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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宁。”杜修远温柔开口，“我不在国内这段时间，你和怀洲没有发生争吵吧？”
他仔细审视颜瑾宁的神色，好像必须要看见对方脸上因为提起季怀洲就露出烦躁才觉得满意。
颜瑾宁勾了勾唇角，刚才眼神中的冷意已经消失了。
她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和他有什么可吵的，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
本就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在杜修远的人耳朵里却变了味道。
尤其是那句“在一起这么多年”，让他的心中迅速腾起了一股妒火。
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眼底复现出了恨意。
杜熙晨只穿着袜子跑到他面前，伸出小手晃了晃他的裤腿，“爸爸，你怎么了？”
杜修远回过神，揉了揉儿子的脑袋，“爸爸没事。”
杜熙晨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餐桌前喝水的颜瑾宁，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宁宁阿姨是不是喜欢那个怀洲叔叔，我们把怀洲叔叔气走了，所以宁宁阿姨在和爸爸生气。”
小孩子哭起来完全没有任何征兆。
说完这句话，杜熙晨张着嘴开始嚎啕大哭。
颜瑾宁眉头拧了一下，侧头去看他。
杜修远蹲在杜熙晨面前为他擦眼泪，“晨晨怎么能这么说呢？怀洲叔叔去上班，不是生气，宁宁阿姨也没生气。”
“那宁宁阿姨为什么一直不来和我玩？”杜熙晨抬手捂住眼睛，哭得伤心极了，“晨晨知道的，我不是宁宁阿姨的孩子，所以宁宁阿姨把爱分给别人，晨晨也不会难过的。”
杜修远叹了一口气，“晨晨说的不对，不如爸爸先带你去爷爷奶奶家，明天再来和宁宁阿姨玩，好不好？”
杜熙晨委屈巴巴的点头，“好。”
杜修远站起身，长睫掩盖住了眼中的落寞，整个人看上去很颓靡。
他把杜熙晨抱在腿上，亲自给他穿鞋。
又将他落在地上的玩具光剑收好。
杜熙晨乖乖地站在旁边，红着眼睛问：“爸爸，我们去爷爷奶奶那，爷爷奶奶会不会不喜欢晨晨？”
“当然不会啦。”杜修远温柔的哄着，飞快地扫了一眼一直坐在那边的颜瑾宁。
他心中愈发沉得厉害。
他在杜家并不受宠，若非如此，当年也不会独自一人出国，草率的和别人结婚。
有了杜熙晨后，原以为可以用孩子让父母对他的态度好一些，但这么些年过去，杜家一句也没过问杜熙晨。
这次带杜熙晨回国，本身也是想试探试探杜家的态度，愿不愿意接受这个孙子。
然而此时杜修远忽然有些没底了。
他是真的担心回到杜家，前脚刚进去，后脚就被轰出来。
他倒是无所谓，可是杜熙晨......
想到这，杜修远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杜熙晨也察觉到这个时候不能闹，于是上前和杜修远一起推行李。
“爸爸，我帮你。”
自始至终，颜瑾宁都只静静地看着。
杜修远三番五次地用视线试探她，她都不为所动。
难道她真的会为了季怀洲，连他和杜熙晨都接受不了了吗？
杜熙晨噘着嘴，明显不开心。
“阿宁，那我就先带晨晨走了。”
嘴上这么说，杜修远的脚步却迟迟没走向大门口。
颜瑾宁忽然站起身。
杜修远立刻看向她，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她果然最在乎的还是他，她肯定要开口挽留。
就像从前无数次那样，面对季怀洲和他，颜瑾宁总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他，季怀洲只能靠边站。
然而下一秒，他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颜瑾宁淡淡道：“你带着晨晨不方便，我开车送你们过去。”
既没打算让他们留下，也没有把拒绝说得太难听。
杜熙晨刚收起来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哇哇哇的哭得让人心烦。
颜瑾宁随便哄了几句，“晨晨乖，有空阿姨带你出去玩。”
杜修远的心情阴郁到了极点，一时被杜熙晨的哭声闹得没控制住情绪。
“别哭了！”
杜熙晨的哭声顿时戛然而止，有些惊恐地看着他。
就连颜瑾宁都因为他这声突如其来的怒吼而微微愣神。
杜修远吼出来，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做，连忙敛了神色。
“对不起阿宁，我只是舟车劳顿太累了，没控制住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颜瑾宁没说什么，拿了季怀洲放在茶几上的车钥匙往外走。
送杜修远回公寓的路上，车内一直很沉默。
杜熙晨被吼了一句，此时像一个蔫儿葫芦靠在后座，手里玩着自己的玩具。
杜修远试图打破这个尴尬的气氛，“阿宁，先前你因为工作，没能和我一起去漂亮国，下次有空的话，和我一起送晨晨回去吧，晨晨妈妈也挺想见你的。”
颜瑾宁微不可察地拧了一下眉头。
那个女人见她？
她直觉杜修远很可能这次回去和对方发生了什么。
但这不是她关心的事。
“再说吧，我最近也得出差。”
闻言，杜修远敏锐的捕捉到关键点，“出差？”
那不就是说明颜瑾宁并不是不让他和杜熙晨住在清月湾，而是因为她不在京城。
杜修远心中积郁的阴霾忽然就散开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和晨晨去接你。”
“不清楚。”
颜瑾宁目不斜视，“你和晨晨如果实在无聊，就找颜钊，那小子闲得很，他可以陪你们玩，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找他。”
杜修远柔声回应，“阿宁，谢谢你。”
颜瑾宁微微笑了笑，把车停在公寓楼下。
杜修远下车，让杜熙晨跟她说再见。
杜熙晨小声说了一句“宁宁阿姨再见”，转身就跑进了楼道中，显然还是不开心。
目送父子俩走进去，颜瑾宁唇角的弧度瞬间垮下来。
她单手握住反向盘，给林渊打电话，“查查季怀洲要去哪出差。”
几分钟后，林渊回复，“颜总，季先生的行程是江城。”
“给我订飞往江城的机票。”
林渊有几分疑惑，颜总最近也没去江城的行程啊。
只是他不敢多问，“好的颜总。”
“还有，钟爱莲转移了吗？”
“一切都按照颜总的指示做了。”
挂断电话，颜瑾宁踩下油门，唇边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
想躲到外面去？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