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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的争吵，两个人都没有提及，裴恒大概是已经生气完了，对着她又恢复了以往的态度。
时间一转眼又到了新年的一月了，还是第一场雪刚好就下在了跨年的那一天。
跨年的那天晚上，姜如蜜加班加到了九点多。
走下楼的时候，不远处的中心广场十分的热闹。
她隔着马路看了一眼，这时候特别的想姜让。
又一年了，姜让很快就四岁了。
“哔哔哔——”
汽车的鸣笛声传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裴恒的车已经开到自己的跟前了。
他今天没带司机，开的又是自己的车。
姜如蜜看着被推开的副驾驶的车门，低身坐了进去：“你今晚不是有饭局吗？”
裴恒抬手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腕表：“我在你的心目中，这么敬业？”
她系好安全带，偏头看了他一眼：“这倒没有，我只是觉得今天晚上香车美人，一定少不了的。”
“确实。”
他说着，似笑非笑地看向她：“不过我还是喜欢你这个胸大腰细的。”
姜如蜜偏头看着车窗外，“今天跨年好像挺热闹的。”
“你想看看吗？”
“不了，没什么兴趣。”
裴恒嗤了一声，姜如蜜收回视线，看着他：“裴总介意请我吃个夜宵吗？”
“好说，说几句好听的话给我听听？”
前面是红灯，车子停了下来，裴恒侧头看着她，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那方向盘，漫不经心地看着她。
车窗外花花绿绿的灯光映着他的脸上，有一瞬间，姜如蜜分不清楚自己是在四年前还是四年后。
突然“砰”的一声，姜如蜜回过神来，看他一会儿，才开口：“你今天晚上还怪帅的。”
“真是为难。”
他有些嫌弃，姜如蜜翻了个白眼：“不喜欢听就算了。”
“换一句。”
“你想听什么？”
“说说你爱我。”
姜如蜜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前面的绿灯也亮了起来。
裴恒看了她最后一眼：“怎么，现在玩笑都开不起了吗？”?“我爱你。”
但我也恨你。
她话刚说完，刚开出去的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姜如蜜偏头学着他平日的样子看着他：“裴总该不会是被感动到了吧？”
“闭嘴，脚滑。”
说着，他才重新发动了车子。
后面跟着急刹的车子骂了一路，直到他们的车子在后面的路口转弯不同路了，姜如蜜才没有听到鸣笛声。
裴恒还真的就带她去吃夜宵了，大晚上的，吃滚烫的砂锅粥确实挺好的。
她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么接地气的东西：“你以前不是说很脏吗？”
“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提以前的事情了？”
他睨了她一眼，递了双筷子给她。
姜如蜜伸手接过，不再嘴贱了。
这家砂锅粥确实正宗好吃，而裴恒也是挑着比较正常的吃，什么蛇煲啊，黄鳝煲这些他都不选，选了个规规矩矩的海鲜粥。
两个人吃完夜宵之后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姜如蜜坐在椅子上不是很想动，那透明的门帘外面正飘着雪花。
她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裴恒，好像下雪了。”
她从小就很喜欢下雪，只是海市一年就下了那么一两次，后来她去法国了，更别说了。
这场雪，大概是她这五年内看到的第一场雪。
倒是没想到会下在了31号这一天。
裴恒刚结了账，偏头刚想说下雪有什么稀奇的，可是视线一偏，就落到姜如蜜的侧脸上。
她似乎有些兴奋，眼睛亮得很，嘴角微微勾着，笑得有些深。
他很少见她这样笑过了，从前的姜如蜜经常这样笑，一笑起来就让人觉得她是个傻白甜。
后来他就再也没见到过了，她这一次回来之后，偶尔笑，也只是微微勾着唇，眼底里面总是带着挥不散的愁绪。
上个月离开她的那半个月里面，他就像是疯了一样开始想两个人以前的事情。
一些印象很深刻，一些以为自己不会记得住的。
想了半个月，然后被她误会的怒气，还有被她嘲讽的怒气，就莫名其妙没有了。
她以前就有这样的本事，每次他生气的时候，一服软，他就不想跟她计较。
从前是觉得自己不屑，后来想想，或许是不忍。
大概是见他一直没反应，姜如蜜收回了视线，偏头看着他：“不走吗？”
“走吧。”
姜如蜜应了一声，起身率先走到门口。
她刚才回头看他的时候，刚好撞进那双黑眸里面了。
大概是隔得近，她清清楚楚地看到那黑眸映着的自己，还有他眼底的笑意。
她不想去深究他刚才在想什么，更不想去深究他为什么会这样看着她。
有些事情，一旦做出选择了，她就没有回头路了。
更何况，裴恒跟她，还隔着一条人命。
出去之后一阵的冷意，这削骨的冷让姜如蜜下雪的兴奋都少了许多。
她催促裴恒赶紧开车门，他却站在那儿看着她笑：“你不是说喜欢下雪吗？”
“冷！”
她咬着牙，抖了一下。
裴恒难得怔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开了车门。
车里面的暖气还没有散去，姜如蜜这会儿才没抖了。
她看了一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就十二点了。
今年跨年居然是和裴恒过的，倒是有些意外。
车子缓缓地开了起来，姜如蜜靠着车窗上，今天不想跟裴恒吵架，干脆就少说话。
大概过了五分钟，姜如蜜有些奇怪：“回去不是这条路啊。”
“我又没说回去。”
他说着，转了个路口。
“去哪里？”
裴恒没接话，大概过了十分钟，车子突然之间停在了中心广场附近。
这边热闹得很，还有四分钟就到凌晨了，一年要过去了，新的一年要来了。
姜如蜜坐在那儿，也没问裴恒为什么了。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最后的一分钟，外面齐齐整整的倒数声传来，她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忍不住也轻声跟着倒数了起来。
“3-2-1！”
尾音刚落，姜如蜜脸被一转，裴恒的吻就落了下来。
她下意识皱了一下眉，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见他含笑看着自己：“新年快乐。”
姜如蜜呐呐地应了一声：“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