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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武学吗...」
顾言朝着身下岩石，伸手一捅。
距离地面还有三寸远，一个窟窿就被捅了出来。
这是罡劲。
顾言师父道真曾经说过，青云观三门武学全部大成后，如果能融合凝一，就可形成内外循环，内罡外劲，成就混元宗师。
按照顾言的理解。
普通人如果修炼到这种程度，差不多相当于一炼的血炼武者。
这也是那些血炼武者，如此轻视凡俗武人的缘故。
你的终点，只是我的起点，我还能运用其他手段，你怎麽比？
但那宗师，最多不过凝聚寸许罡劲。
顾言的罡劲，除了不能内外循环外，已经可以做到覆盖全身三寸，也就是差不多十厘米。
这便已经超越了宗师。
而且，这种程度的罡劲，压根不是顾言的极限。
这主要是《青松化鹤经》和《吊咕金蟾劲》特性决定的。
这两门凡俗顶级武学，是挖掘身体潜能的武学，合二为一，可凝成罡气，如果再融入《玄武真身》大成后的玄武劲，则可变成罡劲。
如果三门都大成，凝练一体，则可成就内罡外劲丶混元如一的武道宗师。
问题是，顾言的身体强度，不断提升。
导致他《青松化鹤经》和《吊咕金蟾劲》两门武学，迟迟不能大成。
他的罡气越炼越多，越炼越多。
三寸罡劲，估摸只是一个开始。
按照现在的情况下去，顾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啥时候能成就内外循环的宗师。
「练吧，正好等着八两苏醒了。」
顾言微微叹息，重新捡起了凡俗武学，苦练起来。
就这样。
顾言晚上苦练《白骨孕神法》丶白日苦练武学，被迫开始了闭关。
...
时间匆匆。
四个月时间过去。
天空飘起了白雪。
顾言又去了三趟坊市，每次都是卖货丶进客栈修炼丶出来，遭遇截杀丶反杀。
他东西越卖越多，钱包越来越鼓。
只是坊市的人流量少了一些。
这一天。
第四次从坊市回来的顾言，扯下斗笠，坐在火堆前，黑着脸。
没人来劫杀他了。
他那麽显摆，都没人来劫杀他！
这也就算了。
还有人在坊市乱放谣言，说坊市最近来了个没有人性的魔头，专门诱拐良家修士，修士跟着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过，搞得现在坊市人人自危，别说劫道了，现在那些人离开坊市，都是成群结队，满满的团结互助。
污蔑之言，不过是些许风霜。
顾言在意的，是风气坏了啊！
这让他十分挫败，之前那尔虞我诈的纯朴修炼环境和风气呢？
不仅如此。
他几次出货之后，被店铺的老板警告，让他收敛一点，说外面风声紧，坊主都准备调查魔头的事情了，让他缓几个月再出手。
这是把他当什麽人了？
坏人？
他不过是自卫罢了。
他有什麽错？
「人心中的成见，就是一座大山..」
顾言摇头叹气。
看来下次得去别的坊市了。
...
人和人的交往会有误解。
但汗水和努力不会。
数月苦练《白骨孕神法》，他的神魂之力，终于完成了第一次的淬炼，压缩到了当下的极限，质量上大大提升，观想之白骨也长出了血肉，进入了第二层的修行，开始主动提升起神魂的量。
这种速度，虽然不如摄灵来的快，但获得的灵丶也就是神魂之力，却更加凝聚，不需要额外提纯凝练。
两者结合，方是正途。
凡俗武学上，他也获得了巨大提升。
顾言照例喂了八两一颗兽丸粮之后，来到山洞口，褪去衣物，迎着溅射而来的冰冷瀑布水，开始了日常修炼。
他带着八两，换了一个距离坊市更远的住处。
这里位于深山悬崖，连接着一条山间瀑布。
冬日的白雪也没冻结瀑布。
顾言就盘膝坐在水流下方，头顶一米之外，却好似有一层无形隔膜，将他整个人和千斤重水隔绝，让原本顺畅的瀑布，顶出一条明显的弧形变道。
「咕~」
好似山中巨蛤咕鸣。
整座小山，随着顾言的喷吐，一起微微震荡。
灼热气息升腾。
化作袅袅白雾。
一时之间，让人分不清是有人在此地练武，还是有巨妖藏身山中喷云吐雾...
...
每日修行结束。
顾言吐出丈许浊气，挖豆腐一样，挖掉了一块尺许的山岩，眼神惆怅。
宗师寸许罡。
他都练到一尺，也就是一米罡劲墙了。
咋还没到极限？
到了这个程度，已经不是这罡劲有什麽用的事情了，而是那种探索的心，不服劲的脾气，涌了上来。
他要和这罡劲杠上！
...
又是数月过去。
夏日的小尾巴。
八两还没醒，不过在顾言的定点投喂下，愈发肥胖，估摸得有两百斤了。
顾言的练气修为，依旧没有突破。
三到四，有个小瓶颈。
纵然他天资卓越，也不敌凡俗灵气的不足。
每月两三日坊市的修行，完全不够他积攒足够的灵气突破。
高空风灵气倒是充裕一些，但是他没有浮空之法，没法安心修炼。
神魂上面，配合他偶尔去周边各国坊市钓鱼执法，摄灵夺魄，加上日夜苦修，凝聚的神魂之力翻了近乎一倍，有质又有量，倒是可喜可贺。
顾言只得将更多精力放到凡俗武学上。
术法他倒是也想研究。
但法力这玩意不经用啊。
放两三次就没法力了，放起来慢，恢复法力也慢，只能偶尔玩玩，当做熟悉灵纹的构建。
...
这一日。
顾言戴着斗笠，来到附近城池喝茶，顺便听听消遣。
鳞国和魏国，早在几个月前，就随便找了个藉口开战，如今已经打了数月时间，双方死伤无算。
最近周围几个国家的坊市，各种魔道伪法器，一下子多了数倍。
大量修士，混迹在双方战场，彼此厮杀。
边境关卡，你争我抢。
那片土地的泥土都被鲜血侵染了一米多深。
顾言其实想过去捡捡漏，去了之后才发现不对劲。
那片关卡之地，被烙印了一个庞大无比的灵阵，所有死去的灵，士兵流下的血液精华，都被灵阵围困吞噬，牵扯到了地下极深之处。
顾言在万米高空还好。
一靠近，立刻有毛骨悚然感，最终纠结之下，还是选择了跑路。
联想到他对周围修仙界的了解，顾言敢打包票，那些以为捡了便宜的修士，也是韭菜的一环。
白骨门所在的修仙势力范围，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玩意。
期间。
顾言还化身隼，回过一次道观，暗中观察过青云观和师父道真。
不知道是不是钱家佛系的缘故，还是他们家族的修行法门不靠那些东西，并未大动干戈，只是顺应朝廷，徵召了一批民役和兵役，然后拉了一批各大门派丶寺庙武僧丶镖局之类的武人前往边关。
青云观也在其中，但道真这种级别的人并未受影响。
「修行无岁月，如果不是偶尔出来走走，我都几乎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雪融春去，夏尽秋来，而我，依然还是那副模样，外貌没有变成熟，也没有老去，依如昨日...」
顾言放下茶钱，重新回到山上。
...
又是一场冬雪来临。
八两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它的毛更长丶更黑了，就跟融入阴影之中差不多。
顾言发现，八两这身黑毛，可以屏蔽他自然感应的感知，连灵眼术也无法发现它身躯的固定所在。
八两觉醒的妖兽血脉，可能和某种隐匿的犬类妖兽有关。
这让他十分期待八两蜕变结束后的样子。
与此同时。
顾言也终于感觉到了自己的凡俗武学的极限。
...
这一日。
顾言盘膝坐在瀑布之下。
数千斤的山水，临空砸落，对于他而言，不过是清风拂面，不到一丈之外，便被一股无形的气墙阻隔，披散两边，化作了他打坐的水幕背景图。
青丝荡漾。
随着顾言气息喷吐，一个个漩涡，凭空浮现在他一个个经脉结点，好似一个个无形的丹田，开始主动维持着他的身体机能，自动压缩着他的气息，让原本有些浮躁的气息，多了一股韧性。
与此同时。
那外在的一丈罡劲强，也渐渐多了一股柔韧之感，好似活了一般，流动了起来。
随着罡气墙的流动。
顾言的身躯，缓缓升空，直至离地一丈才终止。
时间流逝。
一个个日夜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顾言缓缓睁开双眼，气息平和。
苦练一年，修成一丈罡劲墙，内外混元如一。
宗师境，成了。
...
此时正值深夜。
夜色于顾言而言，如白昼。
他缓缓起身，遇水不粘，抬脚踩在虚空，好似踩在稳定台阶之上，唯有虚无的空气散发一圈圈涟漪，好似被某种特殊气息灼烧，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缓缓消散。
就这样。
顾言一步一个脚印，脚踩虚空，慢悠悠踱步到了山崖顶端。
看着下方云卷云舒。
一个念头，浮现在他脑海。
自己现在有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