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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是，经过风暴的洗礼，谢琢更加冷静了，也意识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很危险，一着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还可能引来燕王的打击报复。
姜鱼知道这事对她完全没好处，尴尬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可能会被波及。
但也不能半点不透露，他感觉自己已经被看穿了至少一半，剩下那一半伪装岌岌可危。
谢琢打定主意，含糊道：“我来石湾县，确实不只是为了投亲，还有些要紧事做。只是怕给身边人添麻烦，暂时还不好声张。”
又小小暗示了下，自己的计划跟海贼窝有关。
姜鱼也不失望，听故事可不如让投资项目对自己心生感激、或是愧疚之情。
“既然是要紧事，自然需要保密才好。”
她转过脸，打了个小小的呵欠，顺着海贼这一话题跟对方聊起时局。
“我虽然是女流之辈，却也听说，这两年各地乱子越来越多，什么海贼、山匪，跟老鼠一样一窝窝地冒，总也打不死，不知哪天会不会把房梁都给咬塌……”
反正大家都合伙“杀人灭口”加分赃了，多透露点真面目也没啥问题，就当是给他提个醒，别一不小心死海贼窝了，浪费她时间精力。
谢琢先是惊讶，而后若有所思，不住用余光偷偷打量她表情，却发现，她说起这种严肃的话题居然还是那么平静。
跟在京城时嚣张明媚的那位千金小姐，简直判若两人。
说话间，王忠义踱步过来听到，顺口加入聊天。
“早听说辽州地处偏僻，远不如京城富庶，气候苦寒，来了才知是个好地方。这都快端午了，京城肯定暑热难当，这边倒是清爽——”
他没怎么来过辽州，也不清楚姜鱼和谢琢的瓜葛，只说了些泛泛的场面话。
姜鱼心里却暗暗点头。
这里偏安一隅，可不比即将打出狗脑子的中原强？
于是，话里话外便带出那么点意思。
王忠义没多想，只当是这姑娘对家乡的维护。
谢琢却愈发沉默。
姜鱼借故走开后，王忠义笑着试探。
“这位姜姑娘果真是个奇女子，对上海贼都有一搏之力，强过世上许多男儿。”
他原是谢家家仆，因忠诚能干又机灵，早早就被谢父放出去闯荡，倒也积攒下些许家业。
谢家出事后，愿意搭把手的少之又少，除了谢父弟子杨文远外，就要数这王忠义了。
他听说了这事，立马放下生意千里回京，结果几次跟谢琢擦肩而过，也没能见到谢父最后一面，辗转许久才在杨文远那打听到消息。
杨文远很乐意收留师弟，可惜，安顺县的古怪疫病传到了草岭县，虽致死率不高，可人畜都躲不过，加上他发现县衙附近突然多了几个鬼祟之人盯梢，是刚从南边来的外人，不排除是冲着谢琢来的，只得寄信让谢琢暂时蛰伏。
王忠义只比杨文远的信晚了几日到石湾县，得知谢琢准备孤身去查燕王把柄，立马拍着胸脯自荐。
谢琢很尊重这位旧相识，并不把他当仆人看待，品出对方的意思就有点无奈，只得板着脸将话题岔开。
心里却想，他如今朝不保夕，哪还有资格去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事？
倒是姜鱼的话，让他不禁怀疑，她在京城闹出的那些笑话、乃至丑闻，会不会是她察觉时局动荡，故意自污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