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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418.魂契山河情撼九霄
“可我们终究逃不过这宿命。”南宫小蝶踮起脚尖,将脸埋进他染血的衣襟,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混着硝烟与桂花糕香气的气息,“石郎,你总说自己是江湖混子,可你可知?你每次为我挥刀时,眼中的炽热比明玉功的寒芒更灼人。”
她抬起头,睫毛上的泪珠坠落在他伤口,“那次你为我挡下暴雨梨花针,昏迷三日三夜,我守在你床边,听着你微弱的心跳,才明白什么叫……生死相依。”
邀月宫主的冰棱悬在半空,却迟迟未落下。
她看着这对生死相拥的恋人,恍惚间竟想起年少时,母亲抱着走火入魔的父亲痛哭的模样。而此刻,南宫小蝶的软剑已没入石飞扬胸膛,鲜血顺着剑刃蜿蜒,在两人交叠的衣袂间开出妖冶的花。
“疼吗?”南宫小蝶颤抖着抚上他苍白的脸,“就像那次我中了合乐散,你运功为我驱毒,生生将自己冻成冰雕……”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身体开始泛起荧光,“石郎,你说过我们的命是连在一起的。如今,就让我用这残躯,为你破开这阴阳困局。”
石飞扬突然仰天长啸,《九霄剑典》的剑气与明玉功的寒气在周身炸开。他抱住南宫小蝶逐渐透明的身体,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也融入进去:“小爷不信命!”
他的声音震得竹林簌簌作响,“我偏要逆天改命!你若消散,我便踏碎幽冥;你若成蛊,我便饮尽这毒!”南宫小蝶的泪水混着他的血,滴落在地上,竟开出一朵半红半白的花。“石郎,你看……”
她虚弱地笑着,“我们的血,终是相融了。”她的指尖划过他眉骨、鼻梁,最后停在唇上,“记得第一次接吻吗?在桃花树下,你紧张得磕到我的牙……”
“住口!”石飞扬疯狂地吻住她,血腥味在齿间蔓延,却比世间任何琼浆都甘甜,“我不许你说这些!我要听你骂我无赖,要听你唠叨我不爱惜身体,要听你……”
他的声音被呜咽击碎,怀中的人已化作万千粉色光点,每一粒都映着他们相识相知的过往。
当最后一丝光芒没入他丹田的阴阳鱼图,石飞扬跪在地上,颤抖着捧起那朵双色花。
“小蝶……”他将脸埋进泥土,泪水混着血滴渗进大地,“这江湖,没了你,便只剩……一片荒芜。”
远处,怜星宫主的玉笛声哀婉如诉,而石飞扬眼中的疯狂与悲怆,比九幽鬼火更令人胆寒。
竹林间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石飞扬跪在满地粉色荧光中,指节深深抠进南宫小蝶消散前最后触碰的泥土。邀月宫主的冰绡长裙裹着霜气,手中凝而未发的冰棱正对着他后心,却在月光下渐渐失去锋芒。
“为什么……”石飞扬的声音像是从九幽深处挤出来的,染血的指尖突然攥住她裙裾,“你明明想杀我!为什么不趁现在动手?”
他仰起脸时,明玉功运转下透明的肌肤里,红蓝二气仍在疯狂冲撞,映得眼底血丝格外刺目。
邀月宫主的睫毛剧烈颤动,冰蓝瞳孔里倒映着眼前这张倔强的面孔。
恍惚间,几年前的场景与此刻重叠——江枫倒下时,也是这样用带血的手拽住她的衣角,说“邀月,你我之间,当真容不下一个花月奴?”
“放手。”她的声音冷得像北极冰川的裂缝,玉手却始终未挥下致命一击。
石飞扬突然笑起来,笑声震落竹叶上凝结的冰霜:“原来移花宫的邀月宫主,也不过是个懦夫!你不敢杀我,是怕想起自己亲手毁掉的……”
“住口!”冰棱擦着他耳畔钉入地面,溅起的碎石划破他脸颊。邀月宫主踉跄后退半步,广袖下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你懂什么是爱?不过是小儿女的痴缠!”
“我不懂?”石飞扬突然扯开染血的衣襟,心口处还留着南宫小蝶软剑刺入的伤口,“她明知必死,却甘愿化作我的护盾;我明知运功会爆体,却只想再抱她一刻。这不是爱,什么是爱?”
他猛地抓起地上的玄霜刃,刀刃抵在自己咽喉,“你杀啊!杀了我,就能抹去当年请人杀死江枫的悔恨?”邀月宫主的冰绡长裙无风自动,整座竹林的温度骤降十丈。
可她望着石飞扬眼中燃烧的疯狂,突然想起江枫死时,自己指尖残留的那抹温热。
“爱?”她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痕,玉手缓缓放下,“江枫说他爱的是花月奴的温柔,我便毁了整个月奴宫;他说要带她浪迹天涯,我就用移花接玉震碎他的心脉。”
她的目光穿过石飞扬,落在虚无处,“他最后看我的眼神,竟和你此刻一模一样。”
怜星宫主的玉笛声不知何时停了,她躲在竹影里,看着姐姐颤抖的背影。
二十年来,她从未见过邀月这般模样——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移花宫之主,此刻竟像个迷路的孩子,冰绡长裙上凝结的不知是霜还是泪。
石飞扬突然收起玄霜刃,踉跄着扑过去抓住邀月手腕。明玉功的漩涡吸力本能地发动,却在触及她的瞬间消散无形:“你说你不懂爱?那你为何至今不碰其他男子?为何移花宫的禁地摆满江枫的遗物?”
他的声音突然放轻,“宫主,你杀得了天下人,却永远杀不死自己心里的……”
“够了!”邀月宫主猛地抽回手,却在转身时带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她望着掌心残留的温度,想起初见江枫,那时她不懂,为何他偏要执着于温暖那双杀人的手。
“原来……我才是最可笑的人。”她的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冰棱在指尖寸寸碎裂,“用一生去证明不爱,却在看到别人生死相许时溃不成军。”
当第一滴泪落在冰绡上,竟将那层万年不化的霜气灼出个小洞。
石飞扬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没入竹林,突然想起南宫小蝶说过的话:“移花宫的人,看似冷硬如冰,实则比谁都渴望温暖。”他弯腰拾起南宫小蝶遗落的珍珠发簪,簪头的桃花还凝着未干的血迹,突然朝着邀月消失的方向大喊:“宫主!若当年你肯放下骄傲……”
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山风。怜星宫主抱着玉笛走到他身边,月光下,她看见姐姐留在地上的脚印里,结着薄薄一层带着泪痕的冰。
“我姐姐她……”怜星哽咽着说不下去,“其实她每日寅时,都会对着江枫的画像练剑,说要把当年没使出的温柔,都化在剑招里。”
石飞扬握紧发簪,任由指甲在掌心掐出血痕。
远处,移花宫的灯火在云雾中明明灭灭,像极了邀月宫主眼中熄灭又复燃的光芒。
石飞扬突然明白,这世间最锋利的不是玄霜刃,不是明玉功,而是求而不得的执念——就像他放不下南宫小蝶,而邀月,终究也放不下那个死在她心魔里的少年江枫。
在怜星的搀扶下,石飞扬艰难地回归药王谷。
不哭!石飞扬不哭!
他木讷地反思:苏蒕对邀月的仇恨源于明玉功的实验,可邀月为何要进行如此残忍的人体实验?在移花宫深处,肯定还藏着更多被冰封的“实验品”,他们的面容与江湖中失踪的高手极为相似。
石飞扬决定复返移花宫,探个究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