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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珏又摇摇头，转脸裴俊道：“裴老觉得她现在境况如何。”
“问题不大，七日后，我便拿出调理的方法。”
“有劳神医。”
裴俊一顿，言珏此刻怎么变得这么客气？
夜深人静，言珏就那样坐一旁，如雕塑一样，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衣服也换过了。
后半夜，温青柠动了动，言珏给她喂了一点水，她缓缓睁开眼睛，露出笑容。
多久没看见这样的笑容了，言珏的眼泪流下来，“饿不饿？”他双掌压在她的头下，将她的头微微支起。
温青柠吃力地抬起一只手，扶住他的胳膊，“什么时辰了？”
“三更未到。”
“你不睡觉吗？”温青柠声音很低，“明日还要早朝。”
言珏摇摇头，将脸贴在她的脸上。
她用了用力，言珏会意，抽出一只手臂，握住她的手。温青柠掀开他的衣袖，手腕处微微有红晕透过纱布。
“你这里为什么总是受伤？”她并没有告诉言珏，已经知道了一切，可言珏猜到了。
“因为你老是不好！”他眼底湿润，将头埋在她的手上。
她哽咽：“所以，我从前喝的药引子是你的血？现在毓秀喝的也是？”
这么久，她才知道，是不是太傻了？
“为什么我要喝你的血？”温青柠不解。
“你身上的虫子是从我身上移过去的。”言珏很艰难地说出来，“我们是一个族的人……”
“整个魅族都灭了，只剩下我跟你了？”
言珏闭着眼点点头，“我与言氏有不共戴天之仇，此仇不报，我怎能安生？”
温青柠听着这些遭遇，心里难受至极，她能感同身受言珏的痛苦，活在复仇路上的人，谁不是每时每刻在煎熬？更何况他是一个人。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可以出把力！”
“你一直在帮我，你不是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坑妻的人？我的每个计划中都有你，你好厉害！”
“我知道，你是不放心别的女人，她们都是带着各种目的留在你身边。”温青柠搂紧他。
“是！人心难防！”言珏唇落在她的额头，摩挲了半天。
温青柠责怪，“你就不怕我背叛你？”
“放心坑你，是因为你已经爱上我了，所以你不会害我。”
“那你对我不好，我也可以爱上别人！”
“不可能了……魅族男女身心只付一人！”
“才不信，那你不是跟冷月在一起了？”温青柠瞬间满脸醋意。
“没有的事。”言珏肯定。
“她都怀孕了，你还骗我？”
言珏惊了片刻，恢复平静道：“整日说我骗你，真正骗你的人你却坚信不疑，她即便怀孕也与我无关。”
他宠溺地捏了温青柠的小脸蛋，又摸摸她的小腹，“这里的才是我的。”
“你胡说！”她也惯性摸了一把。
唉，言珏叹气：“反正我说什么就是胡说，骗人，行了吧？”
“你那日给我喂了药！”
“我从前不也给你喂了药？”言珏怪笑。
“真的？”温青柠或信或疑。
“真的，我的小仙女要做娘亲了。”
刚才是悲极而泣，现在是喜极而泣，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回来了，言珏好像从未离去，他们从来就没发生过不愉快。
屋内烛火摇曳，温青柠忍不住吐槽，“你害我经历这么多就是因为相信古方记载？”
“是的，我没有经历爱恨，所以......”
“所以没有效果？”
“我只能这么认为。”言珏脸上浮现痛苦，“都怪我，当初没有看清你。”
“都怪我不该去，你都说了让我别去。”
那一脚飞出，温青柠就注定了要经历这些。
“你好傻，竟然相信这些。”她往他怀里挤了挤，眼里都是祈求：“你搂着我！”
“不是已经搂住了？”
“搂紧些……”
“干嘛这么娇气？”他捋捋她额前的碎发。
说是这么说，手臂却用力紧了紧。
“我还要趴在你的胸口睡觉！”
“不准流口水，要不明日我眼睛肿了，满朝要看笑话的。”
温青柠趴着，没有口水，眼泪湿了他的衣襟。
“好了，以后你可以继续在我头上做窝了。”他抚摸她的背。
“好怕你不要我了！”
“都说了，永远不可能。”
“还好，你还是你！”
“我还是我！”言珏像一头困兽，在牢笼里乱撞，精疲力尽后发现门原来已经打开，“你恨我，无非是我灭了星云谷，杀了冷湛。”
温青柠摇摇头，脸上却露出遗憾。
言珏跟她解释裴容的所作所为。温青柠似乎猜到，并没有多少惊讶。
不仅如此，裴容被财宝，被长生诱惑的早已失去本性，与温楼无二，甚至比温楼更加无耻，所以他必须死。
至于冷湛，出乎他的意料。身中剧毒，生不如死，不如来个痛快的。
温青柠听完他的解释，伸手又摸了摸他的手腕。
“这一路走来，十分孤独，怕你有个闪失，多少次都想放弃，报什么仇？我只想带你回雪地深处，过上无仇无恨的生活，我没那么无私，要拿你去救任何人。”
温青柠侧脸，“我现在才知道，晚吗？”
“不晚，等朝局内外稳定，我将手上的事情交给言誉，我们就走。”他握紧她的手，“我将那头银鹿抓来代替你的小红马。”
“好！”
温青柠第一次主动献吻，啃了好一会才松开。
她摸向枕头底下，拿出言珏为她亲手做的金簪，“那天你去西苑找我，我在枕头下拿的是这个。”
“我知道！”
“你知道？”
“你故意毁了花，是的，你故意的！”
“冷湛不会怪我，他和我一样希望你身体恢复，和我一样希望你不受到伤害。”
温青柠点点头，“以后你给我讲他的过去？”
“嗯，余生还长，你想听什么，我就跟你说什么！”
“那寒冰洞，你的母妃呢？将她一起带去雪天池吗？”温青柠道。
言珏叹了一口气，“前几日，她已经安详地离开了，大概是觉得没有遗憾，可以去找我父亲了。”
温青柠很是伤感了一番，但是她能放下过往，安心离开，也不是件坏事。
两人说着说着温青柠便睡着了。
次日，温青柠醒的很迟，素菊悄悄进来时，发现她靠在床头，哭个不停。
“您怎么了？”素菊上前安慰。
“我梦见言珏昨晚来过，我头脑很糊涂，我好像做了个梦，梦见他所做的一切有难言之隐……”她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