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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换首歌吧。”
沈丛想了想说道。
周雪儿抿抿唇，并不奇怪沈丛会这样反应。
她笑了笑，让沈丛切歌。
沈丛放了一首不涉及爱情的摇滚。
周雪儿没有说什么。
沈丛也不说话。
摇滚歌曲在车里躁动着。
两人却都保持着沉默。
忽然，周雪儿毫无预兆地说道：
“沈哥，你应该能感受到我的心意。”
沈丛嘴角微微抽搐。
周雪儿这是零帧起手啊。
他都放摇滚了，她应该知道自己什么意思啊。
怎么还非要开这个口，聊这个话题呢？
“沈哥，你先不要说话，好吗？”
“听我把话说完，我想把话说完。”
周雪儿脸上带着笑容，她语气很平静。
沈丛看着周雪儿紧紧握着方向盘的纤细手指，知道周雪儿内心其实并不平静。
她只是装作平静，她不想怯懦流泪，更不想撒泼打滚。
她不是非要他答应什么，她只是想把心里的话说给他听。
沈丛看着周雪儿的侧脸。
车窗外，霓虹灯光飞速倒退，让她脸上的光影不断变换着。
她抿着嘴角，辛苦地维系着笑容。
沈丛不禁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你说吧。”
周雪儿内心顿时如释重负。
她怕，她真的怕。
她怕沈丛连让她说出心里话的机会都不给。
周雪儿放慢了车速，同时不断地深呼吸。
她其实很紧张，这是她第一次爱人，更是她第一次表白。
她其实不知道怎么表白，她只是想把很多很多话说给沈丛听：
“沈哥，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应该刚从魔都回来，你脸色苍白，憔悴，眼睛里是散不掉的疲惫。”
“当时我并没有什么感觉，因为在医院工作，我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以及被生活压垮的人。”
“但你没有被生活压垮，叔叔生病，阿姨受伤，你虽然累，但你没有放弃，你积极给叔叔阿姨治疗，你起早贪黑送外卖。”
“也许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那时候，我对你就已经有了一丝欣赏，一丝好感。”
“后来，后来你又帮了我，让我阻止爸妈被骗。”
“你以男朋友的身份跟我回老家，不仅应付了我爸妈，还收拾了唐国龙那一家子，让我爸妈在村里挺直了脊梁，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对你有了一丝喜欢。”
“你还给我修灯泡，在我遇到危险害怕的时候陪在我身边，并将在逃凶犯送进了监狱，我更加喜欢你了！”
“还有宁长河给我穿小鞋，苏允章造谣污蔑我……也都是你在默默帮我！”
“你甚至让夏雯院长给我机会，让我能有一个更好的工作岗位。”
“沈哥……我现在已经不是喜欢你，而是爱上了你。”
周雪儿已经无法再保持语气的平静。
她的语速越来越快。
像是生怕沈丛忽然打断她的话语，让她不要再说下去。
“沈哥，我知道你有女儿，你现在只想把曦曦赶紧接回身边。”
“我……我其实可以和你一起照顾曦曦的。”
“我听叔叔阿姨聊起过曦曦，我知道她是一个很好的小女孩儿。”
“我觉得，我应该能和她相处得很好。”
周雪儿咬着嘴唇，内心的紧张已经无法自制。
她不能够再保持微笑与冷静，她的心脏跳得很快。
“沈哥，如果……如果你对我有好感，哪怕只是一丝丝……”
“也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说完最后一句话。
周雪儿没有她想象中的那种石头落地的感觉。
她反而更加惴惴不安了。
人，都是贪婪的。
明明之前只想着能够说完心里话就好。
可说完了心里话，又开始希望沈丛能够接受自己。
车里吵闹的摇滚音乐播放了一首又一首。
周雪儿却好像还是能听到她的心跳声。
但她真正想听的，是沈丛的回答。
可是沈丛一直没有说话。
直到她把车停进沈丛楼下的停车场。
沈丛关掉了车里的歌。
“雪儿。”
他终于开口说话。
“我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
“这虽然不至于让我‘水泥封心’、‘绝情所爱’，但也让我对爱情没有了太多信任。”
“再加上曦曦的存在，我对感情这方面，就更没什么想法了。”
“至少……暂时是这样。”
停车场里的灯光很暗。
车里光线就更暗。
周雪儿埋着头。
沈丛已经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只能隐隐听到她的啜泣声。
她哭了。
沈丛沉默。
周雪儿是个好女孩，他想去安慰，但又怕给周雪儿更多的希望。
于是，坐着没有动作。
“不好意思，雪儿，我送你去外面打车吧。”沈丛说道。
“不用道歉的，沈哥。”周雪儿抬起头，她挽了挽头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她的脸依旧在昏暗的光线里模糊着，沈丛却能看见她在笑了。
虽然可能是强撑着的苦笑。
“感情嘛，本来就要你情我愿，你坦然地拒绝，这对我来说已经很好。”
周雪儿深吸一口气，下了车，将车钥匙还给了沈丛。
“我走啦，沈哥。”周雪儿对着沈丛挥了挥手。
“我送你上车吧。”沈丛说道。
“好啊。”周雪儿笑着点头。
“其实真的没关系，表白之后，我感觉一身轻松，真的。”周雪儿一边走，一边话语不停。
她说得很乱，一会说小时候，一会说现在，一会又说大学时的趣事。
沈丛沉默地听着，一直到出租车停好。
“我走啦！”
周雪儿拉开车门，对沈丛挥手。
“嗯，注意安全。”
沈丛刚点点头。
却不曾想，一阵香风铺面。
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撞进了他的怀里——
周雪儿忽然转身抱住了他！
并且，踮起脚尖，在他脸上留下一个温润的吻。
随后像做了坏事的小孩，快速钻进了车里。
沈丛呆呆地看着离去的出租车，摸了摸脸上的唇印，心情复杂，最后摇头一笑。
他回到了家里，洗漱一番后，上床睡觉。
因为被周雪儿强吻，他情绪有些波动。
但想到明天把所有球鞋卖出去，520万就能到手，顿时就将纷杂念头都抛到了脑后。
“睡觉，明天就是五百万的富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