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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石。”
段玉恒一身对襟长衫，宛若电视里走出的高人。
他也确实很有高人风范，背负双手，面无表情，根本不在意周遭的目光。
“有劳钱师傅。”
徐九爷看向一个大约五十岁的老人。
这是跟了他很多年的解石师傅。
今天也是跟着他从贡城来了汉安。
钱师傅对着徐九爷点点头，然后搬起段玉恒选的那块“碎天仙”，坐到了切割机前。
他的动作娴熟而沉稳，粗糙的手指在石料表面摩挲片刻，便果断按下了机器开关。
锯齿与石皮摩擦的刺耳声音瞬间在直播间里轰鸣。
不过，无论是现场的赖梓承等人，还是直播间的网友们，都没有对这巨大的噪声感到不适。
他们几乎是没有注意到这巨大的声音，因为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块“碎天仙”上。
切割机的轰鸣声忽然停止。
整个直播间陷入仿若窒息的寂静。
粉尘在空气中飘扬，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住。
“嘶——”
钱师傅倒吸冷气的声音首先响起：
“帝王绿！是帝王绿！”
只见他用水将切面泼洗干净。
一抹绿色呈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这绿色纯正无比，而又鲜艳欲滴。
哪怕是不懂翡翠的人，看到这抹绿色的第一眼，也被深深惊艳。
而懂翡翠的人，更是已经激动得浑身颤栗：
“真的是帝王绿！”
“翡翠绿色系中公认的王者！”
“种水也不错，质地细腻如凝固的清泉，通透度极高，绝对是高冰种！”
“你们看见了吗，在帝王绿的基底上，还飘荡着几缕灵动鲜活的阳绿色，为这块翡翠增添了难以言喻的仙气，还真是完美呼应‘碎天仙’这个名字啊！”
直播间的网友们纷纷发言。
赌石现场，徐九爷的小弟们更是掌声雷动：
“不愧是段大师啊！我们都以为这块‘碎天仙’不行，即便不是废料，也好不了多少，段大师却一眼相中，认为其是石王，结果也分毫不差！”
“没错！这块帝王绿足有两个拳头大小，并且肉质饱满，少说也价值1500万啊！”
“1500万？我觉得能卖1800万！”
然而，江泰却在这时摇了摇头：
“这块帝王绿确实罕见，然而内部有一道细微却无法忽视的裂痕，隐隐将翡翠切割成了两部分，严重影响了价值上限，依我看，1500万确实是比较合理的价格。”
吕浩翔深以为然地点头，他的观点和江泰一致。
不过丁秀辰却瞪了他俩一眼，说道：
“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裂痕？这叫‘神龙裂’，不是瑕疵，而是增添艺术价值的天然痕迹！”
江泰和吕浩翔愣了愣，紧接着就看见徐九爷的小弟们投来冰冷的目光。
两人立刻反应过来，连忙点头附和：
“是是是，这确实是‘神龙裂’，我们刚才眼拙了。”
段玉恒却在这时说道：
“什么‘神龙裂’不‘神龙裂’的，裂就是裂，确实影响价值。”
“不过这道裂痕的位置和走向都较为独特，可以进行巧雕，做成两件相互呼应的艺术品，所以这块翡翠，最终是能卖到1800万以上的。”
吕浩翔和江泰，此刻十分尴尬，因为他们说这块翡翠只能卖到1500万，但段玉恒说能卖到1800万，他们根本不敢反驳。
丁秀辰也十分尴尬，他说裂痕是“神龙裂”，段玉恒却不承认，他等于拍马屁拍到了马蹄上。
“不愧是段大师！”
丁秀辰、吕浩翔和江泰只能使劲鼓掌，称赞，暂时不敢再说别的了。
而这个时候，直播间里已经有人开始叫价了。
这些人都是徐九爷提前联系好的。
省城刘老板：“1818，要发要发，这数吉利！段大师，徐九爷，卖给我呗！”
省城赵老板：“老刘，你也太抠搜了，1888万，这不是更吉利？”
魔都言老板：“1900万，我要了！”
看着一个个价格，直播间的网友们感觉脑瓜子都在嗡嗡响。
1900万，他们得赚多久？几辈子？甚至十几辈子？
并且……
这还不是终结！
魔都言老板叫价1900万后，另外几个老板还在竞价！
最终，魔都言老板叫价：“2000万！”
另外几个老板终于不再抬价了。
至此比赛被杀死。
这块“碎天仙”开出的高冰种帝王绿，最终以2000万的天价成交！
“段大师，太强了！”
“卧槽卧槽卧槽，两千万！！！”
“这就是曾经名动赌石圈的段大师啊，屌爆了！”
“沉寂十年，再次出手，还是王炸！”
直播间沸腾了，两千万这个数字，无论在哪，都绝对是天价！
丁秀辰、吕浩翔和江泰也都再次拍马屁：
“段大师，十年不出手，功力越发深厚了啊！”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大师就是大师！”
“段大师能收我为徒吗？”
段玉恒像是没听见这三人的声音，眼皮都没抬一下，更别提给予回应。
这让丁秀辰、吕浩翔和江泰尴尬不已，老脸都发红了。
不过他们能赖在这里不走，脸皮本身就够厚的。
所以哪怕处境尴尬，他们也只是干咳两声，便又将目光投向沈丛。
自从直播开始，段玉恒开始选石。
段玉恒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全场焦点。
哪怕直播间标题是“沈丛VS段玉恒大师”，哪怕一开始还有冲着“沈丛”这个名字进入直播间的，但也很快就只关注段玉恒了。
至于“沈丛”这个名字几乎消失在了直播间里。
哪怕偶尔有弹幕提及，也是在问：
“沈丛是谁？”
“今天是沈丛和段大师对决？沈丛谁啊？”
“不知道，没听说过，也是段大师那样的高人？我查了一下，没有资料啊！”
然后就有人说，沈丛是汉安小城这几天声名鹊起。
顿时就嘘声一片，紧接着就是对沈丛的鄙夷和嘲讽。
还有心疼段大师的，居然沦落到和沈丛这样的阿猫阿狗同台竞技了。
“沈丛，轮到你切石了！”
丁秀辰阴沉地笑着道：
“让我们看看，你的这块‘墨玉缠丝’能切出什么样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