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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在你面前我才是老鼠
标志性的高塔，在阳光下折射着刺眼的光线。
吸菸区不少人正在吞云吐雾。
「要去四楼矣。」
女孩子转过头看向月野弦。
少年点点头，「是要飞上去吗？」
「哈哈哈，真把自己当超人了？这边有手扶电梯啦。」
大大方方的牵着少年的手，走在年轻男女来来往往的公共场所，风间樱觉得自己梦寐以求这件事情已经很久了。
来到四楼要排队，看上去人不少的队伍，也是因为暑期这个时间段的原因，要做耐心的等候。
形形色色的年轻人，穿着不同的衣服，有的看起来乖张，有的老实本分。
风间樱小声的对月野弦说，「之前我还挺想穿那种衣服来着，会不会很奇怪？」
她的目光隐蔽的看向了人群中的一个排队的年轻女孩，分不清是哥特还是所谓亚比，
总而言之，元素相当的多，配饰感觉能有几十斤的样子。脸上的妆容更叫一个浓墨重彩。
简直就是新时代的京剧脸谱。
首先声明月野弦对这种文化特色没有任何偏见，尊重每一个人的喜好。只是他单纯不喜欢而已。
大概亲个嘴都能吃进去几十斤的化学物质。
「我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说你穿什麽都好看？」
风间樱眨了眨眼睛，「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这麽说咯。」
月野弦笑了笑，「我还是觉得你不要这麽穿，否则我可能会违背对你的大多数誓言。」
「哈哈哈哈。」
少女没有生气，反而是靠在月野弦身上快笑的没有力气了。
终于排到了队伍，自动售票机上买好了票然后进门。
和印象中的水族馆没有太大的出入，四周的水族缸丶水槽丶生态箱什麽的还是给人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矣，还有鲨鱼矣。
「这是灰鲨吧？」
「你怎麽这都知道？」
少女的眼睛放光。
月野弦指了指旁边的展示牌，「这里写了。」
「...你就不能在我显得崇拜你的时候，稍微不那麽诚实吗？」
风间樱微微起嘴来。
月野弦叹了口气，「有的时候，一个聪明的男人，在适当的时候装作直男也是一种可爱和情趣。」
「呢。」
这次不是风间樱的反应，而是旁边的一对小情侣显然听到了两人的对话，错的看向这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惊讶世界上有这麽坦诚的自恋狂。
风间樱红着脸拉过月野弦，「你也真是什麽地方都敢乱说啊。」
「这是乱说吗？你是不是嫌我丢人了？」
「噗。」少女起脚尖，然后帮月野弦整理了一下额前已经有些长的刘海。接着凑上去，就堂而皇之的亲了一下他薄薄的嘴唇。
「我真不知道在什麽时候我才有嫌弃你的可能。」
「这句话我喜欢。」
往深处走。
五颜六色的水母在水族缸里漂浮，模样都不太相同，有的有长长的「尾巴』，有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粉色的团子。
「水母是不是唯一一种让人看不到五官，但是也能觉得可爱的动物？」
风间樱掌起手机，一边拍照一边好奇的问。
「的确很可爱，我感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咯咯咯..：」风间樱差点笑出鹅叫，「你怎麽看什麽都像是吃的？」
「不觉得水母真的像很好吃的样子吗？或许像鱿鱼那样的口感。」
「没吃过...不过没有什麽人吃水母吧？」
「海绵宝宝也不吃？」
「哈哈哈哈。」
两人就一边笑一边拍照浏览。
期间并没有发生什麽特别的，值得称道的事情。但是风间樱觉得这应该才是正常情侣相处的日常。
不需要什麽曲折离奇的剧情，就在这样金黄色的时光里一起牵着手，经过许多的角落，看许多的风景和画面，然后说一些没有营养，可能过一段时间就会遗忘的话语。
但是谁都不会觉得这样的时光是一种浪费。
「哇.．.这个企鹅好可爱。」
水族馆里没有看到活生生的企鹅，倒是在纪念品售卖区看到了毛茸茸的企鹅玩偶。
当风间樱拿起一个，然后就看到了旁边的价格。
「这个要四千吗？！」
月野弦也看了过去，从小到大不同体型的企鹅玩偶，但是体态和表情似乎都是一个样，但是价格却成倍的增长。
「感觉比活的还贵，要不我给你弄个活的得了？」
风间樱赶紧拉着月野弦的手往外走。
「活的还要养，还是玩偶省心。但是这个太贵了，感觉什麽东西一旦标上昂贵的价格就显得不可爱了。」
「那不一定。」
「嗯？」
「比如你身边贴个几亿我都觉得可爱。」
「原来我才值几亿吗？」
少女故作不满，起红唇来。
月野弦也瞪大眼睛，「你还想要多少？再贵就买不起啦！」
「哈哈哈哈。」
他们牵着手从水族馆离开，在里头也逗留了一两个小时，其实已经算是值回票价了。
只是一出门，两人还没有来得及说下一步去哪里。
就看到了有些眼熟的身影迎面而来。
「矣？风间...月野君？」
「学姐？」
月野弦也认出来，这一群人为首的就是那位风间樱在甜品社的短发学姐，也在那个KTV的包厢认识过。
而好巧不巧，人群之中还有一个熟人。
此时的表情似乎已经有些不受控制，
渡边贺。
这位依旧很有人气的剑道社学长，也是风间樱的忠实「粉丝」，热烈追求者，此时就在人群里。
刚才还有说有笑的面目，在看到风间樱和月野弦明目张胆牵着手从水族馆走出来的时候，就瞬间凝固。
宛如被零下十几度的冷气流瞬间侵袭。
学姐也明显有些惊讶，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就不像是身后那些男女一样，羡慕嫉妒或者其他什麽。她就是单纯的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原来你们来这里约会呀？」
风间樱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说坦诚自己和月野弦之间的关系倒是没什麽，不仅仅不觉得有什麽丢人的，相反，还有一种想要炫耀的情绪，仿佛是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
只是人太多了.：.她也不是这种性格的女生。
此时就有些面红的说，「你们怎麽也在这边？」
短发学姐笑着解释道，「都是高三的一些朋友，这不是新学期要到来，很快就要毕业了嘛。就一起商量着到处玩一玩。没有想到碰到你们了。哟吼，真幸福啊风间同学~」
「哪有，学姐别乱说啦...那个，你们去玩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这种羞怯让风间樱还是想要迅速逃离，不过拉着月野弦的手倒是没有松开过。
她也注意到了人群中直勾勾凝望自己的渡边贺，但是对他风间樱没有什麽想说的。
月野弦本来以为渡边贺这表情是要忍不住出来干点什麽了，却没有想到直到风间樱仓促的将自己拉走，对方也没有说一句话。
当人群渐渐去排队。
短发学姐看了一眼身边的渡边贺。
「吓死我了，还以为刚才渡边同学你要做点什麽呢。」
渡边贺摇摇头，表情有些落寞。
「我能干什麽？这又不是我做些什麽就能改变的事情。」
他也想明白了，感情这种事情就是无法勉强的，你还能强行引导你的心偏向另外一边吗？就像是自己再怎麽说服自己，在看到她和他一起出现在面前还是会感觉到被刺痛一样。
短发学姐掩嘴轻笑起来，「渡边同学这是要大大方方的祝福她了？」
「才不会祝福她，事实上看到的时候还是会难过的要死。现在也无法很好的调整自己的心情。」
「那你要不要回去默默疗伤？」
「也不用，就让我像是现在这样，像个受伤者一样卖惨一段时间吧。」
「哈哈哈哈哈。」
偶遇的小插曲自然不算什麽，
只是走下高塔来之后，风间樱长长的舒了口气。
她看向月野弦，「你怕不怕？」
「怕什麽？」
「刚才看到我们的人不少哦，你要知道女孩子可是很喜欢八卦的。不仅仅喜欢吃瓜，
还喜欢传播新闻。说不定开学的时候你和我的流言就会传遍学校了。」
风间樱笑盈盈的注视月野弦，很显然，她并不害怕这样的情况，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期待？
月野弦却摇摇头，「这又不是流言，有什麽好怕的。」
「但是...朝雾同学也会知道矣。」
她牵着少年的手，走着路，然后随着步伐一下一下的摆动着，就像是两个小学生放学回家亲密无间的幼稚行为。
月野弦任由对方甩着自己的手，看着逐渐没有那麽刺眼的阳光和前路。
「说的好像之前就不知道似得，又不是拍动漫，没有看到切实的证据就察觉不到我们的关系。」
这话说的倒是通透，但是...
风间樱古怪的看着少年，月野弦感受到了对方的视线，也回头看向她。
「这麽看着我干什麽？」
「没，我就是看你脸上是不是写着渣男两个字。你这话说的...我帮你找开脱的理由都找不到呢。」
没错。
有些事情虽然好像早有预料，也不让人意外。
比如他和自己以及那位小姐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但是要真的放下心来也做不到，只能说些勉强让自己相信的理由来自我开脱，或许这样会好受一些。
但是这个混蛋是不是也太明目张胆了？
这样自己怎麽找理由啊。
月野弦笑了笑，「因为没有办法伪装，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有些事情还有时间考虑清楚，后悔也来得及，也不存在怪责这麽一说。」
月野弦说的后悔是指的什麽，风间樱当然知道。
今天为什麽会出来约会也是因为这个。
他平淡的表情好像是如实的说出一个没有争议的事实，自己这样的花季少女，各方面看都算得上优秀的女孩。或许应该考虑更多。
比如未来，比如值不值得，比如是不是真的要将自尊放低到这个地步。
看起来放在什麽故事里，都会有些心酸的程度。
但是他可能不知道，这些问题自己早就想的很明白了，哪怕所有人都不理解，自己也早就说服自己。比起这些难为情的地方，她更在意的是自己有没有竭尽全力。
有没有付出全部。
这不是一种针对自己经历的报答，而是由衷的.：
迎着日落的方向，这条宽的道路上，少女微微转过身来。如墨的长发轻轻的荡起一卷涟漪，就像是湖面上的荷花叶。
「阿弦做过什麽后悔的事情吗？」
她笑着问。
这笑容很漂亮，日落的光线作为背景就更是天下无双。
只是让人有些看不懂，这笑容的含义。
月野弦只是回答这个问题，「可能做过吧，不过我是驼鸟心态。说服自己再后悔某些结果也可能不会更好，所以就渐渐的忘掉了。并不会多麽执着的回想那些可能后悔的经历。」
「所以啊。」少女声音很轻，就像是荡着秋千一样轻盈，「有一些可能后悔的事情出现不是很正常麽，更何况为什麽就认为我一定会后悔呢。」
她的步伐就像是在说明她的心情。
好像是雀跃的舞步，仿佛是一个全身心都如此自由的舞者。
她并不是被什麽东西所束缚，所以必须做出某些决定。
单纯只是因为她想要得到什麽，所以愿意这麽去做而已。
「因为是你，所以我不会觉得后悔。」
「而且啊...我也会努力，不让你后悔。」
月野弦忍不住笑起来，只是眼神有些柔软，不像是往日一样的无所谓，或者寡淡如水「我有什麽好后悔的，这种事情不是男生占便宜，甚至只要人合适，低劣一点都可以来者不拒吗？」
「你才不是这样的人。」
少女言之凿凿。
「就这麽相信，万一我是一个特别老谋深算的骗子呢？」
「那就拜托你骗我多一点的时间，可以比永远少一点，但是要比一瞬间长一些。」
什麽东西能比永远少一点，又比一瞬间长一些呢？
月野弦仰起头感慨道，「这可能有些困难啊，骗人就是为了开心嘛，像工作一样就没有意思了。」
「扑味，我这麽说你还不乐意了？」
女孩子雀跃着。
少年没有按住她，反而好像是被带着节奏，脚步也被迫翩跃起来。
「没有不乐意，只是觉得在你的光辉面前，我反而像是下水道的老鼠一样见不得光北「没关系啊，反正很快就要天黑了嘛。」
「原来你是这样安慰人的吗？不可思议。」
「那亲亲你好了～哎呀，别躲！」
夕阳照耀的高塔，落下它高大的影子。
逐渐随着光线暗沉而亮起来的路灯，看过了一对又一对行人。
没有方向，也是走向前方。