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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剑意。”银叶谷主的语气中透出些兴奋,“用这个做交换的话,也很好。只不过……才半日不见,你就这样担心起来了?哈哈哈哈哈……”
光影得更近,细小的血线倏然出现在皮肤上,银叶谷主平视着谢衡玉的双眼,毫不在意地喃喃道:“清光剑意……谢衡玉,不如你为我舞一剑,让我开开眼。若我开心了,便告诉你她的下落。”
光影倏忽消失,谢衡玉收剑,视线淡淡从银叶谷主掌心掠过:“你也学剑?”
“学。”银叶谷主盯着自己的指尖看了眼,“从前刀口舔血,什么都得学。”
谢衡玉看清他手中的茧,断言道:“你用刀更多些。”
银叶谷主垂下手,歪头道:“怎么?不是人人生来就有谢公子这样好的命,以剑入道,顶级剑术,清光剑意……这不是你们上等人才能接触到的东西么?”
银叶谷主扫了谢衡玉一眼,见他并未有所动作,声音逐渐凉了下来:“怎么了?谢公子的剑……我难道连看也看不得?”
谢衡玉静静看了他一眼,光影浮动,身旁银杏忽有一根枝丫被这切断,谢衡玉探手握住,将那木枝递到眼前人手边。
“给我看看你的剑意。”无人知道谢衡玉在沉默的那个瞬间想到了什么,但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若有缘,我教你清光剑法。”
第70章若是被谢衡玉知道…………
风吹过,银叶谷主静静盯着谢衡玉递来的那根树枝,像是没理解眼前人说的话,许久才伸出手,怔怔握住它。
他的手指缓缓收紧,将那宽大不便的面具解下,露出一张平凡普通至极的脸来。
谢衡玉的视线从对方平平无奇的黑眸上划过,盯着他那身有些过于宽松的大袍,问道:“这身衣裳,是否不便用剑?”
银叶谷主的身量已算高大,但与谢衡玉相比还是略矮了些,何况他此刻穿着那身有些松松垮垮的衣衫,更将身形拖得有些落拓,显得不太精神的样子。
银叶谷主沉默了一下:“怎会不便?我在剑道上虽无法与你相较,倒也不至于受一套衣服的拖累。”
谢衡玉于是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别的话。
风甚急,半空,几片翠绿的银杏叶从枝头打着圈儿地落下,银叶谷主在叶片坠至额前的瞬间出手——幽暗诡谲的剑影如同树梢盘旋的毒蛇,倏然蹿出,那嫩生生的叶子登时二分,一半牵引着剑影乘风而上,一半悄无声息地掉落在地。
随风而起的剑影撞入斑驳树影与落日余晖之间,那错落的光影交织,伴随着银叶谷主手上的一招一式声势浩大地绽开。
起风时无数林叶的哗然,如同永不停歇的乐声,剑影穿梭其间,迅疾如电,走势无常,惊起千万落叶簌簌——若只是一场剑舞,可堪惊艳。
可谢衡玉的注意力并没有在半空的剑影上停留太久,他平静地打量着银叶谷主本身的动作,观察他握剑的动作、挥剑的力道、出剑的方向,以及视线落定的位置,神情许久也没有变化。
半晌,空中飞叶落定,在二人脚下堆出薄薄一层,银叶谷主收势站定,抬手将那树枝递还给谢衡玉。
谢衡玉垂下眼,却没有动,两人不知为何相对僵持了片刻。银叶谷主无所谓地笑了一声,一手丢掉树枝,一手从落叶中捡起欢喜面重新戴上。
然而,却在他起身的瞬间,谢衡玉早有预料般后退了半步——那半步像是踩着什么阵眼,足尖落地的刹那,原先他所在的位置,如有潜伏暗处的凶兽骤然暴起,阴狠尖刻的剑影仿佛直指苍穹,炸开虚掩着土地的落叶,冲天而起,带着一击毙命的气势。
不敢想象,若谢衡玉须臾之前并未退开这一步,抑或是他果真倾身上前接过了银叶谷主手中的树枝,这道剑气刺到他身上,究竟会落下怎样的伤势。
或许直接一命呜呼了也未可知。
谢衡玉抬眼看向那直入云霄的剑影,灰眸闪烁,恍惚竟似凝出了几分欣赏的笑意。
下一刻,那剑影重新落下,迎面朝谢衡玉而去。青年时至此刻总算抬手,落日晚霞绚烂壮美,拨开绿荫倾泻而下,须臾将那阴冷的暗色剑气尽数覆盖。
清光剑意是温和灵动的剑法,气象万千,融了清风流水,本就有净化洗涤之力。银叶谷主直起身,望着自己的剑影被清光剑意一点点消解,叹息般低声道:“这剑,我是挥不出的。”
谢衡玉依旧没有答话,而是拾起地上被丢下的树枝为剑,重又挥起,他放慢了动作,将那一招一式拆得十分清晰。动作干脆有力,却又不失美观,广袖宽袍未成阻碍,在风中反倒更显美感。
银叶谷主仰着脸,那张欢喜面正咧着嘴无声地笑着。无人知道——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太明白,此刻他盯着眼前这舞剑之人,数道伪装之下,究竟怀揣了怎样复杂的情绪。
清光剑术讲究形神兼备,以灵动神韵夺人,实际却并没有太复杂的招式。加上谢衡玉舞剑的动作十分流畅,一套剑法下来,倒没有多花太久的时间。
他指尖一转,轻盈收起树枝,背手望向银叶谷主:“承让。”
银叶谷主的面具依旧笑口常开,说话的声音却是一种难以掩饰的落寞:“这剑,看来我是学不了的。”
谢衡玉摇头道:“清光剑是洁心涤性之剑,没有谁学不了。”
银叶谷主说:“我心污浊,也就学一些下三滥的剑。”
谢衡玉皱起眉:“没什么剑是下三滥的,何况,你已有你自己的剑意剑道,不可妄自菲薄。”
到底是在白马盟当过几年先生的人,谢衡玉说这话时,不自觉端了些师长的派头。银叶谷主看了他眼,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所以,你愿意教我清光剑?为什么?”
谢衡玉没有立刻回答,实际上,他本也说不出什么原因……或许是因为他下定决心远离修仙界的纷扰,不愿这剑法在此间无重见天日之时,也或许是因为他从这谷主的剑意中看出了一些什么——那实在是很微妙的一种感受,令他隐约觉得眼前的青年,似乎更需要清光剑的净化。
当然这些话并不适合说给眼前人听,于是谢衡玉只道:“感觉。”
“那你的感觉挺差劲的。”银叶谷主嗤笑了一声,顿了顿,再次肯定道,“你的感觉真的很差劲。”
谢衡玉深吸了一口气:“先告诉我她在哪里。”
银叶谷主沉默了一瞬,欢喜面下的声音带着一种微妙的兴奋,那情绪很细微,被他平静的嗓音压在最深处,其实不太能分辨出来:“哦。她去玄冰火山了。”
一阵凉意从心头蹿了上来,谢衡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玄冰火山。”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