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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不懂。”陈小武叹了口气，摇头道，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也解释不了。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何威，怎么解释。
凌芸沉吟片刻，轻声道：“您是在担心老夫人，对吗？”
陈小武略微讶异的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果然蕙质兰心，聪慧至极，这么快就想到了自己担心的问题。
当然，凌芸所想到的答案和陈小武的所思所想有一些出入，但结论却是一样的，都是在担心老夫人。
“奶奶英明一世，历经无数大风大浪，却生了三个不靠谱的儿女，也不知该说是她的不幸，还是她的悲哀。”陈小武摇头叹息道。
凌芸微微一笑，淡淡道：“老夫人不是还有你这个聪明绝顶的孙子么，这应该是对她最大的安慰了吧。”
聪明绝顶的孙子？
对她最大的安慰？
恐怕自己才是对她最大的打击吧！
若是让她知道她最疼爱的孙子早已经因为一场意外车祸而离世，自己只不过是个冒牌货而已，陈小武都根本不敢去想象她到时会被这惊天噩耗打击成什么样。
“但愿吧。”陈小武无奈苦笑了一下，一言不发的闭上眼睛假寐起来，心情变得愈发沉重。
凌芸看着他紧皱的眉头，若有所思。
她隐隐感觉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陈小武所担心的问题似乎比她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可是，最大的问题不就是她刚才所说的老夫人吗？还有什么问题能比这个更严重？
熊豪钰？王自清、李兆明等人？
绝对不是。
打从陈小武在董事会上和熊豪钰立下那场赌约以来，他从来都没有太担心过。
“到底是什么问题会让他如此愁眉不展？”凌芸秀眉微蹙，心情陡然也变得不好了，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着的全都是各种可能会让陈小武担心的问题，但结论却是她什么答案都没得到。
不过她倒是想起了方才陈小武的惊人表现，看着他背着双手，昂首挺胸的在一众何家长辈面前指点江山挥斥方遒，那份胆魄和气度，令她至今仍感觉意犹未尽，忍不住暗暗感叹这个男人真的是越来越出色了！
但紧接着，她又想起了陈小武当着众人的面让她给他按捏肩膀的一幕来，心里立刻就有些羞恼起来。
她百分百敢肯定他一定是故意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戏弄她，占她便宜。
“实在太可恶了！”凌芸心里恨恨的想着，一双光彩照人的美目恶狠狠的瞪了眼犹自闭幕假寐的陈小武。
可这一瞪，她顿时就愣住了，视线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上，再也收不回来了。
犹如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般，她第一次发现这个曾让她敬而远之的男人不知何时已逐渐在她心里烙印下了影子，且越来越清晰，清晰的让她越来越容易对他产生混乱的情绪，弄不清自己到底对他是什么感觉和想法，也不敢去想。
因为陈小武是坐拥上百亿资产的豪门大少爷，而她却只是一个替他打工的平凡女人而已，两个人根本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就算她真的对他动了心，她也不敢去奢望对方会喜欢上自己，更别说是嫁入豪门，成为富家少奶奶了。别说别人不信，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根本不可能。
与其抱着着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那她还不如直接先一步紧闭自己的心扉，以平常心对之。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车里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
到半路的时候，陈小武提前下了车，让阿财送凌芸去公司，自己则乘坐公交车赶往超市。
在超市里当防损员，忙的时候很忙，但清闲的时候同样很清闲，陈小武这两天就很清闲，除了固定的巡逻时间和检查货架商品之类以外，他基本不用干其它工作。
这正好给了陈小武充足的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李兆明和王自清的问题迟早是要处理的，但陈小武当前最紧急的任务却不是这个，而是研究该怎么把超市的业绩提上去。
两个月的期限看似很长，其实很短，他必须争分夺秒，利用所有能利用起来的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
陈小武以前自己摆过地摊，所以他很清楚大部分的顾客一般都是什么消费心理，而他接下来所要做的就是弄一个专门针对超市消费者的计划，尽其所能的把周边顾客全都吸引到超市里来消费。
如果陈小武有系统的学过一些经济理论方面的知识，那么他就会知道他现在做的其实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策划案。
可惜他不知道，所以在做这个策划案的时候，他遇到难题了。策划案初步的整体框架他已经设计好了，无非就是从供需关系方面提供给消费者他们所想要的，然后再从消费者所希望的便宜、实惠和便捷这三个方面入手，但具体该怎么做，他却迷茫了，不知该先从哪里下手。
经营一家大型超市显然和摆地摊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就好像能划的了小船的人未必能驾驭的了万吨级巨轮是一个道理。
“还真是头疼，看来得找凌芸好好商量一下才行。还有跟她学东西的日程也该提上马了，不然写起来还真费劲。”陈小武伸了个懒腰，有些头疼挠了挠后脑勺。
以前他以为做计划之类的东西，他只需自己动动脑子，然后安排别人去做就行，但现在他才明白，那只适用于少数时候，一旦参与计划的人员多了，就不可行了。
想要提升超市门店的整体销售业绩，显然不是靠一两个人就能完成的，必须得动员所有力量才行，如此一来就得让所有人都能清晰明了的理解他的计划，以及他们每个人的职责分工，避免出现混乱和意外情况发生，那么一份实实在在的计划书便必不可少了。
总不可能真的让他把自己设想的计划详详细细的跟每个人都说一遍吧。那他还不得累死。
而且现在还只是经营一个超市而已，他尚可勉勉强强靠自己完成，但等将来他回到何氏集团总部的时候呢？
凌芸接到陈小武电话，听说要让自己教他经济方面知识的时候，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貌似自己老板应该是留洋归来的经济学方面的高材生吧，让自己教他？这不是开玩笑么？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从今天晚上开始，你每天到我家教我三个小时，算是你加班，加班费另外算。”陈小武生怕凌芸会追问太多，直接干脆利落的就把事情给定了下来，然后啪嗒一声就挂了电话，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在何氏集团大楼里的凌芸看着手里嘟嘟直响的手机，心里着实有种荒唐至极的感觉。更让她又气又可笑的是，她根本还没同意，陈小武就擅自把这事给定下了。
“凌助理，你没事吧？”正在向凌芸汇报工作的王卫国见凌芸对着手机发呆，忍不住问道。
“啊？哦，没事。文件先放桌上吧，我待会看。”凌芸回过神，淡淡说道。
“好的，那您忙。”王卫国看着又陷入沉思的凌芸，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其实他是想问问陈小武的情况的，可是一想到陈小武那天的态度，他心里就有些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