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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宗聿凭感觉看过来的每一眼,都让江瑾年觉得他的眼底含着情意。
江瑾年犹豫片刻,心中天人交战,共浴对他而言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可他最终没有拒绝,低声道:“好。”
王府的浴池有足够的空间容纳两个人,江瑾年有意和宗聿保持距离,水下相贴的只有脚。
宗聿享受热水带来的舒适,似乎并不在意江瑾年的距离,和他闲聊道:“瑾年,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曲落尘会把耶律苏和弄进宫。”
“曲落尘在耶律苏和身上下了几种不同的蛊,他要用耶律苏和钓出藏在皇宫的蛊师。”
唐夜羽和狄戎颇有渊源,耶律苏和在平川用的蛊均出自她的手,她若是知道耶律苏和的处境,不会置之不理。
曲落尘要的就是她动起来,可惜那天晚上江瑾年和她交手时,让她跑了,没有抓到实质有用的线索。
“倘若那个蛊师不为所动呢?”宗聿问道。
江瑾年冷笑:“她不会放过能和曲落尘一较高下的机会。就算她真的忍得住,能够无动于衷,太后也不会置身事外。”
曲落尘攻心为上,他要钓的人不止一个。
宗聿没那么乐观,道:“毕竟过去那么多年了,太后的心思不好猜。”
“这就要看我们那位皇兄的本事了。”
江瑾年也没指望完全靠那点亲情,耶律苏和这步棋人人都能用,大家一起博弈,总有一方要倾斜。
宗熠不是人畜无害的小绵羊,他韬光养晦多年,眼下对他而言是个绝佳的机会,他不会放过。
宗聿一想确实是这个理,他大大咧咧地往浴池上一靠,热气熏红了胸膛,水珠顺着肌理滑落:“由他们去费神,我现在只管养伤。”
宗聿的伤势瞒不住,他也不打算瞒,最好能让京都的人知道,他现在废了,文武都指不上,这样抱着侥幸心理的人才会继续蹦跶。
宗聿不担心他们闹起来,就怕他们安静如鸡,到时候想揪小辫子都难。
这一点他和曲落尘的想法一致,不过曲落尘想要宫内乱,而他想要朝堂乱。
江瑾年见他神色坦然,没有自怨自艾,便知道他这话发自内心,而不是自嘲。
想到他们之间不多的时间,这样的相处更像是老天爷站在他们这边,江瑾年感到好笑的同时,心底一阵酸楚。
“这样也好。”他低声喃语,敛去眼底的情绪。
第一次共浴,宗聿意外的老实,当真就是洗了个澡,没有半点越界之举。就连江瑾年替他擦拭穿衣时,他也是乖乖的,不但没有动手动脚,还事事都依着江瑾年。
这让江瑾年有些意外。
毕竟之前在洗澡这件事情上,他可没少让宗聿害羞,还以为宗聿会借机讨回去。
“瑾年在想什么?”察觉到江瑾年走神,宗聿出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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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房宫灯高照,温暖的光晕染的一室橙黄。宗聿的眉眼添了光彩,少了厉色。他习惯用耳朵捕捉江瑾年的声音,然后再看过去,想象江瑾年的神情。
江瑾年在帮他擦头发,听见这话起了玩心,道:“在想你今晚很乖。”
宗聿搭在膝上的手指轻捻,嘴角微扬:“那你喜欢吗?”
宗聿能感觉到,在坦诚相待这方面,江瑾年依旧有所顾虑,所以哪怕是共浴,他也会选择一个安全的距离。
宗聿在水里的那些时刻,不是没有想过靠近,但最终都被理智压下去。
他不想贸然靠近,让江瑾年紧张提防。不如给江瑾年一个适应的时间,降低他的防备心后,再步步逼近。
两情相悦也需要水到渠成,为此装一装正人君子没什么不可。
江瑾年动作微顿,放下手里的布巾,跨坐在宗聿身上,抬手勾起他的下巴,指腹摩挲他的唇,眼神逐渐幽深。
他当然喜欢这样的宗聿。
或许宗聿自己感觉不到,他无意识追随江瑾年的目光,乖乖等待的安静,像是把自己困在原地,只等江瑾年的救赎。
江瑾年每一次对上那样的神情都会心软的一塌糊涂。
年少救赎自己的月光,坠落在手心,光彩依旧。
不同的是年少的自己在追逐,而现在的自己合上手掌,月光在掌心。
“我当然喜欢。”江瑾年吻上宗聿的唇,乌黑的长发垂落在宗聿的肩头,和他的头发叠在一起,难分彼此。
宗聿背靠着椅子,抬手揽上他的腰。
烛火摇曳,夜色渐浓。
第97章
宗聿回来的低调,依旧瞒不过那些大臣。
第二天早朝开始前,已经有不少大臣站在宫门外商量对策。在他们看来,今天免不了一场恶战,宗聿肯定会提平川之事。
他们派出去的人没能在半道上截住宗聿,如今就只能在宗聿私自调兵围城上下功夫。就算他们不能全身而退,也要拉宗聿垫背。
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宗聿根本就没有上朝。
被群臣惦记的他,这会儿还在温柔乡,一觉睡到天光大亮。
等他醒来,江瑾年已经吩咐下人备好膳食,小福子送来轮椅,从宫里出来宣旨的吕忻等候多时。
江瑾年未着红装,一袭青衣,玉冠飘带,风流俊秀。
哪怕吕忻早有心理准备,看见这一身还是一晃神。
江瑾年不像江家的任何人,他的身上有一种平静温和的力量,如同水流一般,能做涓涓细流,也能汇成江海湖泊。
王府的人免不了对他议论,但想到他初入王府时,宗聿的雷霆手段,那些议论声只能压下去,不敢高声语。
吕忻依旧恭敬,对于江瑾年的真正来历,卫淮还没来得及细查,知道的不多,加上曲落尘人在皇宫,很多事还用得上他,宗熠昨夜知道后沉默半晌,愣是一句没问。
当主子的都睁只眼闭只眼,吕忻又何苦做恶人?
“吕公公,这圣旨急吗?若是不急你不妨先在我府上用了膳,我再接。”宗聿坐在轮椅上被江瑾年推出来,凭着气息辨别吕忻的身份,说话时嘴角带着笑意。
他今日起晚了。吕忻不急着回去复命,等一会儿也无妨,这才没有让人叫他。
若是旁人,有此殊荣,这会儿已经哭天喊地地恭迎圣驾。
唯有他,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甚至还想让吕忻多留一会儿,仿佛吕忻手里拿的不是圣旨,而是待传的家书。
吕忻的目光落在他的腿和眼睛上,他着装得体,坦然自若,若非目无焦距,轮椅随身,单从外表看,并不像伤势严重的样子。
吕忻想到昨夜卫淮复命时所言,知道这只是假象,毕竟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福大命大才没把自己交代在平川。
“殿下说笑了,陛下还等着我的消息,用膳就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