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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诺看着茶几上安静地躺在那里的笔和纸，有着一秒的迟疑。
最终还是信任沈墨的分量占多，伸出小手，拿过了那纸和笔，低着头，很是认真地在上面写着画着些什么。
一时之间，办公室里，只剩下笔划过纸张发出的清脆的声响，以及敲击键盘的声音。
倒有几分和谐的意味。
姜凝玉进来后，便看见这样的一副场景。
第一次，对沈安诺有了嫉妒的情绪。
她就像是彻底融入到了男人的世界里。而她呢，却只是一个局外人而已。
也不知怎地，她放下文件的动作忽而加重了下，试图打破这在她很是碍眼的一幕。
文件接触桌面，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声音。
沈墨抬眸，第一眼并不是看向她，而是越过她，望向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小人儿。
只见沈安诺却格外的专注，并没有受到她的打扰。
收回视线时，冷冷地睨了一眼姜凝玉，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感情可言，让人心生畏惧。
就连一个正眼，都不曾施舍给她。
仿佛她就像是一个不起眼的摆件，不值得他看一眼。
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想得到他。
只因为她知道，若是得到了他的心，这一切，就只是她一个人的独宠，只会完完全全地属于她一个人。
这是她做梦都想要拥有的。
她退出去关上门之际，看了一眼沈安诺的方向，那眼神里，有着势在必得的执念。
而正在专注于画画写写的沈安诺忽而觉得后背一凉，有些不自然地缩了缩脖子，但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停。
而下一秒，办公室里的空调温度被调高了一个度。
而此时的门外，姜凝玉掏出手机，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噼里啪啦地打着一段话，而后点击发送，力道有些大。
还不到一分钟，手里的手机发出了震动声，是一条新的未读短信。
【我们的合作到此终止吧，我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相信我，游戏还没有开始。下午有时间吗？你们公司的楼下咖啡店见，我们聊聊。】
姜凝玉看了一眼短信后，并没有着急着回信息，将手机放回了口袋里，踩着高跟鞋，走到了一个拐弯处，并没有离去，而是在等待些什么。
就这样过了半个小时后，那紧闭的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忽而被打开了。
沈安诺揉了揉眼睛，而后在走廊的方向看了一眼，确认了一番后，这才迈着小步，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姜凝玉在她出来后，便发送了一条短信。
在沈安诺刚进入隔间的下一秒，卫生间外面，被放了一个工作中的牌子，而三个女人则是大摇大摆地往洗手间走去。
交谈声清晰地传来。
“诶——你们看见了吗？沈总又带着那个傻子来公司了。”
“我还真是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沈总是图那个傻子哪点？要样貌没样貌，要身材没身材，要家境……还是方家最不受宠的那一个……难道是图她傻？还是图她流口水？不洗澡？这沈总的口味，还真是重啊。”
女人的话音刚落，卫生间便传来了一阵哄笑声。
“按照我说啊，那些有钱的公子哥，哪个没点特殊的癖好啊。那个傻子不过就是沈总的一个玩物而已。指不定什么时候沈总玩腻了，就扔了呢。那个傻子，就是一个累赘，生活肯定不能自理，在事业上，更不会对沈总有任何的帮助；在生活上嘛……别人都是煮好饭菜等老公回家，她指不定还等着沈总去投喂呢。这时间一长，是个男人都会腻的。”
“也是，宋董事长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孙子是一个傻子生的，若是遗传了，那可不就成了业内的一个笑话了吗？”
“我赌十包辣条，姜秘书才是未来的总经理夫人，最后的赢家。人家要样貌有样貌，还是姜氏集团的小公主呢，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傻子的春天，就好比如昙花一现……”交谈声越来越远，直到完全听不见了。
“……”
沈安诺这才推开了那扇隔间的门，那张白嫩的脸上，此刻毫无血色可言，粉唇死死地咬着唇瓣，细看，身子还有些轻微地颤抖。
不是……她不是傻子……
墨墨说过，不会不要她的……
不会的……
她蹲在那里，就像是一个被全世界都抛弃的小孩，忽然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迷茫而又无助。
而就在这时，卫生间的门再次被推开了。
“你没事吧。”姜凝玉蹲在她的面前，关切地问道。
沈安诺迷茫地抬头，眼神格外的空洞。
“地上凉，我先扶你起来。”
姜凝玉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保持着优雅的姿态，扶着她站起身，来到了拐角处的楼梯间里。
而后让她坐在阶梯上，她也一同坐下，毫不介意那上六位数的特定工作服沾染上灰尘。
“……”
“……”
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
在这期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她的情绪缓了一些后，姜凝玉侧目看着她，扮演着知心姐姐的角色。
效果显然要比方施曼好得多。
“若是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聊聊，别憋在心里，说出来会好些的。”
“……”沈安诺听到声音，抬头望去。
其实她对于姜凝玉的印象并不坏，而且她经常出入沈墨的办公室。理所应当的，她倒是信任她一些。
“我是不是真的傻？”她缓缓地开口道，语气里有着不确定。
她开始陷入了一种自我怀疑的状态。
她是不是真如他们所说的那般，是一个傻子，只会拖累墨墨的傻子。
她不想当一个傻子的。
姜凝玉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肯定或者否定的答案，而是保持着一抹弧度，看了她几秒后，语重心长地道，“你这只是生病了，他们不知道真实情况，乱加猜测罢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而沈安诺则是抓住了她这句话的重点，低喃了一声，“生病？”
她生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