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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饕餮仰天长啸的刹那，整片天空被音波震出蛛网状裂痕。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如同摔碎的瓷盘，裂痕中喷涌的紫火将百年药铺烧成焦炭。
醉仙楼三层木构轰然坍塌，悬挂的青铜酒樽在半空炸成铁雨，三个躲在地窖的镇民被音浪掀翻，后脑勺撞在石磨上迸出红白浆液。
青凫后背撞断老槐树时，胸骨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老人用最后气力将青翎护在身下，七窍喷出的血珠在音浪中凝成血雾。
少年眼角崩裂，看着自家祖宅门楼如同纸糊般被掀飞，祖父珍藏的十二个锁魂陶罐炸成青烟。
“我来助你！”
牧二将音波挡住。
饕餮实力强劲，范围性的攻击达到了三品境界。
清源镇几人可以抵挡？
若不是牧二帮助，青凫或许早已经成为尸体，青翎呢？
或许已经爆炸成为血雾。
“昭元先生大恩...”青凫咳着血沫抓住牧二衣摆，话音未落便被牧二甩向后方废墟。
熔金色的元气从牧二周身炸开，似熔岩瀑布倒卷苍穹，在他身前凝成半透明的龙鳞屏障。
音浪撞上屏障的刹那，方圆十丈内的碎石全部悬停，继而熔化成赤红铁水。
饕餮第二声怒吼接踵而至。
牧二靴底犁出两道三丈长的沟壑，脚下青砖熔成琉璃状。
熔金屏障表面浮现龟裂纹路，每一道裂纹都映出饕餮鳞甲上的古老咒文。
“咔！”
牧二左手指骨爆响，屏障骤然增厚三寸。
熔金色元气与玄铁洪流相撞，迸溅的火星将十丈外的马厩点燃。
三十七匹冥纹驹在烈焰中化作白骨，拴马桩上的青铜铃铛融成汁水。
饕餮四爪刨地的瞬间，十二道紫黑色气浪撕裂方圆三十丈的地皮。
它脖颈处碗口粗的玄铁锁链绷得笔直，每根链环上的镇魂符炸成蓝色磷火，在暴雨中拖出百米长的光带。
这头畜生现在终于明白了。
牧二才是最大的敌人。
不杀死他，它不可能突破阵法。
牧二后撤三步踩碎七块青砖，虚渊剑横举时剑脊凹陷的沟槽突然睁开十二只猩红虫目。
“咔啦啦——”
饕餮额间第三只竖瞳迸射出血色光束，所过之处青石板熔成沸腾的岩浆。
牧二旋身避让时左肩战袍化作飞灰，裸露的皮肤上瞬间浮起数百个针尖大小的血孔。
“滚开啊！”
青翎嘶吼着抛出祖传药锄，那精铁锻造的锄头刚触到饕餮护体煞气就融成铁水滴落。
青凫来不及阻止，已经被现在的场景吓得说不出话了。
到底是小孩子，锐气尚在，哪怕是面对强敌也敢拔刀！
只是作用有限。
“离开这里。”
牧二朝着身后吼道。
青凫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带着青翎朝着远方掠去。
青翎哭红了眼睛：
“昭元先生，加油啊！”
牧二耳边只有风声，嘶哑一声。
“给我开！”
虚渊剑突然自主震颤着挣脱剑鞘，剑柄逆鳞倒卷刺入牧二掌心。
神血顺着螺旋纹路灌满剑身沟槽，深渊蠕虫的虚影在剑锋凝成实体——那是条百丈长的漆黑巨虫，环状口器里十六排锯齿状吸盘疯狂旋转。
饕餮前冲的势头猛然顿住，赤红兽瞳剧烈收缩成竖线。
一种遇到天敌，大难临头的感觉从骨子中迸发出来。
“杀！”
牧二嘶吼道。
饕餮脖颈锁链突然反向收紧，勒得鳞甲崩裂溅起蓝血，竟是被牧二趁机将三条主链钉入地脉。
深渊蠕虫虚影的口器轰然张开，十六排吸盘同时扎进饕餮神魂凝聚的兽核。
“嗷！”
饕餮人面状的兽首突然扭曲成人脸，正是历任镇长融合而成的怨念集合体。
虚渊剑的吸盘撕扯出大团蓝紫色魂火，这些魂火里浮现出三十七张历任镇长的面孔，每张脸都在发出截然不同的惨叫。
牧二握剑的右臂青筋暴起，小臂皮肤被反噬的能量灼出焦痕，却仍死死压着剑柄往兽核深处捅刺。
能量的转换从此刻开始。
虚渊剑发出愉悦的嘶鸣，剑脊虫目接连爆开，每爆裂一只虫目就有一截饕餮神魂被永久吞噬。
牧二脚下浮现出深渊蠕虫的本命阵图，阵纹蔓延处，饕餮小山般的躯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萎缩。
当最后一缕魂火被吸入剑身，那柄魔剑竟重若千钧，将牧二整条右臂骨骼压出裂响。
虚渊剑柄逆鳞突然倒刺入牧二掌心，剑脊十二道环形凹槽如同活过来的肠道般蠕动。
饕餮神魂转化的能量洪流顺着剑身螺旋纹路灌入经脉，牧二右臂皮肤瞬间鼓起鸡蛋大小的鼓包，沿着手少阳三焦经向心脏方向节节推进。
“喀啦——”
武道金丹在膻中穴剧烈震颤，表面龟裂纹路迸射出的金红色光芒穿透胸腔。
牧二前胸衣物化作飞灰，露出皮下如岩浆流动的经脉网络——每条主脉分支处都有一颗米粒大的光点，正随着能量灌注渐次点亮。
当第三十六处隐脉节点被冲开时，牧二天灵盖突然炸开碗口粗的金红光柱。
光柱中浮沉着七百二十枚武道符文，每枚符文对应着每一道武技记载的一处大穴。
膻中穴金丹在此刻彻底碎裂，重新凝聚时已化作核桃大小，表面浮现出与虚渊剑纹路相同的深渊虫纹。
“轰！”
足三里穴率先迸发赤芒，气浪将脚下三丈青砖碾成齑粉；紧接着肩井穴喷出靛青色光流，在空中凝结成大日虚影；百会穴激射的白光贯穿云层，将暴雨蒸成环形气浪。
牧二周身二百零六块骨头同时发出龙吟般的震响，脊椎大龙节节爆开金红火星，将滞留在骨髓深处的杂质尽数焚毁。
在远处的青翎看到这一幕惊呆了。
“这是？”
“昭元先生要成神了吗？”
异象太惊人。
从穴道之中射出的能量光芒牵连着天地元气，形成各种景象。
宛若诸天神佛凌驾于一人。
青凫颤抖着嘴唇，幽幽道：
“不是成神，是突破称意境！”
青翎吓坏了：
“称意境如此厉害？”
“不，只是昭元先生厉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