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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那女人，一个出身渔村、侥幸过了几年好日子的低贱女子，将会成为本王前路上的最大障碍？简直不可理喻！”
燕王顾不上被茶水溅湿的衣袍，只冷冷瞪着林皎，目光中透出明显的审视。
“林氏，本王知道你跟她有旧怨，此女也确非善类。但，一个女子，她何德何能？你莫不是想利用本王，替你将这心腹大患除掉？”
想起之前林皎的种种说辞，包括姜鱼能吸人气运那套玄乎其玄的命理，燕王愈发怀疑。
若命理是真，林皎撺掇他出头对付姜鱼，他岂不是首当其冲会受影响？
若命理是假，那林皎跟他说的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林皎脸色一白，手心疯狂冒汗，慌忙为自己叫屈。
“妾身早就料到您会这样想，才不敢直说。不管王爷怎么误会，妾身前天夜里确实做了那样的梦，比真金还真！若有欺瞒，就叫妾身、妾身生产后再五雷轰顶，不得好死吧！”
见美人抱着西瓜大的肚子，哭得楚楚可怜，燕王心头一软。
正犹豫不决，外头忽然又传来慌张跑动的嘈杂脚步声，然后是一声请示。
“王爷，青龙山有急报传来！”
来人语气恭谨，却中气不足，像是为难或心虚。
恐怕，这急报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燕王的不祥预感很快就应验了。
得知青龙山铁矿不仅死了一大批监工、守卒，里头那帮老实听话的矿工全都跑了，甚至去年冬囤着至今的铁矿石也被全部拉走！
简直损失惨重！
燕王眼前一黑，脑瓜子嗡嗡的，差点没当场撅过去。
“混账！你的意思是，连是什么人干的都不清楚，还要本王亲自去查吗？”
来人心里叫苦。
他只是个跑腿的，负责在锦州青龙山和燕王的其他几处秘密据点间来回跑，假借各种名义将铁矿石运走，这次也是看着天气好转了过去拉货，谁知到了就看到一地横尸，和空荡荡的矿山！
“呃，许是那些卑贱矿工不愿做苦力，暗中密谋合作，趁乱杀了守卫逃走——”
“蠢货！就算是他们叛逃，那么多矿石他们能运走吗？别告诉本王，你们每次去运矿都是空手去的！”
“这……”
燕王被没头脑手下气得差点脑溢血，再想到孙林等人在石湾县折戟沉沙，更想骂这帮手下无用，也更想念他的头号心腹闫英了。
他当机立断召回闫英，又调拨人手去青龙山接管调查，完了才突然想起，自己是在林氏的院子里发号施令，以及林氏刚才说的那个荒唐梦境。
他心头一跳。
等等！
青龙山离蓟州是近，可离石湾县其实也不算太远，快马一两日便到，难道会是她干的？
燕王活了快三十年，从未见过能令他放在平等位置的女人，即便是史书上那些有才干的女子，他也不怎么看得起，直觉不愿相信姜鱼会是那个意外。
可，这大半年来的霉运似乎时常跟她相关，每次变着法子对付她都没法成功，实在叫他不得不信邪。
而青龙山除了有铁矿，当初一位风水大师就说那里是风水宝地，还有龙气，如今却……
万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