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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许多被这话吸引的路人一样，姜鱼抬眼望向前方。
万众瞩目之下，被剥掉官服、满面悲愤的元嵩慢半拍察觉不对，抬起头看看左右，忽然瞪大眼睛，盯着谢琢后背喊。
“天！这，这是——”
结结巴巴没说完，就被养父冲上来拉住胳膊，扯着他后背上的血红“冤”字，大声质问董荣华。
“姓董的，你看清楚了！这是什么？你为虎作伥、陷害忠良，绝对会遭报应的！”
元嵩反应过来，疯狂扭头往自己后背上看，很快，这个只比门板矮一点的壮汉感动得泪眼朦胧，抱着谢琢哭得像个孩子。
“定是老天开眼，知道你我蒙冤了！呜呜呜——”
谢琢：……
他忍不住扭头在人群中寻找某个不可能的身影。
姜鱼也陷入沉默。
这个套路，看着怎么跟三里河庄子最近不时上演的那处骗子戏那么像呢？
“小……表弟，你看那血字，是不是……”姜大海拽了拽她衣袖，欲言又止。
姜鱼拧着眉快速思索着，心头一激灵，立马瞪大眼睛在围观人群中搜索。
可，雨越下越大，哪里看得清？
董荣华被这个变故拽停脚步，看到偌大两个“冤”字时，表情精彩纷呈，整张脸上仿佛都写满了“不可能”三个字。
他咬着牙说：“放屁！你少妖言惑众！什么冤枉，定是他们刻意弄鬼！”
许是围观群众人数足够多，元老将军又站在他们身前，加上渐渐变大的聒噪雨声给了众人一种微妙的安全感，开始有人嚷嚷。
“你才放屁！我们都亲眼看见了！这就是老天爷显灵！”
“你这狗官逆天行事、造孽害人，小心生儿子没X眼、断子绝孙唷！”
“你说元大人他们有罪，又拿不出证据，凭啥把人绑走？你敢对天发誓，说你问心无愧吗？”
传旨太监被戳到痛处，大怒。
“放肆！你们这帮刁民想死吗？董将军，你就这么干看着？”
董荣华心一横，抽出身侧利剑，厉色挥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汉子，却被斜刺里一把长刀稳稳拦住。
“你若敢动我辽州百姓，今日休想踏出城门！”
元丰冷笑着挥手，穿戴跟董荣华身后骑兵稍有差异的士卒沉默着自暗处现身，仿佛潮水般从街巷里涌出。
董荣华骇了一跳，勒马往后退。
“元丰！你这是要造反吗？”
“造你爹的反！分明是你要无故残害辽州百姓，将军他只是履行职责！”元嵩忍不住替养父辩解。
元丰心里暗暗摇头，这个养子也太实诚了，连句添油加醋的话都不会说。
就在这时，人群中再次响起一声高呼。
“董荣华，你和你主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这世上没人知晓！为了争个皇位，连驻守边关的老将都要算计！举头三尺有神明，这种阴毒小人早晚会有恶报的！”
雨更大了。
董荣华连一丈之外的人脸都看不清，更分辨不出喊话的具体是谁，听着声音也雌雄莫辨，更加火冒三丈。
他气冲冲高举剑尖，下令：“去搜！把刚才说话的那人抓起——”
话未说完，头顶突然“轰隆”作响。
眼前白光一闪，他顿时失去意识，从马背上重重栽进地上的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