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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自己摔的……真的没有人欺负我……”
姜晴晴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小，应卉清几乎是侧耳听着，才能听清姜晴晴的话。
但是应卉清明显不信。
“人如果真的面朝地摔下去，是下意识的会用手撑着的。除非人已经昏过去了，才会任由自己受伤。”应卉清说道。
随后视线若有所思地落在姜晴晴的裤子上。
姜晴晴顺着应卉清所看的方向望过去，才发现自己膝盖处的布料已经被磨破了一层，隐隐约约的能看到里面穿的秋裤，还沾着一层灰。
姜晴晴惊慌失措的捂住膝盖，对着应卉清连连摇头。
“真的，真的没有！”
“你确定吗？”应卉清皱起了眉。
自从家里有了应思雨之后，她也是从水深火热中一路走过来的。
那些个品性不佳，形势恶劣的人欺负一起人是什么样子的，应卉清最清楚不过。
瞧着姜晴晴这般模样，根本不像是她所说的摔跤了，倒更像是有人逼着她下跪磕头。
可即便是欺负人，也不至于把人身上露在外边的地方搞出伤来。
姜晴晴却偏偏搞得如此狼狈，可见欺负她的人到底有多么恶劣。
姜晴晴也知道自己这个借口实在是太拙劣了，在应卉清这样经历过无数风浪的人眼中，根本就不够看的。
可她根本就不能承认，一时间也找不出其他理由来。
只能弱弱的说道：“真的，我没骗你……”
应卉清叹了口气，无奈地摸了摸姜晴晴的头。
“你说的最好是真的，但是晴晴你是我极力推荐留下来的。你若受欺负，我断然不会冷眼旁观。前些日子，上头下发了一些监控设备试用，我总得去找团长查过了才放心。”
姜晴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她虽然从小到大生活在乡村里，没什么见识，但监控录像这种东西还是有所耳闻的。
听说，那可是高科技产品，就像录像机一样，可以实时拍到人的一举一动。
但这种东西，只有在军事基地，和重大科研场所才会被使用。
如今连歌舞团这种地方都能有了吗？
“这……这真的假的？”姜晴晴颤颤巍巍的问道。
“当然。”应卉清点了点头，“你这些日子应该也听过江南歌的事，她那个时候联合后勤处贪污了不少钱。上头领导很重视这事，所以特地申请了一批设备试用。”
应卉清叹息着拍了拍姜晴晴的肩膀：“我明白你可能有难言之隐，或许是欺负你的人，你抗衡不了，才不敢说。但如果真的有监控恰好拍到了的话，正好就能当做证据。”
真凭实据摆在面前，任谁欺负姜晴晴，都必须得受到惩罚。
应卉清以为，这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可是姜晴晴的魂都要吓飞了。
她不知道到底哪里放的那些所谓的监控，并不知道自己和应思雨的交往有没有被拍下来。
一瞬间，姜晴晴就慌了神。
她不管不顾的一把抓住应卉清的手，急切的说道。
“卉清姐，你真的不用这么麻烦！”
应卉清疑惑地看了一眼姜晴晴。
姜晴晴知道自己糊弄不过去了，大脑急速运转着，终于想出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她紧紧握着应卉清的手，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了下来，哽咽着开口道：“和你说实话吧，这伤的确是我自己摔的。但是在摔之前，我和家里打了通电话。”
应卉清疑惑的看着姜晴晴：“他们为难你了？”
姜晴晴流着眼泪，用力的点头。
“是，我其实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村支书看我可怜，想帮我一把，他才送我离开。可我走之后再也没跟家里联系过，我以为村支书能帮我扛住的。可是我没有想到，家里人竟然还是知道我在哪儿了。”
姜晴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看上去好不可怜。
她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的看着应卉清。
“我跑出来之前，家里人就逼我嫁人，还是个死了老婆，比我大上十几岁的残疾人，我不愿意！可他们依旧要逼我回去嫁人，我如果不给他们打电话，他们就要闹到团里来！”
应卉清听的眉头紧皱，心中一股强烈的愤怒油然而生。
“他们怎能这般不要脸！”
见应卉清这回似乎是信了，姜晴晴连忙又说道。
“我和他们谈了半天，他们才终于众口不再逼我了。但是要求我每个月要把赚来的工资全都尽数给他们邮回去，否则他们就一定会来团里大闹，让我丢了这工作的！”
应卉清气的猛地站起身来：“这天底下竟然有这么不要脸的父母！”
随后又一脸疑惑的看向姜晴晴：“可是你的伤……”
虽然她相信姜晴晴的说辞，但是姜晴晴身上的伤却做不得假。
还是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不过怕刺激到姜晴晴，应卉清也没有直白说出自己的疑惑。
姜晴晴紧张地揪着自己的袖子，垂着头眼珠转了转，才狠了狠心，决定继续骗应卉清。
“那是因为我真的不想活了……”
在姜晴晴的口述中，她接到了家里人打来的电话之后，就觉得人生无望了。
虽然人在沪市，可与身处那个小乡村又有什么区别？
受了刺激之下，她只觉得头晕目眩。
所以在头晕摔倒的那一瞬间竟生出了轻生的想法，因而才能够保护自己，任由自己摔的头破血流。
“我知道我错了，不该有这种念头。”姜晴晴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应卉清的衣角。
“我摔倒之后感觉头很疼，之后才清醒过来……我刚才不愿意告诉你，是因为……因为我觉得我有这种想法，实在是太丢人了。”
应卉清心里真是又气又急，但看着姜晴晴这般可怜，应卉清一点火都发不出来。
只能无奈地坐回姜晴晴身边，轻轻搂住了她的肩膀。
“人活在世，总会有那么一瞬间是想不开的。这都是最正常不过的心理反应罢了，你干嘛要觉得丢人？好在你没什么事，只要人没真的摔坏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