
“妈，你吃点东西吧！”陶璃说着，又哽咽起来。
可姜雨薇还是没有张开嘴巴。
“妈，求求你……别这样好不好？”陶璃的眼泪，啪嗒就掉下来了，妈妈这样，真的比打她骂她还让她难受。
“你可以惩罚我任何，可是你不要惩罚自己啊！”
气氛一直僵持着，姜雨薇不说话也不吃东西，不论陶璃如何哭怎么求，都没有用。
“阿璃，姜阿姨现在不想吃，你别勉强她了，我们让姜阿姨安静一会儿。”宋权墨到房间里来，将陶璃带出去。
出去之时，他将房门虚掩起来，房间内的灯则是打开的。
在黑暗里，人容易想不开，有了灯光，人的情绪或许能够好一些。
陶璃坐到餐桌前来，宋权墨道：“姜阿姨不吃东西，但你得吃东西，因为今晚上或者明天，甚至以后的很多天，你还要照顾姜阿姨，你不能先倒下了。”
他重新给陶璃盛了一碗热粥，亲自用勺子喂到她的嘴边。
陶璃抬眸看他一眼，终究还是张口吃了粥。
晚饭她吃得不多，一碗粥，小半碗菜，还都是青菜而已。
就怎么也吃不下了，宋权墨也不好勉强她，随她去。
吃过晚饭之后，陶璃要去看妈妈，却被宋权墨拦住，“再等半个小时。”
陶璃对此时的妈妈也没办法，只好听从宋权墨的，再等半个小时。
可是这半个小时难熬啊，门虽然是虚掩的，但是只要门不打开，她就无法看到房间里的妈妈是什么样子的。
好不容易熬过半个小时，陶璃立即起身，往房间方向冲去，又被宋权墨拉回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我妈现在估计很恨你，你进去能行吗？”
宋权墨沉默片刻，道：“去试试。”
陶璃已经试过多次，都没什么效果，现在也只能让宋权墨去试试。
宋权墨推门进去时，姜雨薇还如先前一样，坐在床上，面无表情。
宋权墨缓缓地走过去，在距离姜雨薇三步的地方停下来。
姜雨薇也不看他，径自坐着，屋子里的气息非常冷，哪怕现在已经是春天了。
“姜阿姨，阿璃和我结婚虽然匆促，但是，结婚之后，她还是她，每天照旧出去上班。她并没有因为和我结婚，和我生孩子，就丧失了她自己。她始终都是您的好女儿。”
宋权墨其实也清楚姜雨薇为何如此大受打击。
她认为，陶璃和他之间是一场交易，那他的话就在于告诉姜雨薇，不管以前如何，陶璃还是陶璃，从来没有失去自己。
“姜阿姨，您比我年长，经历的事情肯定比我多，您也肯定比我更加清楚，人生往往很艰难，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发生，快乐有，痛苦有，甚至很多时候，痛苦比快乐更多，可是，在经受痛苦的时候，只要我们还能留住自己，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您说呢？”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姜雨薇终于看向他，哑声道：“你家世显赫，你敢说璃儿刚跟你的时候，你没有将她当成一件商品吗？”
“没有！”宋权墨回答得快速，并且斩钉截铁。
但他也不能告诉姜雨薇，说他将陶璃当成初恋的替身了。
因为夏初晓，陶璃不仅早产两个月，还和他僵持了大半年。
他此时再不能刺激姜雨薇了。
“那你对璃儿是怎样的？你总不能告诉我，是一见钟情吧？”姜雨薇嗤笑道，她自然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说法的。
一见钟情，换在别人身上或许还行。
但是宋权墨是谁？他是云天集团的总裁，从小到大见过漂亮的、优秀的的姑娘无数，就算要一见钟情，他也早就对别的女人一见钟情了，不会等到她的女儿出现再一见钟情！
宋权墨沉思半晌，终究还是抬头看向姜雨薇，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敢再欺瞒姜阿姨，刚开始的时候，我觉得阿璃长得很像我一个故人，那个故人在我遇见阿璃之前一年去世了。”
“我并非有意拿阿璃与故人相比，只是看到阿璃，我就情不自禁。”宋权墨又解释了一句，“不过，姜阿姨请放心，我现在能够清楚地将阿璃与故人区分开来。”
算了，都如实说吧。
姜雨薇或许家境很差，可她到底四十多岁了，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饭还多，他的欺骗在这样的母亲眼里，根本就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