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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着言珏的衣角，不停地求他。
泪水将满是灰尘的脸，洗刷出两条白净的纹路。
只是言珏似乎铁定了心要做旁观者，看着冷湛痛苦死去.
温青柠鼻涕眼泪混在一起，她衣袖一抹，满脸都是，本就脏兮兮的脸，这么一来，更是惨不忍睹。
见言珏无动于衷，她又爬到冷湛面前，不停地喊着他。
似乎呼唤来了那么点力气，冷湛忍痛翻身跪起道：“王爷的打算到底是雪国，还是长安？”
“雪国手上若不是握着本王的命根子，本王……也不会如此被动！”言珏瞟了一眼漠然的温青柠，切换话题道：“都是一群卑鄙无耻的小人，枉我当他们是君子！”
他说得很淡然，似乎眼前痛苦的人，与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那么，”冷湛喘了一口气，“你其实是要翻天？”
“这天不早就该翻？冷湛，你也算一条汉子，本王敬重。”
这算哪门子敬重？难道没有一剑挥了冷湛就是敬重吗？
温青柠听到这两个字，似乎升起希望，她又抹了一把眼泪鼻涕，转身小心翼翼地拉着言珏的衣角道：“那你救救他吧，你快点送他回城，让大夫救他。”她满眼含泪，一脸狼狈，看着目视前方的言珏。
见他没吱声，温青柠又点了点他的衣角，可怜巴巴等着他的回应。
周围的气氛凝滞，无人敢说话，只片刻，言珏的手指一动。
温青柠看见这个动作，喜出望外，以为这是让他的手下，将冷湛抬回去。
满脸笑意看着其他几人，谁知他们身体一闪，瞬间消失在她眼前。
她绝望了，收起脸上所有的表情，露出狰狞道：“言珏......”
言珏衣袍一甩，温青柠趴向一旁，绝望啊，真的绝望，算了，一起死算了。
她呆呆地看着痛苦不堪，不停吐血的冷湛，突然麻木起来。
言珏缓缓上前，半蹲在冷湛面前。
“王爷能不血洗皇宫吗？”冷湛虽然对言峰无感，但是并不希望发生那样的血腥。
“还有别的法子？”
“只要你想，一定有！”
“没想到还是你了解本王，可是我想血洗！”
“很多无辜的人……”
言珏听到无辜二字，突然有些激动：“我是裴朗，出生时，裴国公府已经消失了，虽然我不曾经历，但是我母亲夜夜噩梦中哭醒，我便能感同身受她失去一切的痛苦！”
冷湛苦楚的脸，有了一丝惊讶。
“我大哥言昊被砍头时，我就在人群中，小小的木牌一扔，十几个人头落地，血还没有凝固，脍子手便拎起他的头颅扔进筐子里……”
温青柠听着这些瑟瑟发抖，她想爬过来，又怕的要命。
“无辜？这个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无辜的人，你知道吗？若是我出不来大理寺，后果会是什么？璃王府将逃不了血洗的命运，她……”他看了一眼神智不清的温青柠，“她将被沈浪囚禁，研究长生不老，一个女人到他手里会经历什么，你能想象吗？放血，剜心，割肉，还有侮辱，欺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她是魅族后人，只有生过孩子以后才会显示标记，他们会让她怀孕生子，然后再杀了.......”或许是说累了，他停顿了一下，语速慢了下来，“冷统领，到时也许你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替她报仇，可是我不会，我只会提前灭了他们。”
“你不要说了......”温青柠听不懂，但是她害怕听这些，什么剜心割肉，欺凌侮辱，她不想听。
言珏没理她：“我不血洗别人，我怎么护全我爱的人，你告诉我！”
言珏起身，烦躁不已，他快速来到温青柠面前，不知道想做什么，最后莫名其妙踢向一把短刀的刀柄，刀直直飞向一棵树。
“王爷......”
言珏突然什么都听不到，继续吼：“都不愿意放过我，放过她？你知不知道，午夜梦回，有多少冤魂在等着安宁，他们一个个血胡拉渣，到处找自己的头，无数个夜里催我，折磨我……可我到哪里去找他们的头，所以只好用仇人的头来代替。”
言珏疯了一样，四处走动，声音老大：“你知不知道，就连你妹妹……算了！”
温青柠什么也没听进去，只听到妹妹两个字，她突然有点清醒，“你不要说了……你救救他！”她声音沙哑，想爬过来。
“救，怎么救？”言珏吼道：“他中了毒，你看不出来？现在谁靠近他谁死！”
温青柠不信：“你骗我，我没死，你不是也靠近了？”
言珏咽了咽口水，“那是因为我们的身体都有更剧烈的毒！”
温青柠懵懂，她混沌浆糊的脑袋突然又闪过：百毒不侵。
“你？”
“你什么你？”
还没吵起来，冷湛支起上半身，“那你为何要将她送入东宫？”冷湛吃力地问道。
言珏皱眉，“不入东宫，她的离去怎么能激怒言宸？”一国太子被人睡了老婆，又抢了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为何要激怒言宸，冷湛已经猜到了。
“为了激怒言宸，你忍心伤害她？”
言珏脸上露出痛苦，凑近冷湛的耳边：“为了让她恨我，我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她会死，你明白吗？”
冷湛当然不明白，但是他凭着感觉，言珏应该有更难以言说的苦衷，这个苦衷有可能是因为温青柠！那么恨言珏跟她生死有什么关系？
“王爷根本没想过将她送走，对吗？”冷湛刚刚扭曲的脸，似乎平静许多，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冷湛，你已经猜到我的目的是什么。”言珏叹了一口气，但是表情依旧冷漠：“否则你不会带她走。”
冷湛以为只有温青柠顺利到达雪国，长安才有救，温青柠才不会死。
“我不想她有事，不想皇宫被血洗。”
“你以为将她送去雪国，所有的一切就可以避免吗？”
“至少雪国没有理由联手巴丹。”冷湛道。
“雪国只会与本王联手。”
这句话，冷湛痛苦的表情有了一丝变化，“什么意思？”
言珏起身，手扶剑柄。
“因为你拼命要去的地方，没有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